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不丟人

話說索德伯格揚言退休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還不是拍了又拍，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都有傾訴欲，反正索德伯格的話癆病越來越嚴重，遺憾的是，他拍片的速度越快，思想內容就越單薄，熟悉電影史的人都知曉索德伯格對于美國獨立影片的意義，想當年《性，謊言，錄像帶》直戳戛納評委的神經，使美國獨立制作揚眉吐氣，但回顧索德伯格電影年表，此君進入2000年來風馳電掣地拍了22部片，換算下來平均一年1.57部，也就是說影片剛后期制作，新片就已經籌備完畢，而在2011年更完成了3部電影，包括一部專門提供劇作成員收藏而不公映的《我上次見邁克爾格雷格》，是在澳大利亞拍攝舞臺劇時順手用舞臺劇卡司拍攝而成的，如此的拍片不要命的速度也就只有他干的出來，索德伯格屬于那種涉獵題材極廣的導演，各種題材，各種上手，更憑借《永不妥協》與《毒品網絡》雙提名奧斯卡。

客觀地講索德伯格拍片的質量下降是不爭的事實，換句話說如果導演闡述的質量能夠與電影成正比，那么索德伯格的每一部作品都可以成為神作，但可惜的是觀念設想與作品實踐逆運動，始終困擾著這位百科全書式的大導演，其實索德伯格的作品從不缺乏視覺呈現的功力，如本片的色調，運鏡，剪輯，配樂到位而不花哨，這是他一貫的優點，相比《傳染病》的虛晃一槍，《制勝一擊》的革新失敗，《魔力麥克》的浮于流俗，新作《副作用》明顯有了全新的感官，雖說稍顯匠氣的故事，還是狗血的陰謀論處理的均井井有條，導演對電影制作的嚴謹與誠實，無需懷疑，這是影片的基本素質的保證。

影片的整體故事構造是經不起劇透的，雖然筆者在影片65分鐘就已經猜出故事情節線索的大概走向了，卻仍然固守在電腦前的原因在于導演對故事設局的能力基本還算通暢，（真正原因在于我想看索德伯格怎么圓，畢竟我一直對他的作品抱有幻想），雖然被影片中的大量抗抑郁癥藥品的學名唬的頭暈目眩，好在故事的整體通潤圓滑，視覺層面上呈現出現代社會的壓抑感，這種制作上的認真頗感驚喜。影片開篇入境，一個極其客觀的橫移推鏡頭，做好了講述故事的準備，室內的大片血跡，鏡頭一掃而過代入感極強，馬丁即將刑滿釋放，妻子艾米麗這個節骨眼上迷上嗑藥，原來在婚禮上艾米麗認為自己終于幸福下來享受生活的時候，警察帶走了自己的丈夫馬丁，本就有童年陰影的艾米麗加上嚴酷的現實患上了抑郁癥，找到心理醫師埃里克，經過埃里克的悉心照料艾米麗的病情有所好轉，但當丈夫馬丁出獄，艾米麗的抑郁癥開始嚴重經常自殺，艾米麗在醫院偶遇第二任心理醫師班克斯，醫師班克斯一方面考慮到艾米麗的病情狀況，一方面考慮到新藥abailixia的效果做推廣，就將abailixia推薦給了艾米麗，但這藥有著很嚴重的副作用。副作用直接導致了艾米麗夢游誤殺了自己的丈夫馬丁，而醫師班克斯也卷入了這場副作用的陰謀中。說實話，這個故事毫無創新和文本深度，但這只是故事的表層意義，索德伯格的嘗試才剛剛開始，導演從布局，解密，反轉，真相四個方面層層遞進。

首先在布局基本采用第三方克制敘述，冷靜而又冰冷，艾米麗欲開車自殺，凌晨放音樂，做三個人飯量的食物，神情恍惚的差點跳軌，又憑空捏造好友朱麗葉，還突兀的渾渾噩噩出現在班克斯醫生前尋找解脫的方法，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前，鏡頭都給了強制性的特寫，如“系安全帶”“警官胸前的編號”“沾滿血的腳心”等信息，暗示著某種陰謀的出現，也告訴觀眾這并非副作用的影響。影片的解密與反轉幾乎是同時進行的，誤入圈套的班克斯著手調查這看似巧合的一切，在與艾米麗前任醫師的溝通下，發現艾米麗有許多問題并沒有如實的告訴自己，班克斯采取了較為卑鄙且有效的手段，將阿米妥注射到艾米麗體內，通過催眠的方式知曉真相，班克斯醫師事先告訴艾米麗注射的藥劑是阿米妥，艾米麗知曉此藥效就開始裝昏睡，班克斯醫師其實并沒有注射阿米妥而是鹽水，鹽水的作用不會讓人產生昏睡的效果，所以他斷定這一切都是艾米麗的偽裝，這一切還與埃里克醫師有關，故事劇透到這里，我想真相的緣由已經不重要了。

影片“副作用”的藥效來看，美國人對藥物是及其依賴的，不管有個風吹草動都要服藥，在片中班克斯醫師的妻子細節來看應聘面試都要吃鎮定藥達到消除憂慮感，在Darren Aronofsky的《夢之安魂曲》里老媽服減肥藥都能上癮，凡藥三分毒，許多精神類醫藥的副作用對身體危害極大。從近年來索德伯格的作品上看，社會缺陷一如既往是藝術創作者的寶庫源泉，新作內容針砭醫藥行業缺乏審慎與嚴控，但影片最深的藥效遠在醫藥弊端之上，真正的則是社會群體的焦慮正向副作用波及開來，這不是一部深奧的電影，影片新意的敘事也有故弄玄虛之感，其“希區柯克”式的氛圍營造顯的深刻有余，娛樂不足，但終歸相比近年的作品，《副作用》的意義與好看程度真的高出很多，作為索德伯格的作品來看也不丟人。

索德伯格自稱退出的原因是“對自己知識的停滯感到挫敗”，他作品涉獵之廣，與現實之近，使得知識常常成了影像的硬核挑戰，窮盡對某件事物的興趣也是他每部影片的動力所在。但對于他的退休，想想喬舒馬赫，杰昆菲尼克斯，哼，這話有準嗎？

影片信息

片名：副作用

導演：史蒂文·索德伯格

編劇：斯科特·Z·本恩斯

主演：裘德·洛/魯妮·瑪拉/查寧·塔圖姆/凱瑟琳·澤塔-瓊斯/凡妮莎·肖/更多...

類型：劇情/驚悚/犯罪

制片國家/地區：美國

語言：英語 / 法語

上映日期：2013-02-08（美國）

片長：106分鐘

又名：謎離藥謊（港） / 藥命關系（臺） / 苦藥丸 / 苦果 / The Bitter Pill

[責編/程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