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儒學思想對當代中國現代化建設的價值

摘 要：中國現代化建設進入了新的階段，中共十八大為中國現代化之路提供了新的思路。為了加快中國現代化建設，需要吸收本土優秀的思想資源。作為中國傳統社會主導思想的傳統儒學對中國現代社會仍產生重要的影響，因此中國現代化建設需要利用傳統儒學的優秀政治思想資源。從政治、文化、社會和生態這四個層面對傳統儒學政治思想與中國現代社會理念的關系進行深入思考，進而探討傳統儒學政治思想對當代中國現代化建設的價值。

關鍵詞：儒家政治思想;中國現代化;政治;文化;社會;生態

中圖分類號：B222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2-2589（2015）35-0025-02

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代表大會從“五位一體”的角度，分別就政治建設、經濟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和生態文明建設五個方面科學地論述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道路，為當代中國現代化建設提出了新思路。現代化是西方工業文明的產物，因此要發展中國的現代化需要引進西方先進技術和理念。但是，中國的現代化也是一個現代文明本土化的過程，中國要探索出符合國情的現代化之路，因此這就需要開發國內的傳統資源，通過本土化的進程實現中國特色的現代化建設。傳統儒學是中國傳統社會的重要思想資源，雖然傳統儒學思想與中國現代化理念存在差異，但是傳統儒學中的某些政治思想與中國現代化的發展邏輯并不完全背離，傳統儒學中的優秀政治思想對當代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仍具有積極的意義。基于此種目標，筆者從政治、文化、社會和生態這個方面對傳統儒學政治思想和當代中國現代化理念的互補關系進行系統梳理，以便吸收中國傳統儒學中優秀的思想資源。

一、中國現代政治建設：“賢人治國”提升治理績效

為了推進中國現代政治文明建設，中共十八大報告提出來政治體制改革的目標是“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做主、依法治國有機統一……要更加注重改進黨的領導方式和執政方式，保證黨領導人民有效治理國家。”[1]傳統儒學中“賢人治國”的政治主張對這一目標具有積極的意義。

在政治層面上，傳統儒學主張“賢人治國”的政治主張。“賢人治國”是一種傳統儒學關于理想政治的追求，它倡導具有崇高道德和豐富知識的社會精英，將其智慧和才華貢獻于政治領域的公共生活。在理想狀態下，政治因為賢人治理而清明，賢人因參與政治而完善，賢人與政治相輔相成。“賢人治國”的邏輯思路是“內圣外王”，這就將個人道德及才能與國家治理較好地結合起來。傳統儒學經典文獻《大學》中提出了“內圣外王”的實踐步驟：“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2]3由此可見，在“內圣外王”邏輯的支配下，每一個儒家精英身份認同在“家國一體”的結構中被建構起來的，而“家國一體”結構因儒家精英的參與而不斷完善。總體而言，在“內圣外王”的“賢人治國”政治框架下，儒家精英通過參與政治治理實踐，實現自我價值的增值;而國家治理通過不斷完善自我價值的儒家精英的參與，實現治理績效的提升。

在某種程度上，“賢人治國”的政治主張肯定了社會精英人物對人類社會發展的貢獻。由于人們的智力結構和能力大小存在差別，因此社會管理活動需要部分精英人物的參與和主導才能產生最大效能。隨著現代社會事務的日益復雜化，現代社會更需要“賢人”，即精英人物參與國家治理。中國目前處在體制和社會的雙重轉型期，國家治理的難度可想而知，這種復雜的局面更需要在人民民主的范圍內開展一定程度的“專家治國”。中國共產黨作為中國民族的先鋒隊，她領導中國人民在探索中國特色的現代化之路中取得的成就，更證明了在人民民主的范圍里精英群體對社會發展和國家治理的貢獻。因此傳統儒家的“賢人政治”的思想主張為當前中國鞏固人民民主地位，鞏固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提高中國國家治理績效提供了有益的思想資源。

二、中國現代文化建設：“以禮治國”助力“核心”價值觀

為推進中國現代文化建設，中共十八大報告提出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目標，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就需要通過“倡導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倡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導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積極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3]而傳統儒學中“以禮治國”的政治思想對這一目標具有積極的意義。

在文化層面上，傳統儒學提倡“以禮治國”的政治方案，強調道德對社會政治生活的積極作用。在傳統儒學政治詞匯中，“禮”與“仁”共同勾勒出儒學思想的基本輪廓。“禮”是通過“仁”心的反思，外化為一種合規的行為準則。它是借助彈性方式協調人際關系，以維持特定的秩序，進而實現社會的穩定。孔子通過“正名”方式對社會規范的“禮制”進行深入的探討，以構建一個完善的禮治體系。同時，他與弟子還力圖在實踐層面使“禮”成為社會公共生活中的道德標準和行為準則。“禮”主要依靠內省力量實現內心和諧，進而實現社會和諧。“禮”的作用不是通過外在的硬約束，而是通過內的在軟約束來維護社會既定秩序，這大大減少了社會治理的成本，因此“禮治”在某種程度上成為協調人際關系，維護社會秩序，傳播社會正能量較為經濟實用的方法。

由于中國市場經濟的發展，傳統的舊道德體系已經破碎，而新道德體系尚未建成，社會上出現了道德失范問題。而市場經濟是一個不斷“釋欲”的過程，這更加劇了當今中國社會的道德滑坡現象。當代中國社會亟須道德體系的重建，于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呼之欲出。當代中國通過“三個倡導”，即通過倡導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倡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導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積極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而傳統儒學“以禮治國”的政治方案對“加強社會公德、職業道德、家庭美德、個人品德教育，弘揚中華傳統美德，弘揚時代新風。推進公民道德建設工程，弘揚真善美、貶斥假惡丑，引導人們自覺履行法定義務、社會責任、家庭責任，營造勞動光榮、創造偉大的社會氛圍，培育知榮辱、講正氣、作奉獻、促和諧的良好風尚。”[3]都具有積極意義，最終對對全面提高公民道德素質，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起到推動作用。

三、中國現代社會建設：“均平安和”提升“和諧”社會

為推進中國現代社會建設，中共十八大報告提出加快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的目標，報告中指出“加強社會建設，是社會和諧穩定的重要保證。必須從維護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高度，加快健全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加強和創新社會管理，推動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4]而“均平安和”的政治理想對這一目標具有積極的意義。

在社會層面上，傳統儒學倡導“均平安和”的政治理想。孔子強調社會分配正義，反對社會兩極分化。他認為“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2]170由此可見，在傳統儒學的觀念中，社會普遍的富裕或貧困不是最大的社會問題，它不構成國家政權最大的威脅。換言之，一個政權遇到的最大危險是社會的不公平，即“不均”。如果一個社會處于相對“均”的格局，這個社會就不會出現極端的貧困，即所謂“均無貧”。這樣人民群眾就不會對政權產生極端不滿的情緒，于是政權就不被人民群眾顛覆，即政權就處于所謂“無傾”的狀態。于是整個社會進入“和”諧的境地，最終整個國家就會出現“安”的政治局面。因此，在傳統儒家政治理想中，“均平”是“安和”的前提，而“安和”是其最終的價值歸宿。

目前中國盡管經濟飛速發展，但是貧富差距同時快速擴大，這嚴重影響了社會和諧。于是中國提出和諧社會的理念。社會主義和諧社會以民主法治、公平正義、誠信友愛、充滿活力、安定有序、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為目標，而其中公平正義的目標就力求使社會各個方面的利益關系得到妥善協調，人民內部矛盾和其他社會矛盾得到正確處理，社會公平和正義得到切實維護和實現。由此可見，公平正義是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重要內容。傳統儒學“均平社會”的政治理想實質上也是追求一種社會公平和正義，它不是一種絕對平均主義的變種，而是一種對社會公正的理想追求。在此意義上，傳統儒學“均平安和”的政治理想可以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提供有益的思想資源。

四、中國現代生態建設：“節用愛人”[2]99推進“永續”發展

為了推進中國現代生態建設，中共十八大報告指出“建設生態文明，是關系人民福祉、關乎民族未來的長遠大計。面對資源約束趨緊、環境污染嚴重、生態系統退化的嚴峻形勢，必須樹立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文明理念，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各方面和全過程，努力建設美麗中國，實現中華民族永續發展。”[5]傳統儒學中“節用愛人”的政治倫理對當代中國現代生態文明建設具有積極的意義。

在倫理層面上，傳統儒學提倡“節用愛人”的政治思想，這種思想反對社會生活中的過度消費，體現了一種對物質享受的克制，對自然資源的節約。這種“節用”精神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中體現為“取之有度”，即倡導人類開發自然需要有計劃和有節制。傳統儒學反對通過竭澤而漁的方式過度開發自然，主張對自然界的索取要保持在自然界可恢復的限度內，因此孔子“釣而不網，弋不射宿”[2]99。只有在尊重和保護自然的前提下，對自然進行適度開發，并不斷恢復自然的再造能力，才能使自然界始終保持欣欣向榮的活力，最終使人類生活得到永續發展。總而言之，傳統儒學“節用愛人”的政治倫理應用于生態環境領域，就是要求人類尊重自然，對自然界進行有限度的開發，通過保障自然資源的持續存在，同時節用使用自然資源，最終實現人類社會的永續發展。

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快速發展。然而中國繁榮發展的背后是中國的生態環境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由于盲目追求GDP，導致對自然資源過度開發，進而嚴重破壞了生態平衡，導致當前中國“富而不美”，最終將影響到中國的永續發展。為了實現永續發展，在日益嚴峻的資源和環境壓力下，中國開始調整發展思路，提出了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逐步扭轉人均資源短缺和生態環境惡化的狀況。在生產和生活開始節約使用自然資源，提高資源的使用效率，大力減少空氣、水源、土壤等方面的環境污染，爭取達到自然資源消耗速率和生態環境退化速率的“零增長”，進而推進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的美麗中國建設。而傳統儒學中“節用愛人”的政治倫理為建設美麗中國，最終實現中國的永續發展提供了有益的思想資源。

參考文獻：

[1]要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和推進政治體制改革[N].人民日報，2012-11-09.

[2]朱熹.四書章句集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3.

[3]扎實推進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N].人民日報，2012-11-09.

[4]在改善民生和創新管理中加強社會建設[N].人民日報，2012-11-09.

[5]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N].人民日報，2012-1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