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經典的1001種方式
阿基米德原點之困
對“經典”的有效閱讀
“掙扎”而后“經典”
在街頭讀經典?這不是玩笑
抑或是一篇方法的引論
“通往經典”書單
昆德拉在《這不是我的慶典》這篇文章里說,自從盧米埃爾兄弟發明出這一“連續動作的照片”,電影的發展便存在著兩種相互沖突的可能走向、兩種可能結局,一個是“作為藝術的影片”,另一個是“作為讓人變笨的行動者的影片”(“廣告片、電影影集:從前的壞文學和這些東西的威力相比,有天壤之別”),結果是,“大家都知道結果:作為藝術的影片敗陣了”。
昆德拉的這個觀察經驗,用在通俗讀物與經典讀物的對照上大致也是正確的。作為經典的讀物,已經很難受到大眾讀者的青睞。瑪麗蓮·夢露式的女士,身著比基尼苦讀《尤利西斯》的場景恐怕很難再見。作為經典的讀物或許也敗陣了。你去問100個讀者,“你為什么不讀經典?”,“讀不懂”可能是最顯著也是最多的一種理由。這種顯著和多,就和在調查問卷中大學生把《紅樓夢》列為頭等經典一樣。
對經典價值的認可,這或許已經成為大眾的共識。但共識歸共識,真的要去讀,并且讀出個所以然來,這中間可能有超過50步的距離。經典是不是真的太晦澀,太難進入?這個恐怕沒有答案,我們可以暫把這個問題放一放。為什么大家覺得經典很難?我倒覺得這是一個有意思的問題。一個18世紀的讀者會覺得他們正在讀的經典很難嗎?一個19世紀的讀者呢?為什么21世紀的大眾讀者普遍覺得讀經典太困難呢?經典有變?變得更不易讓21世紀的中國讀者親近?
面對這個問題,提供觀察它的視角也許比提供答案來的更有可能。但悲觀的是,面對這個問題思索的越廣泛越深入,隱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會出現:古登堡印刷術的推廣、現代民權運動……這些都在幫我們推到圍繞在閱讀周圍的權力之墻。今天,你選擇讀一部經典的自由,已經被空前的承認和強化。特別是互聯網技術的普及,實現全球信息共享共得,這似乎已經近在眼前。但,正是在這樣的一種極度閱讀自由中,我們似乎又喪失了自由,又有某種神秘的因素在我們和經典閱讀之間筑起了“權力”的圍墻。這個圍墻讓你想進入經典,卻很難進,或者壓根就讓你不想進。
弗蘭茨·卡夫卡說過一個預言式的箴言:人“發現了阿基米德原點,但是他用這個原點來反對自己;而且似乎只有在他用這個原點來反對他自己的條件下,他才被允許發現它”。
以現在的技術條件和出版能力,誰再想輕易剝奪你閱讀的自由,已經絕非那么容易了。唯有你自己限制了自己閱讀的自由。一方面,我們的生活已經被大量的書籍包圍,被各種便捷、美觀的電子閱讀器包圍。另一方面,我們卻又深感無暇讀書,甚至沒有能力讀懂一部經典。這難道不是我們今天的閱讀正面臨的“阿基米德原點”之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