木棉樹下的童年時光

三月的天，火紅的木棉花。大朵大朵的花朵躍然枝頭，驚艷之后又飄落在草地上，街面上。據說木棉花又稱英雄花，連它的掉落也有一番英雄豪氣：木棉花從樹上落下的時候，在空中仍是完整一朵花，一路旋轉而下，然后“啪”一聲掉落在地。下班路上，看見一位騎車女子，被頭盔上“啪”的一聲嚇到，她停下車抬頭看看，又低頭找找，原來是一朵小碗大的木棉花砸中了她。看到這情景，讓我記起讀小學的時候，也是經常被木棉花砸中腦袋，挺有份量的，卻不怎么痛。認定是木棉花后，為免于在路面上被腳踩爛被車輪碾碎，便彎腰拾起它，把它安放在路邊綠化帶的草叢中，心想就讓它當個點綴吧，萬綠叢中一點紅，讓它換個地方再露一回臉。

記得在我的小學校園里有棵有些年長的木棉樹，每當下課鈴聲響起，我們幾個小伙伴就不約而同沖向那棵木棉樹。春天，到樹下撿花朵當毽子踢;夏天，在它的樹蔭里跳繩，玩“闖關”;秋天，撿它掉光了葉子的有點發黃的枝條，把它扭絞為藤狀，用兩根枝條鉤接一起，然后兩個小伙伴便拔河似的開始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拉扯，看誰的力氣大還要看誰的枝條有韌性，手上用勁的同時還要加點技巧，最后看哪方的枝條沒斷成兩截就宣告這一回合誰贏。運氣好的話，有時好幾個回合下來都用不著更換枝條。

時至5月，木棉樹果實成熟裂開，內里的卵形種子連同白色的絮絲會隨風四散，在那絮絲紛飛的季節，我們也會追著它奔跑，張開手讓它緩緩飄入掌中，絲絲綿綿里面的一粒粒黑籽也隨之降落。此刻回想起童年來，如同我們那六七個小女孩還在那“漫天飛雪”中追逐著，歡笑著，情形是那樣的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在木棉樹下有太多歡樂的記憶，但也有不快樂的時候。輪到值日打掃衛生時，總是苦著臉嘟著嘴，有氣無力地掄著掃帚寫大字樣把一大堆的落葉打掃干凈，多盼望著它趕緊變成禿枝寒椏就省事多了。讀五年級時，幾個小伙伴頭腦發熱，說要好好讀書，天天向上，約好每天早起，一起到木棉樹下晨讀。天未亮，我們就各自起來做早飯，約在村口一起出發到學校。在木棉樹的陪伴下，剛開始的幾天伙伴們都書聲朗朗，可幾分鐘熱度過去，雖然堅持提早到校，卻非讀書而是大聲喧嘩，你一句我一言的嬉鬧著，吵得住宿學校的班主任睡不了覺，狠狠地批評了我們一番，我們的“奮發圖強”才告終結。

當年在木棉樹下玩鬧的幾個小伙伴，轉眼已有十幾年沒見過面了。前段時間通過微信姐妹群聊天，說要聚會，竟不約而同想到聚會時再去看看那棵帶給我們諸多回憶的木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