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崩,雅魯藏布江上的一個行政鄉,看著谷歌地圖在陡峭的群山之中這里是眾多天塹包圍的小村莊,雅魯藏布江奔騰而過,兩側山谷并沒有太多的平坦之地。
通往派鎮之路
當我們到達這里,大家感嘆的是人類的生存意志,在如此交通不便的地方生存在與世隔絕之中,然而這里一直以來是外界通往墨脫縣的必經之路。
墨脫的老干部冀文正,也是一位攝影愛好者,從他拍攝的墨脫老照片可以看見背崩通往外界道路的風貌,然而過去了60多年,這一條道路除去少許擴寬與架橋改變之外并沒有特別大的變化。背崩翻山西去方向直線距離40多公里就是雅魯藏布大峽谷的起點“派鎮”。從派鎮抵達背崩的徒步線路,也是千百年來墨脫通往外界的重要通道。“派”是藏語地名的音譯,“派”就是派發物資的地方,這里是通往墨脫最近一條物資轉運站,在波密到墨脫的“扎墨公路”未開通之前,這條道路運送著墨脫縣大部分物資,運送方式是人背騾馬馱。背崩的考察就是從這條路開始。
夏季的背崩白天最高溫度可以達到38攝氏度,由于高溫酷暑我們前往布裙錯失敗計劃就改向了背崩到派的徒步線路。從背崩出發海拔是800米左右,徒步的終點派鎮海拔2900米,途中最高點為4221米的多雄拉山口。一路的景觀從亞熱帶到冰雪苔原帶,從背崩鄉要跨過雅魯藏布江,進入原始森林之中,從闊葉林沿著河谷溪流一路海拔上升,通過幾座簡易的橋梁走過老虎嘴天險、汗密原始森林,過拉格翻越多雄拉山,下到松林口,最后到雅魯藏布江沿岸的派鎮。
與“老虎須”的不期而遇
走在解放大橋上看著木板縫隙中雨季奔騰的雅魯藏布江水心搖晃的大橋,讓人有幾分恐高。走過大橋就開始了一路上坡的路程,夏季充沛的雨水成為植物瘋長的催化劑,藤蔓蔓延,遮天蔽日的綠葉與道路兩側天南星科植物巨大的葉子,終可以體驗到密林深處的恐懼感,“看前面黑洞洞”走在這條路上不由自主、能想起這一句出自京劇《挑滑車》的戲文。走在黑洞洞的叢林小路上,透過樹葉吹過的寒風,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除了恐懼你還要有“發現美的”眼睛,關注叢林中的一切。我與昆蟲專家陳盡走在這條路上,他不停地找蟲子,我則擔心隨時跳躍而來的螞蝗。細長的旱螞蝗中文也叫山蛭,在未吸血前僅有2-4毫米粗,隱藏在樹葉與地下枯葉上,山蛭身體分成27節,頭尾各有一個吸盤。前吸盤的中央是口,口內有三個肉顎成“Y”形,每個肉顎的縱脊上有一列小齒。帶有“熱感應探測器”的尾部如同雷達一樣,能感知一切通過它們領地帶有熱量的生物,并且能很準地跳躍到有著血液循環的動物身上。
我們還是想著各自的事情走在叢林小道里,突然陳盡叫了一聲“哎呦喂老虎須”,在路邊的小坡上生長著一種奇特的植物,花葶下垂,猶如胡須,巨大的苞片主次分明,長的神秘又霸氣,這就是薯科薯屬植物,這一個上午能遇到這種罕見的植物也算是很幸運,這種植物分布在泰國、馬來西亞、印度、巴基斯坦、緬甸以及中國大陸的西藏等地,生長于海拔800-850米的地區,一般生于山坡密林下,目前尚未有人工引種栽培。這個稀罕的巨大花朵,為接下來一路的拍攝提起了勁,孤獨的野外考察,常常也是一個人工作,遇到這種能提起精神的奇花異草,能為一整天各自尋找拍攝提供滿滿的正能量。這一段拍完大家繼續各走各的分道揚鑣。聚集出發,獨立拍片,也是我們每次考察的工作方式。
夏季考察的尾聲
在夏季的尾巴,TBIS察隅墨脫的考察也接近了尾聲,從山谷到山頂、從河谷到山溝,一條條無人走過的路被我們留下了足跡。結束背崩考察帶著少許的遺憾離開這個熱帶氣候分布最北緣的小村莊。返回墨脫縣城,這里并不是想象的如此荒蠻,該擁有的一切城市模樣它都存在。人字拖大短褲,這應該是西藏唯一一個可以常年這樣打扮的地方。離開墨脫我們又沿著雅魯藏布江返回林芝,等待的是這個冬季的到來,察隅墨脫冬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