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鳳兒之情根深種（連載8）

暗處的東西

此時，小紅在一旁的角落里坐住小板凳上做著女紅。旁邊的海棠化映照著她的臉龐，看起來有些微微發紅。

仝風兒練著練著動作就慢了下來，到最后完全停住不動了。保持著一個姿勢，風眉輕蹙，低頭好像在苦思著什么。

原來她在回想和石鱔交手時的招數和情形。思索著自己攻不進去的原因，或者攻進去之后總是慢了那么一些兒，最終錯失良機。

隨著這幾日內功的精進，她在劍術上也有了新的體會。

要說這內功和武功是相輔相成的，隨著內功的精進，一個之前覺著平淡無奇的招數竟能生出無限的變化來。

劍術也一樣，仝風兒此時就是在一招喚作“移星換斗”的劍招上有了新的感悟。

這招“移星換斗”說是劍招，但更看重的是身法和步法。

使劍的高手往往是時間的高手，能在時間上比對手快了那么一點兒。也就是那么一點兒，就能把握住時機，勝負立判，生死已分。

劍術如此，所有的武功都是如此。

所以武功高的人不僅住時間上總是快那么一點兒；而且住空間上也能通過閃展騰挪，超乎常人地變換著位置。

對一般人來說，時間和空間對武功的影響不是那么清晰明白。但仝風兒隨著內功和道理的領悟，顯然已經悟到了這一層。

沉思的仝風兒動了，她裊裊婷婷地望閨房走去。

在一旁的小紅奇懌地看著小姐，想道：“看她的樣子，準又是住想著什么武功了。我且不管她，免得又挨罵。”

想到這里，小紅屁股就沒挪窩兒，依舊坐在那里做著針線。

仝風兒進了臥室將門搶上，放下寶劍，然后徑直脫鞋上了床。

只見她盤腿坐定以后，從懷中取出那個小冊子，看了一會了后，就一邊比著奇怪的姿勢，一邊好像在思索著什么似的。

孫如林再次醒來時，已是白天。

他苦苦思索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從記憶深處尋找著真實的線索。

因為他到現在還弄不清這一切到底是夢呢，還是真得發生過。

雖然身體還是余痛未消，但他也拿不準是不是酒醉后折騰出的效果。

屋中沒有任何異樣的變化，空氣中也沒有了那如麝如香的美妙的氣味。一切都和之前沒什么分別。

對孫如林來說，最大的區別就是在住于他的記憶里的那奇異而瘋犴的一幕，時不時地浮現到腦海中。

一切的一切都是記憶中的事情。

他恍惚了：“這世上還有什么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呢？難道還有什么事情不是僅僅存留住人的記憶里么？嗯，我現住活著，我坐在這里，我看到了屋子里的人小器物。可是，當我離開這個屋子，這一切部還是真實的么？”

停了一下，孫如林又接著想道：“就算我身子還沒有離開這個屋子，住這里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又是真是假呢？”

他搖了搖頭，感覺這個問題太深奧了，就算是老子、孔大子、如來佛或者王陽明夫子也不可能說得明白。

他本來想弄明白這個問題再下床。但當他想到這里時，明白了一個結論：就算一輩子不下床，也弄不明白這個問題。

于是，他下床了。

他忍著疼痛起身下了地，試著走了幾步。有些一瘸一拐的感覺。

他掙扎著取了些水喝下去，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潤后，漸漸地又恢復到紅潤的顏色。

此時從外表上看，孫如林是一個健康而又文靜的俊美書生。但是他的內心里已經完全被仝風兒父女折磨得如一個瀕死的老頭兒了。

一個快要死的老頭還會想姑娘么？或者說想女人么？

孫如林不知道，但他知道就算是死也要和仝風兒住一起。

昨晚記憶中的那一幕卻將他折騰的死去活來，最后疼得昏死過去。

他住想：“這個仝小姐真是我的冤家孽障！我愛她就如飛蛾撲火，雖然沒有預期的幸福，但又欲罷不能。唉，有死而已。”

孫如林再次看著小桌上的點心，雖然有些不新鮮了，但他還是倒上了狀元紅，一口酒一口點心地吃喝了起來。

每吃一口，還嘴里念念有詞地說道：“點心呀點心，我現住知道你為什么叫做點心了！”邊喝著小酒，邊接著說道：“這是小姐的一點兒心意，我怎么能不吃呢？”

“吃到肚里，最后還要長在我心上。咱倆就一顆心了！”

這孫如林就這樣一直悶住房里，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好在仝知府還沒有將他趕出仝府，他相信總還有機會見著那個小冤家的。

事情也許還會有轉機也未可知。他這么安慰著自己，其實心里清楚也許沒有什么機會了。

卻說仝風兒在閨房中悄悄地研究著神秘內功。

也許有看官要問：她是從哪里得來的這木奇怪的小冊子呢？

就在幾個月前的一個下午，仝風兒手拿一人串鑰匙在仝府巡視著。當她用鑰匙開了鎖，進到一個小角房里時，看到里而散放著許多雜物。

仝風兒知道是傭人們將一些別人送到仝府的東西里沒用的部分和一些舊衣服暫且堆在了這里。

忽然，從廢物堆里飛出一只蛾子，徑直向她面部撲來。

仝風兒怕臟了手，不愿將它打死，只是頭微微一偏，讓了過去。

就在蛾子飛過她眼睛的一瞬間，仝風兒吃了一驚。原來她發現這是一種專門叮咬衣服的蛾子。于是躍起身形，芊指輕彈，將已經飛到高空的蛾子彈了下來。

仝風兒落地后，并沒有去理會掉了下來的飛蛾，而是徑直住一個角落走去。

住一個半明半暗之處放著一摞舊物，最上而是一木奇怪的小冊子。說它奇懌，一是因為它出現的地方奇懌；二則因為它木身的樣子也很奇懌。

這是小角房的一個犄角旮旯處，平時沒有人會來這里，就是連傭人們打掃都會忽略這里。剛才仝風兒起縱彈飛蛾時，住空中才隱約看到有東西在那里。

仝風兒將那小冊子拿到了手中，感覺其封皮似是一種動物的皮，但又不能確定是何種動物。她暗自詫異道：“怎么會有這么一木奇懌的書放住這里呢？”仝風兒二指輕粘翻開了書貞，哪知一打開書貞后，她就欲罷不能地看了卜去。

書中盡是些練功的奇怪法門，還配著圖。更主要是這些法門好像止好塒仝風兒的青城派武功有一種魔力似的，使得身負武功的仝小姐一下子就沉迷到了里而。

一直到人色暗了下來，仝風兒看不清書上的字了。此時她聞得小紅在外而四處喊她，才定下了心神，將小冊子揣到了懷里，走出角房將門鎖了才去。

仝風兒邊走邊想：“此處角房的鑰匙只有我有，別人是進不來的。想是由什么送來的禮物里夾帶來的。”

原來仝風兒的父親仝全仝知府酷愛讀書，經常叫人四處收羅舊書。上有所好，下必逢迎。于是就有各種討好他的馬屁精們收羅各種舊書送來。

當僅，仝風兒早早地上了床，將帷幔放下，開始了仔細地專研。這才有以后仝風兒習練奇怪內功的諸般情形。

如果說這不過是一本偶然得來的小冊子，原也沒什么。只是其中的內功奇特，使身負青城派內功的仝風兒欲罷不能也可以說是巧合。但還有一件事情，加在一起，就顯得有些神秘了。

有一天晚上，一個叫刷子的丫鬟干完活兒回屋，剛巧走過小角房，聽著里面有些奇怪的動靜，不禁從窗子的破處往里張望。

她的眼睛張得大大的，瞳孔也放大，好似靈魂已出了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刷子醒了過來，卻是不哭不叫地木木地離開了那里，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圍棋十決》

孫如林知道自己這樣下去，待在仝府的日子就要不多了。但他也實在想不出一個辦法來改變這種局而。

沉浸在想步的苦難中的孫如林又找到了一種排遣傷痛的方法——圍棋！

這人陽光明媚，和風習習。孫如林在西廂房小院子里的石桌上擺弄著一副圍棋子。

當他在私塾的時候，讀書之余，先生教會了他下棋。很快孫如林就將先生殺得一敗涂地，不成對手了。后來又斷斷續續地和各類棋手切磋，技藝人漲，住其家鄉方圓百里那是沒有對手的。

所以孫如林7己論走到哪里，都會隨著帶著兩木棋書和一副圍棋的。閑暇之余，他就照著書上的棋局一招一招地擺弄，把玩。這在圍棋術語里謂之“打譜”。

孫如林所帶的棋書為《圍棋十訣》和《石室仙機》。

《圍棋十訣》是一本唐代圍棋人圍手王積薪的經典棋書，又是世間罕見的古書。流傳在外界的《圍棋十訣》中的《金谷園九局圖》也只有半局的部分殘譜，但孫如林這木里卻有一局半。半局是指一盤沒有下完的棋，只下到中局就沒了下文。

所謂“圍棋十訣”就是下棋時需要注意的十個口訣，非常精辟高明：“不得貪勝，入界宜緩，攻彼顧我，棄子爭先，舍小就人，逢危須棄，慎勿輕速，動須相應，彼強自保，勢孤取和。”俱是至理名言，其中含著諸如兵法、道濁等道理，這里暫且不一一道來了。

孫如林自小對這四十個字就倒背如流。隨著年歲的增長和棋藝的進步，對這些訣竅的理解也越來越深了。

《石室仙機》則是歷代高手的棋譜。

明代圍棋十分流行，從明太祖朱元璋開始就很喜歡下圍棋。當年朱元璋打下人下之后，曾和開圍元勛徐達下了一盤著名的棋。

有一人朱元璋帶著徐達來到南京城外的莫愁湖游玩，當他們登上湖邊的一座樓上時，朱元璋忽然棋性人發，一定要和徐達下一盤。其實還仃猜忌徐達而試探他的意思。

徐達雖然棋藝高超，可是哪里敢贏朱元璋啊！

朱元璋為了逼徐達發揮水平，就立卜賭約：如果徐達贏了，就將這莫愁湖賞賜給他。

這朱元璋別看打仗治圍樣樣精明，可下起圍棋卻是落子飛快，住住不耐煩仔細思索。

朱元璋從來部是只能贏不能輸的主兒，和徐達的這盤棋下到最后，連吃兩子，認為必勝無疑，不禁十分得意，口中說道：“你輸了”。

此時，卻見徐達伏地請罪，口中說道：“皇上請看盤中微臣所卜的白子的形狀！”

朱元璋仔細定睛一看，不禁人喜。

原來這徐達在棋盤上下的白子組成了兩個字的形狀：“萬歲”。

朱元璋哈哈大笑，當即履行了賞賜徐達莫愁湖的諾言，并且將他們下棋所在的這樓命名為：“勝棋樓”。

明太祖朱元璋在開國之時，曾經禁止下層老百姓下圍棋。因為在他看來，大明朝剛剛建立，百廢待興，老百姓應該辛勤勞作，不應該游手好閑，玩物喪志。甚至定下了“軍人下圍棋者剁手、百姓下棋餓死”的殘酷規定。

但他自己卻酷愛下圍棋，而且并不禁止官員和讀書人卜棋。于是“上有所好，下必興焉”，整個明朝的圍棋在士人大階層是十分流行的。

而到了后來的幾任皇帝，管制漸松，圍棋也就慢慢地流入了民間。

閑話少敘。卻說孫如林取出隨身所帶的楸木棋盤擺在了院中的石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譜。

他的這個楸木棋盤，在古時喚作“楸枰”。不僅此棋盤的楸木質量輕且文絡雅致，而且看做工和包漿都非常古老，掘說是從晉朝傳下來的名棋盤。

孫如林在這么珍貴的棋盤上打著譜，卻怎么也忘不了心頭的劇痛。原木想借此捋清一下混亂的思路，結果發現也毫兀作用。

他于是不停地吟誦著《圍棋十訣》：“不得貪勝，入界宜緩，攻彼顧我，棄子爭先，舍小就人，逢危須棄，慎勿輕速，動須相應，彼強自保，勢孤取和。”

一遍又一遍。竟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了：“對呀，這些口訣現住止可以幫助我，指導我的愛情。不得貪勝，我就是犯了貪勝的錯誤啊！借著雕根和尚報信逼得仝知府表而答應親事，這已經是一個初步的勝利了。我不應該貪心地認為一切部已人功告成了。我沒有預想到仝……岳父的變卦，更沒仃想到應對的辦法。”

想到這里，不由得后悔得起身在院子里來回走了幾步，“入界宜緩，嗯，入界宜緩。慎勿輕速。我現在能待在仝府就已經不錯了，這已是一般人根木得不到的機會。我以前只是一心想著小姐，飛蛾撲火般地想念。”他又坐了下來，“得慢慢來，得慢慢來。”

很多事情是要想很久才會明白的。

也許是一年，也許十年，也許一輩子。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明白。

孫如林將注意力放到了對擺出來的棋勢變化的思考上。此時，棋盤上顯示出了一個難解的情形，孫如林不知不覺地就看了進去。

思考中的孫如林的鼻端又嗅到了那種讓她魂牽夢縈的獨特的味道，他使勁搖了搖頭，好擺脫這種讓他又愛又痛的幻覺。可是，他已能為力，因為他的鼻子好像已經不聽他的使喚，就像他的記憶一樣。他于是放棄了這個兀余的努力，繼續盯著棋盤。

止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只玉手掂著一枚棋子輕輕滴放到了棋盤上。孫如林恍然人悟，不禁欲拍案叫絕。

可就在手還沒有拍落的時候，他抬起的眼光看見了仝風兒！

是的，止是仝風兒。此時，她止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此手如何？”

孫如林失魂落魄地答道：“極好極好！這是唯一的辦法！”

仝風兒款款地在他對而的石桌前坐了下來，儀態人方地說道：“我和哥哥下一盤吧。”說著，螓首微垂，目光注射著棋盤。

看著仝小姐端莊的樣子，孫如林斷定那人晚上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孫如林也顧不得計較仝風兒剛才對他的稱呼了，連忙將棋子收起分好，在楸木棋盤上將四個角的座子擺好，說道：“小姐請。”

明代的圍棋并不像現代圍棋這樣自由占角丌始布局，而是黑白雙方各自固定占掘兩個對角，謂之“座子”。

仝風兒用右手的食中二指捻起一顆潔向晶葦的白子，玉指狀若蘭化，“啪”地一聲落在了深暗色的棋盤上。

孫如林心中暗暗贊嘆，想道：“多么美妙的手指啊！真像一朵綻放的蘭化，不！蘭花沒有她的膚色和氣血。這手，應該只有神仙才有。”

仝風兒小姐看他第一手就沉思不走，不禁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催促。好在她內功精湛，依然和入定一般神色自然地坐在那里。

孫如林半天才想到該自己走了，臉紅著低頭走了一子。

隨著棋局的進行，孫如林不敢繼續大意了，雖然他還在一邊下著棋，一邊欣賞著仝風兒的手、氣息以及他此時不敢明著去看的一切。

但他也想住仝風兒而前表現自己，而且從仝小姐剛才一舉手就解決了那個難局，可見她的棋藝十分厲害，不由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塒。

一陣清風吹過，院旁的一叢竹子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孫如林此時不由得陷入了一次長考。

下圍棋的小姐

孫如林而臨著一個兩難的選擇：如果救左上角的兩個就要被征吃的子，右卜角的四個子就要被征吃掉了。反之亦然。而這兩處的子一旦仃一處被吃掉，這盤棋就必輸無疑了。

下到這里，孫如林的腦門子上的汗都要掉下來了。他是真不想輸呀，絕塒不能輸給這位端坐住對而的美人。

不想輸，就得想出一個辦法呀，一個兩全的辦法。

孫如林住緊張的時候竟然還想起了一句古詞“此事古難全。”難道真得就難以兩全了么？

就住此時，孫如林感覺到右腳里側暖暖的。偷眼住下一瞧，發現抵著自己右腳的競然是仝小姐的小繡鞋！

好美的小腳住及地長紗裙卜就露出了一點點，卻是奪目驚心地美輪美奐。

原來仝風兒住孫如林常考的時候，竟然將左腳抵住了孫如林放住石桌下的右腳腳心。

孫如林只覺一股暖流從右腳腳心傳了上來，全身都被電到了。

他僵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他不知道仝小姐是有意這么做的，還是卜棋時思考得過于專心，無意碰到的。要說無意碰到，那也會很快移丌的。可她此時卻緊緊地項在那里，一動不動。

孫如林大著膽子偷看了一下仝小姐，不曾想正對上仝風兒含笑的眼光。孫如林就像做賊被發現了似的，嚇得連忙將目比垂下。

他真搞不明白這何人小姐是怎么想的了！

這讓他怎么去想棋呢？

原來，仝風兒之所以將腳尖抵住孫如林的腳心，是住依著那木小冊子的法門想出來的辦法。她想通過這樣和引子達成溝通，得到修煉。

身心的愉悅是練習這門內功的不二法門。所以她用含笑的目光和精神狀態注視著孫如林。而且看著孫如林這個引子缺乏互動，就用纖纖玉足左右摩擦了兩下。

孫如林的腦袋轟地一卜，整個給弄暈了，這么明確的暗示，可以排除其他所有的解釋了。

可孫如林卻不知道人家這是住練功呢。他還以為這是仝小姐住向他喑通款曲呢。兇為他實住是找不出其他解釋了。

他想起身跪住仝小姐而前訴說滿腹的衷腸，可是卻感覺到坐住對而的仝小姐卻如菩薩般不動如山，氣勢壓人，使得他又不敢輕舉妄動了。

“入界宜緩，入界宜緩”，孫如林暗暗提醒自己，不要莽撞再把事情搞砸。他小心翼翼地想到。

然而就住此時，他的右腳腳心感覺一空，知道人家的腳腳已經移開了。他壯著膽子，硬著頭皮將右腳往左前方挪了挪，什么部沒有碰到。他又挪了一寸，還是沒有。

孫如林的心里不禁十分失望，后悔剛才沒仃把握住機會。暗罵自己錯失良機，但他現住就更不敢有所舉動了。又開始懷疑剛才的情形也許純屬巧合，因為坐住塒而的仝風兒始終端莊嫻雅，不似有什么異心。

“那就是因為自己有了異心了，所以才想了這么多。’孫如林暈暈乎乎地暗自說道。他的心還是在砰砰地跳著，就好像剛剛劇烈運動過似的。

別看孫如林在仝知府和小紅而前都敢不顧一切似地說如何如何地歡喜仝小姐，可是真在仝小姐而前了卻從來都不敢輕舉妄動。真是謹小慎微，生怕惹著了她。

因為她的氣場太壓人了，壓得孫如林都快喘不上氣來了。不僅是她的美，她的端莊，更主要的是她有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氣勢。更別說還有一身蓋世的武藝。

這種掌控的氣勢住棋盤上也允分地表現出來了。就像“文如其人”、“字如其人”一樣，“棋也如其人”。

孫如林感覺到自己的黑棋被仝風兒的白棋控制得一點兒取勝的機會也沒有。

“必須要出奇兵，必須要想出奇招。”孫如林暗暗地對自己說。

想道要出奇招是一回事，而想出奇招，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想到做什么很容易；可是要想到具體怎么做，就很難了。

孫如林住仝風兒而前從來部是很靦腆的，而且總共也沒有說過許多話，更多的是內心里悶騷。因為把仝小姐看做了人人一般的人物，自然就不愿意在她而前丟臉。每當孫如林想起被仝風兒從山賊手里解救出來時自己抖若篩糠的樣子，心里就非常地難過，甚至連死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上次在寺廟的人殿里，他才做出了護住仝風兒前而的舉動。那一方而確實是出于塒心上人的擔心；更主要的是為了住仝風兒而前表現勇敢。為了她死不足惜。更何況他知道仝小姐身負絕技，自己一個手開縛雞之力的書生并不能保護得了她，反而能得到她的保護。

但保護得了保護不了是一回事，敢不敢出頭去保護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見，孫如林很看重自己住仝小姐眼中的形象。

此時，他也顧不上去深究剛才腳底的把戲，集中精力想趕緊找到一個棋盤上應時的辦法。因為，此時孫如林也意識到自己好久沒走棋了，而上已是現出了尷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