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貿區“金改4.0版”呼之欲出

中國人民銀行上海總部副主任兼上海分行行長張新表示，上海自貿區成立以來，中國人民銀行會同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積極推進自貿區金融改革，一批創新性金融制度已經建立，金融服務功能顯著增強，底線風險控制嚴格，得到了中央和社會各界的高度肯定。

目前，上海自貿區金融改革已進入深水區，下一步要繼續當好改革開放的排頭兵和創新發展的先行者，重點加強上海自貿區與國際金融中心建設的聯動，圍繞國際金融中心建設中難啃的硬骨頭的改革政策全面落地實施，國際金融中心的功能要素要全面到位。

自貿區金改的三個階段

從上海自貿區掛牌至今，金融改革大致經歷了三個階段。形象地說，它們就是金融改革所經歷的三個版本。

“1.0版”確立了金融支持上海自貿區建設的總體政策框架，推動了金融改革的順利起步。2013年9月，自貿區掛牌后，“一行三會”出臺了支持自貿區建設的51條意見。其中，人民銀行的30條意見涉及自由貿易賬戶（FT賬戶）體系、資本項目可兌換、利率市場化、人民幣跨境使用、外匯管理體制改革、風險管理六方面內容；銀監會的八條措施主要是支持中外資銀行人區經營發展，支持民間資本進入區內銀行業；證監會的五條措施旨在深化資本市場改革、提升我國資本市場對外開放度；保監會的八項措施側重于完善保險市場體系，促進功能型保險機構的聚集。

同時，中國人民銀行上海總部與上海銀監局、證監局和保監局先后出臺了支付機構跨境人民幣支付業務、擴大人民幣跨境使用、放開小額外幣存款利率上限、外匯管理等十余項實施細則。這些意見和實施細則共同構成了上海自貿區前兩個階段金融改革的總體政策框架。

2014年明，自由貿易賬戶系統正式投入使用。銀行、證券、保險等金融機構和企業都可以接入這個系統，實現與境外金融市場的融通。從此，自貿區金改進入了“2.0版”時代，其標志是圍繞貿易和投資便利化金融改革政策全面投入實施、以自由貿易賬戶為核心的強大的風險管理系統正式投入運行。在這個階段，自貿區金融創新業務得到全面發展。

2015年2月，中國人民銀行上海總部發布《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分賬核算業務境外融資與跨境資金流動宏觀審慎管理實施細則》，建立了宏觀審慎的本外幣全口徑境外融資管理制度，自貿區金改的“3.O版”正式起步。金改“3.O版”的標志是自貿區金融改革和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聯動推進，圍繞國際金融中心建設中難啃的硬骨頭的改革政策全面落地實施，國際金融中心的功能要素要全面到位。

取得全面進展

張新撰文稱，按照“當好全國排頭兵和先行者”的總體要求，上海自貿區金融改革順利推進，在資本項目可兌換、利率市場化、跨境人民幣業務、外匯管理、簡政放權、以自由貿易賬戶為核心的風險管理體系等方面都取得了全面進展。

自由貿易賬戶系統建成，強大的風險管理和事中事后監管體制得以建立。這個系統與傳統系統相比，具有一些革命性的變化：傳統系統只能一個月或一周匯總一次數據，而自由貿易賬戶系統能每天出數，實現逐筆實時監測，能監控跨境資金的來龍去脈；新系統是全覆蓋的，銀證保金融機構都可以使用，企業和個人都可以開立自由貿易賬戶享受改革政策。

2014年9月，李克強總理視察上海自貿區時，對自由貿易賬戶管理信息系統建設在事中事后監管和推進改革的作用給予了高度肯定，中辦、中財辦和國辦都專程到中國人民銀行上海總部調研系統建設情況。自由貿易賬戶功能不斷擴展，提供本外幣一體化的自由貿易賬戶金融服務。2015年4月，正式啟動了自由貿易賬戶外幣服務功能，自由貿易賬戶既可以提供各類人民幣服務，也可以提供經常項下和直接投資項下的外幣服務。目前，共有17家銀行接入自由貿易賬戶系統，開立自由貿易賬戶12，000多個，賬戶存款余額200多億元。開辦自由貿易賬戶業務的金融機構類型和數量不斷增多，一些財務公司和證券公司等正積極要求接入系統。

推進“分類別、有管理”的資本項目可兌換，建立了資本項目可兌換的操作模式。所謂“分類別”，就是只對實體經濟有迫切需要的部分搞可兌換；所謂“有管理”，就是對于要搞可兌換的部分資本項目，也不搞放任自由，而是繼續實施必要的宏觀和微觀審慎管理。

從2014年2月開始，自貿區企業可以從境外融人人民幣資金，至2015年3月底，區內企業人民幣境外借款累計發生207億元，平均利率4.2%，大幅節約了企業的融資成本。2015年2月，在自貿區建立了以資本約束機制為核心的宏觀審慎和本外幣一體化的境外融資制度，上調了經濟主體從境外融資的杠桿率，企業和金融機構可以在宏觀審慎框架下自主從境外借人人民幣或外幣資金。至今年3月底，按照新的境外融資規則從境外借款折合人民幣15億元（含美元和英鎊借款）。

建立利率市場秩序自律組織，在控制風險的前提下探索出一條利率市場化的有效路徑。在自貿區率先放開小額外幣存款利率是我國利率市場化改革的重要步驟。中國人民銀行上海總部指導成立了“利率市場秩序自律委員會”，由上海15家規模最大的銀行為理事，發揮其存款利率穩定器的作用，成功實現了“存款不搬家、利率不上升”的外幣存款利率市場化。目前，上海小額美元存款活期和三個月以內實際加權利率分別為0.05%和0.35%，仍在中國人民銀行規定的上限內運行。

發揮自貿區金融改革的輻射作用，加強與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的聯動。支持上海黃金交易所、中國外匯交易中心、上海期貨交易所等建立面向國際的交易平臺，推進金融市場開放。2014年9月，上海黃金交易所“國際板”正式運行，標志中國黃金市場開放邁入新階段。外匯交易中心“國際金融資產交易中心”正式上線運行，上海國際能源交易中心正式掛牌成立，都是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取得的顯著成果。

金改不停步，鎖定五重點

根據2015年4月8日發布的《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深化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改革開放方案的通知》，上海自貿區范圍從2015年4月起由原來的四個海關特殊監管區域，擴展至陸家嘴金融片區、金橋開發片區和張江高科技片區，總面積由原來的28.78平方公里擴大到120.72平方公里。

上海自貿區管委會副主任朱民表示，擴區后的自貿區率先探索一級地方政府職能轉變的新路徑，目前已公布首份權力清單和行政責任清單，年內還力爭推出首份減權清單。

與上海“四個中心”以及全球科技創新中心建設互動，是自貿區的重要課題。目前，上海自貿區的新一輪金融開放創新試點方案已經形成，方案涉及率先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進一步擴大人民幣跨境使用、擴大金融服務業對內、對外開放、加快建設面向國際的金融市場以及不斷完善金融安全網等方面。

盡管近期股票市場波動較大、防范金融風險受到高度重視，但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仍是自貿區金改的核心目標之一。上海金融業聯合會的最新報告指出，金融創新總會面臨不確定性和風險，但自貿區現有的自由貿易賬戶體系已經為風險防控提供了良好條件，再加上總量控制，應該可以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風險和區域性風險的底線。

上海財經大學自貿區研究院秘書長陳波表示，外資投資自貿區金融市場采用的是專用賬戶，原路進出。且自貿區的金融政策遵循“一線放開、二線有限滲透”原則，很難成為熱錢進出中國資本市場的通道。

除了資本項目可兌換，在建設面向國際的金融交易平臺方面，上海自貿區已獲得較大進展。朱民介紹，目前自貿區內的黃金國際板運行平穩，上海國際能源交易中心的原油期貨已經獲批，上海證券交易所的國際金融資產交易平臺已獲證監會原則同意。立足保稅交易的八家大宗商品市場，目前已有部分市場和交易品種正式上線運行。

根據上海市委市政府安排，下半年上海將深化自貿區建設，抓緊制定出臺第二批31項擴大開放措施實施細則，爭取自貿區金融開放創新試點方案盡早落地，探索自貿區與張江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的“雙自聯動”機制，推進各項改革措施覆蓋到浦東新區。

既要引進來，還要走出去

上海自貿區金改，一直被視作中國資本項目擴大開放的試驗田。“人民幣國際化2009年從上海浦東開始起步，在貿易項下做人民幣跨境使用。上海自貿區怎么樣順應人民幣國際化，讓人民幣從上海這個橋頭堡輸送出去？關鍵要讓人民幣回流，形成一個閉環。”上海自貿區管委會政策研究局局長張湧說，“關鍵還是要在投資項下使用，這就要求有各種各樣的產品，給回流的人民幣一個投資的渠道。”

但在這方面，張湧坦言目前只是有總體框架。他主要提到了上海自貿區幾個國際金融資產交易平臺，“也是順應人民幣回流需求”，如已經獲批暫未正式上線的原油期貨，和目前交易量還非常少的黃金國際板。滬港通以后能否通過自貿區有限滲透到在岸市場，這也是一個值得期待的問題。

引進來的同時還有走出去，上海自貿試驗區在境外投資改革上先行先試，領跑全國。“原先我們吸引外資主要靠‘中國成本’、‘中國市場’，現在國外對‘中國資本’也非常感興趣。”外高橋集團副總經理、外高橋聯合公司總經理劉宏表示，“帶著資本出去、帶著項目回來，是當前我們正在積極探索推進‘走出去’的一個重要課題”。

不久之前，上海外聯發商務咨詢有限公司帶領一批“資本庫”的優質客戶前往美國進行一系列實地考察，一些文化產業項目和TMT項目已經引來投資意愿，資本與項目跨境對接“2.0版”即將取得實質性進展。作為資本界第一個在當年的自貿區注冊的PE公司，弘毅投資的總裁趙令歡表示“受益無窮”。因為弘毅投資主要是做跨境投資，到國外收購股權都是競爭格局，國外一看政府審批就已經輸了。由于自貿區的實驗，這是政府職能的創新，從事前審批到事中監管、事后備案，讓中國這些投資者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不輸在起跑線上。“這是最好的地方，讓我們中國的投資者終于不用再吃啞巴虧。”

“4.0版”指日可待

據上海自貿區管委會方面介紹，新一輪的自貿試驗區金融制度創新方案（即“金改49條”）目前已經形成，正在報請國務院審議過程中。“金改49條”讓人期盼已久。上海市金融辦副主任李軍說，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完善，發布只欠“東風”，上海將會同國家有關部門積極爭取國家層面的政策早日出臺。

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浦東新增各類金融機構超過2，100家（其中90%設立在自貿區），累計達到7，343家，金融業增加值占比超過22%，對GDP增長的貢獻率達60%左右。納入的陸家嘴區域將承載自貿區金融改革的主要任務。

據上海自貿區透露，一季度以來，陸家嘴區域已吸引超過30家各類互聯網金融機構落戶，比如支付寶總部、萬達金融等，與此同時，一批功能性平臺也在向陸家嘴集聚，陸家嘴片區金融改革迎來新機遇。早在上海自貿區今年4月擴區時公布的深改方案中，就有關于上海自貿區“金融領域的改革具體方案由人民銀行會同有關部門和上海市政府另行報批”這樣的表述。如今“一行三會”已先后出臺51條金融支持有關政策細則和措施，上海自貿區金融開放創新制度框架體系基本形成。上海自貿區擴區后，金融開放創新試點的空間更大，也便于與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形成互動。

李軍稱，新版金融改革創新措施主要包括六個方面的內容：一是自貿區內進一步推進資本項目可兌換的先行先試，逐步提高可兌換的程度；二是進一步擴大人民幣的跨境使用，使人民幣成為全球主要的支付、清算、儲備和定價的貨幣；三是探索金融服務業準入前國民待遇加負面清單模式，積極推動金融服務業對外對內的開放；四是推進面向國際的金融平臺建設，進一步提升市場配置境內外資源的功能；五是結合上海科創中心建設，進一步加強金融對科技的服務；六是適應自貿區發展和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要求，建立聯動監管機制，加強風險防范，營造良好的金融發展環境。

跨境資金流動監管成新金改首條

進一步擴大人民幣的跨境使用，貿易、實業投資、金融投資三者并重，積極推動資本和人民幣“走出去”，不斷擴大境外人民幣進入境內投資金融產品的范圍，使人民幣可以成為全球主要的支付、清算、儲備和定價的貨幣，被寫在了這次金改新方案的第一條。

“自貿區正在探索前店后庫的跨境店商模式，將與已經成型的直郵、保稅倉儲等一起，做大上海自貿區跨境電子商務。”上海浦東新區副區長、上海自貿區管委會副主任簡大年表示，上海自貿區跨境電子商務將推進公共服務平臺與各類企業直接對接、集聚高能級主體等措施，促進交易規模提升。近日有消息稱，上海市政府已經決定成立上海市跨境電商工作領導小組，組長由上海市副市長擔任，做大跨境電商是上海自貿區的重要內容。

上海跨境電商使用負面清單管理模式，清單以外的產品均可以受理備案，并明確了商品備案時應提供的信息。“這意味著，跨境電商企業在取得相關資質和完成備案后，保健品類、3C類的商品也可以備案、售賣了。”一名檢驗檢疫部門人士表示。

在已有的模式基礎上，上海自貿區相關人士透露，一些物流公司正在嘗試推動上海自貿區的集裝箱拼箱的海淘業務。“與現有的模式相比，拼箱運輸成本更低，可謂價廉物美。”該人士表示，拼箱業務面臨的主要問題是過關，分揀、報關的難度很大，而每件貨物都安裝無線射頻識別的難度又很大。

關于跨境資金流動監管，李軍稱，上海自貿區的金融改革和創新都是以促進實體經濟發展和投資貿易便利化的宗旨推進。相關的金融創新都是堅持“風險可控、成熟一項、推進一項”的原則，相關金融監管部門和地方政府也建立了聯動的工作機制，建立了宏觀審慎的金融監管框架和反洗錢反恐怖融資的工作機制，“有效保障了自貿區金融創新的穩步推進”。

負面清單盡量減少

在準入前國民待遇加負面清單管理模式下，積極推動金融服務業的對內對外開放，擴大金融服務業對具備條件的民營資本和外資金融機構開放，可謂是金改特點之一。

目前，擴區后的自貿區各片區已經全面實施新版負面清單，并在陸家嘴、金橋、張江等片區開展了住所集中登記改革。從4月底擴區后至6月底，自貿試驗區新設企業3，223戶，其中內資2，697戶、注冊資本1，476.42億元，外資526戶、注冊資本106.51億美元。

中國（上海）自貿區研究中心秘書長、上海財經大學教授陳波稱，上海自貿區將在未來的半年里不斷完善權力清單和責任清單，政府將會更加突出完善審批制度，將會不斷開拓創新自己的權限，行政權力清單正在部分區分區縣試點，立足廣覆蓋、全流程、標準化，力圖做到行政權力皆進清單、清單以外無權力。

陳波表示，負面清單方面則應該盡量減少，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在未來的時間里，外商在自貿區內受到的監管會降低，這也是為外商在自貿區內發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外商準入的條件變低，透明度增加了’降低了約束的條件，從2014年的139減為15年的122條，據悉，這樣的負面清單還有會通過政府與法律方面的努力來盡量減少。

一年多時間，自貿區投資管理制度，由正面清單和審批管理轉向負面清單和備案管理；貿易管理制度框架，由關境上便利化轉向關境內便利化；海關監管制度框架，逐步實現一線放開、二線管住、區內不干預的國際公認海關管理標準規范；金融管理制度，推動人民幣國際化、利率市場化、外匯管理體制改革；綜合監管執法制度框架，從事前審批和主體監管轉向事中事后監管和功能監管。一系列創新，縮小了我國現行制度與國際通行規則的差距，為我國加入更高標準的投資、貿易協定積累了經驗。

申萬宏源研報認為，上海自貿區區別于其他自貿區的最大優勢在于，上海自貿區肩負與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相關的金融創新目標。從定位和發展潛力上來看，上海自貿區未來一段時間可能著重于突破現有金融管理框架，為上海建設與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相匹配的國際金融中心提供切實的試點作用。

著重發揮試驗田作用

各地自貿區被認為應成為進行金融開放的試驗區。復旦大學上海自貿區綜合研究院院長、知名經濟學者張軍說，上海自貿區在金融改革試驗方面具有巨大價值。上海自貿區是一個非典型性的自貿區，它的價值不是為了促進經濟的快速增長，而是要在中國經濟放緩后，成為提高經濟資源配置效率的改革試驗田。所以，上海自貿區要做的事情需要以金融的試驗為主。

依托自貿區的優勢，各大金融機構的創新計劃已逐漸“浮出水面”。中國建設銀行行長王祖繼說，建設銀行在自貿區正推進資產負債管理、跨境投融資與并購、大宗商品交易結算與融資、融資租賃與國際保理及聯動業務集中處理五大平臺的建設，希望通過投資和融資并重，更好地支持經濟轉型升級，滿足客戶大規模走出去、高水平引進來的配套金融服務需求。王祖繼表示，隨著自貿區金融創新的穩健推進，更廣闊多元的市場空間已經打開，自貿區在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金融市場利率市場化、自由貿易賬戶體系等方面都極大地促進了跨境投融資的便利化，使銀行和企業得以利用境內外兩種資源、兩個市場。

與此同時，由上交所和中金所在上海自貿區創設的國際金融資產交易平臺公司業已開始籌備，有望在年內推出首批產品。‘‘上海黃金交易所的一個目標則是以自貿區輻射亞太地區，成為黃金交易清算、交割、進口、轉口和黃金租賃的中心。”上海黃金交易所副總經理宋鈺勤說。

此外上海自貿區內設立的首個國際化交易平臺一—上海國際能源交易中心，其首個產品原油期貨相關配套政策陸續發布，有望在年內正式掛牌交易。上海期貨交易所理事長宋安平表示，再過三個月左右時間，原油期貨將可能上市交易。“作為國際化交易品種，原油期貨對境外投資者及機構將全方位的開放，這一政策下一步也會復制到其他現有的國內上市品種。”

潛在債務危機倒逼金改

從去年開始，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已經成為所有人的話題。2014年，中國GDP同比增長7.4%，創24年以來新低。決策層認為，新常態下，中國經濟增長動力更為多元，同時將推進結構化升級。

張軍并不認同新常態這一說法。他表示，中國的潛在增長率并未斷崖式下跌，如果解決好當前的債務拖累，未來一段時間保持在8%以上的增長是可能的。造成GDP增速突然放緩的主要原因不是動力不足，而是2008年之后的債務沖擊。而如此嚴重的債務危機，正是推動中國金融改革和開放的最佳窗口期。以上海自貿區為首的金融改革如果能夠落到實處，中國經濟將在未來兩三年回到增長的快車道。

張軍稱，中國經濟要重回快車道，當務之急就是解決債務拖累問題，目前中央政府已經做了很多工作，包括降息、核銷債務、防止新的債務產生，財政部已經做了兩筆債務置換，今年可能有3.2萬億置換額度。防止新債務發生，需要改變現有融資方式，從單一的商業銀行借錢、土地抵押，到對融資進行分類，根據不同需求來選擇開放性銀行，或其他市場化的融資方式、發行債券、通過P2P和民間資本合作等。這些方式都不會形成大量的債務負擔。

值得注意的是，當前化解債務危機的過程，也是一個推動投融資改革的時間窗口，這就對中國金融改革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換言之，如果沒有面臨如此嚴重的潛在債務危機，中國的金融改革也不會得以大力推動，這是一個機遇。

從長遠來看，中國要改變金融的結構和配置方式，解決金融錯配的問題。首當其沖的改革就是金融多樣化，除了商業銀行也要有開放性銀行，有可以股權融資、債權融資的資本市場。不僅有國內市場，還要國外市場，因為海外融資成本低于國內。但企業很難在海外融資，這些問題倒逼我們在現有的金融市場內進行開放，但金融開放是有風險的，上海自貿區正在進行的金融開放試驗，就是一種風險可控的模式。

張軍表示，在局部范圍內實行比較特殊的政策，例如資本項目可兌換、利率市場化、匯率市場化等，卻不會引起整個金融系統的波動。同時，也能凸顯人民幣作為計價貨幣的潛在功能，隨著三十多個國家使用人民幣作為儲備貨幣，海外又有十多個離岸市場，離岸人民幣的回流機制也能借由上海自貿區建立，推動金融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