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新聞學與傳播學的關系問題多年來一直存在爭議,甚至出現過要求“傳播學取代新聞學”的觀點,而高校教育大多數也是將新聞學與傳播學作為一門學科來教授,在傳播學課程的設置上也僅僅是開設幾門理論基礎的必修課,如《傳播學教程》、《大眾傳播》等。導致這種現象的原因在于沒有對新聞學和傳播學的關系做準確把握,本文將從人文學科與社會學科的角度看新聞學與傳播學的關系,試圖對新聞學與傳播學的關系做更準確的把握。
關鍵詞 新聞學 傳播學 關系 人文學科 社會科學
要想從新聞學與傳播學的關系看人文學科與社會科學的區別,首先就必須對新聞學、傳播學、人文學科以及社會科學四者的定義準確把握。“新聞學是以人類社會客觀存在的新聞現象作為自己的研究對象,它研究的重點是新聞事業和人類社會的關系,探索新聞事業的產生、發展的特殊規律和新聞工作的基本要求。研究的內容是新聞理論、新聞史、新聞業務”。傳播學是研究人類一切傳播行為和傳播過程發生、發展的規律以及傳播與人和社會的關系的學問,是研究社會信息系統及其運行規律的科學。簡言之,傳播學是研究人類如何運用符號進行社會信息交流的學科。
從百度百科我們可以知道,社會科學(Social science)是關于社會事物的本質及其規律的系統性科學,是科學的研究人類社會現象的模型科學。通常指研究社會現象及其規律的科學。而人文學科則是被排拒在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之外的學科的簡便總稱。二者最大的區別僅從字面上就可以看出,一個是“科學”,一個是“學科”,即,前者依賴于大量實證研究,后者則不需要,研究內容、研究對象、研究邊界、研究方法,以及價值尺度是科學與學科之間最明顯的不同。本文將從以上幾個方面來探討新聞學與傳播學的關系。
現如今,新聞學與傳播學被定性為,新聞學屬于人文學科,而傳播學屬于社會科學。華中科技大學吳廷俊教授在其長文《傳播學的導入與中國新聞教育模式改革》中也不無深刻地指出,“新聞學屬于人文學科,是人文學中的應用學科……新聞學是學科,而不是科學”。
首先,研究對象和內容的不同。新聞學的研究對象是人類社會客觀存在的新聞現象和新聞活動,研究的重點是新聞事業和人類社會的關系。新聞學只研究新聞媒介,側重于報紙、廣播、電視的新聞和評論。“傳播學的研究對象是人類一切傳播行為和傳播過程發生、發展的規律以及傳播與人和社會的關系。包括人類傳播的歷史,人類傳播活動的類型,人類傳播的過程與結構。傳播學研究媒介與社會的互動關系,大眾傳播對社會的影響,也就是效果研究”。由此我們可以簡要概括為,新聞學的研究對象是客觀存在的現象和活動,而傳播學的研究對象是傳播行為的規律和關系。
人文學科的研究對象是人,真正的把人當做人,并探索人的存在意義和生存價值,具有人文主義傳統。社會科學的研究對象是社會或者社會生活,而社會生活又被不同的學分劃分為不同的領域,從而發現其規律。由此可以看出,人文學科與社會科學的研究對象有著本質的不同。我們來看新聞學,人的行為貫穿整個新聞學,我們研究新聞學,研究人在新聞傳播活動中的采寫編,遵守的職業道德,軟新聞和硬新聞的要求與區別等等,無不旨在指導人在新聞傳播活動中的行為。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如果拋開人所處的社會、政治、經濟等的大環境,是不可能把握好人的本質的。也就是說,人文學科在研究人的同時也必須研究社會。在傳播學中,研究對象是人類一切傳播行為和傳播過程發生、發展的規律以及傳播與人和社會的關系。我們知道,要想研究規律和關系,就必須準確把握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而在事件的發展過程中少不了人的參與,那么,如果缺乏對人本身的了解,是無法對人所參與的社會生活、社會事務和社會關系做到精準的了解的。
由此可見,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即要研究人,也要研究社會。當然,人文學科研究社會是為了更好地研究人,而社會科學研究人是為了更好地研究社會。在研究對象問題上,二者雖有交叉,但還是存在本質區別的。那么應用到新聞學與傳播學中,不能簡單的把新聞學與傳播學硬性的劃分為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即要看到二者的本質不同,又要看到二者的交叉性。
其次,研究方法不同。新聞學更加注重的是通過對實踐經驗的研究,而非實踐本身,進行歸納總結,更多地是通過直觀的考察分析進行研究。傳統的新聞學并沒有明確提出某一種研究方法。事實上,新聞學的主要研究方法是最基本的邏輯推理方法歸納和演繹,著重關注新聞業務的操作,用以指導新聞實踐活動。傳播學我們主要看主流學派,也就是經驗主義學派,主要是通過實證研究,變量分析,實驗分析進行研究,提出理論和分析模式,用來解釋人類傳播中多種多樣的傳播現象。
新聞學中盛行于20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的一種媒介威力強大的理淪“魔彈論”,也稱“皮下注射理論”,這種理論的代表人物有拉扎斯菲爾德、西多尼?羅杰森。“它的核心內容是:傳播媒介擁有不可抵抗的強大力量,它們所傳遞的信息在受傳者身上就像子彈擊中身體,藥劑注入皮膚一樣,可以引起直接速效的反應;它們能夠左右人們的態度和意見,甚至直接支配他們的行動”。這種理論認為,受眾就像射擊場里一個固定不動的靶子或醫生面前的一個昏迷的病人,完全處于消極被動的地位,毫無反抗能力,只要槍口對準靶子,針頭扎準人體某部位,子彈和注射液就會迅速產生出神奇效果。受眾在媒介灌輸各種思想、感情、知識,時處于消極被動的地位。然而有關這一理論的研究大都是建立在觀察基礎上的結論,并未經過嚴密的科學調查與驗證。這種理論過分夸大了大眾媒介的影響力,同時也忽視了受眾對大眾傳播的自主權的前提。再如,傳播學中驗證傳播效果的先驅者霍夫蘭,二戰期間,霍夫蘭為了驗證不同方法對于傳播效果的影響,主持了一系列的鼓舞士氣為宗旨的有關宣傳效果的心理實驗,這是采用心理實驗方法進行大眾傳播研究。
由此可見,新聞學與傳播學在研究方法上的確有著本質的區別,新聞學注重對實踐經驗的總結,而傳播學注重實證研究。
最后,價值尺度的不同。社會科學崇尚科學精神,科學精神是指人們在實踐中堅持真理,尊重科學,嚴格按照科學規律辦事的求真求實的自覺意識。人文學科崇尚人文精神,人文精神是指對人類生存的意義和價值的關懷等,體現在人文學科中共同的東西,是人們在實踐中形成的尊重人,愛護人,時刻關注人類利益和人類發展的求善求美的自覺意識。在新聞學中,我們在崇尚人文精神的同時,也要注重科學精神,同樣,在科學試驗中也應同時具備人文精神。例如核技術,既可以用來發電,又可以制造成原子彈威脅人類安全;鴉片,既可以在醫藥領域發揮作用,又可以制成毒品,危害人類健康。在這些試驗中如果一味追求科學精神,而沒有人文關懷,那么,其產生的后果是無法想象的。
由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人文學科與社會科學的價值尺度有明顯差別,但是并不是完全脫離的,應該保持人文精神與科學精神的統一。
人文學科與社會科學并不是完全分裂的,其既有聯系也有區別,我們既要看到二者相互區別的方面,也要看到二者相互聯系相互促進的方面。新聞學與傳播學同樣如此,既不能脫離傳播學單單研究新聞學,也不能脫離新聞學僅研究傳播學。
在當今傳媒變革如此劇烈的時期,弄清新聞學與傳播學的關系,以及二者的學科界限與聯系顯得尤為重要。2014年8月18日,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四次會議時表示,“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融合發展,要遵循新聞傳播規律和新興媒體發展規律,強化互聯網思維,堅持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優勢互補、一體發展,堅持先進技術為支撐、內容建設為根本,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在內容、渠道、平臺、經營、管理等方面的深度融合,著力打造一批形態多樣、手段先進、具有競爭力的新型主流媒體,建成幾家擁有強大實力和傳播力、公信力、影響力的新型媒體集團,形成立體多樣、融合發展的現代傳播體系。”
隨著4G進入人們的生活,大數據和云計算技術日趨成熟,移動互聯時代的到來,對信息化革命具有里程碑的意義,其首選著力點便是傳媒領域。傳媒領域因此正處于巨變時期,面臨許許多多前所未有的挑戰和機遇。中國傳媒業如何因應生產力大變革時代的要求,承擔起符合中國國情的的歷史使命?如何在傳媒巨變時期找到科學的規律和方法?傳統媒體如何應對紙媒的衰落?如何解決紙媒從業人員的去向?這些都需要我們在未來不斷的探索,在科學精神與人文關懷的指導下,進而找到符合時代要求、順應歷史潮流、引領未來發展的科學決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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