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志松是國際著名雕塑家,中國雕塑界最具代表性人物之一。在2001年的法國巴黎秋季沙龍上,當時29歲的蔡志松,一舉斬獲沙龍最高獎——泰勒大獎,成為這個活動103年歷史中首位獲此殊榮的中國藝術家。
之后的三年,他的作品在各大拍賣會上屢創佳績,三次創造國內雕塑家在國際市場上的最高拍賣記錄。在第54屆威尼斯雙年展上,《浮云》系列其中的一件作品,在北京保利春拍上以690萬元的成交價,打破了中國雕塑拍賣紀錄。即使這樣,蔡志松仍然覺得雕塑的真實價值被低估了,“對我來說,創作是智慧的積累”。

蔡志松作品的特點不單純在于造型,更在于材料語言的把握。他試圖通過材料傳遞思想,運用各種媒材進行創作,在他看來這是藝術家能力的體現。
“我在創作中不喜歡再現某個具體事件,或是某個具體人物。我喜歡就事論理,不喜歡就事論事。我的作品關注的都是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人所要面對的共性問題。”
《故國》思考人性、《浮云》談人生、《玫瑰》是因為愛情,這是他對自己作品的總結。然而,無論是探討人性的《故國》,還是揭示無常的《浮云》,或是刻畫愛情的《玫瑰》,蔡志松的藝術創作始終未曾背離對生命的探尋與思考。
關于《故國》外界有著各種角度的解讀。但在蔡志松看來,《故國》談的是人性和歷史。作品用銅皮的肌理表達出厚重的歷史感,而戰士則反應出剛性的特點,這些所透露的,正是藝術家以悲憫的情懷對苦難的思考。
“一些人在錯誤價值觀的引領下,把無常當作永恒,把痛苦當作快樂,不惜生命與外界爭斗,即便得到了短暫的利益,也不過是一連串的喜悲交替罷了。卻很少有人知道,努力避免痛苦,正是在不斷地增加痛苦,人們被一個又一個幻想所驅使,不停地奔波。”
而《浮云》系列作品中,蔡志松選擇用堅硬的鋼去反襯云朵的柔軟,闡述聚散與無常的關系。“我們周圍各種事物都是由聚散組合而成,正因為是這種聚散的關系,所以任何看似堅固、穩定的形體或事物,隨時都有分散、分解的可能性,遵循的是無常的法則。”
年屆不惑,蔡志松對時間的流逝頗有感慨,《浮云》正是他對這一點的闡釋:我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奔向死亡,在浩瀚的時空中,生命雖只是剎那一瞬,也會留下各自的痕跡。

“小時候不覺得,總認為還有很多很多時間,自己永遠也不會老。但眨眼間,看到鏡子里的我,還有昔日同學發在朋友圈里的照片,才發現當年的年輕小伙兒現在都老了,生命就是這么快。”蔡志松說。
此外,《浮云》所要探討的還有因果關系。蔡志松覺得,生命的意義不僅是過程,更重要的在于結果。由于不重視結果,才會無所顧忌地任意行事,將有限而珍貴的生命耗損在各種無意義的嘗試中,奔波于現象之間,最終一無所獲。
《玫瑰》系列運用了鉛的沉悶和絢麗去傳達世事無常的脆弱,給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對蔡志松來說,每種材料都有其特殊的個性及含義。
“玫瑰美艷,象征愛情,而鉛既沉靜又絢麗、既柔軟又沉重、既可塑又易毀、既穩定又具毒性,雖是金屬卻很脆弱。將鉛的材料屬性和玫瑰的自然造型結合描述愛情,觀點應該是明確的。愛情和其它事物一樣,其真實面貌并非與自己想象的一致,愛情猶如這綻放的鉛玫瑰,只有品者自知。”
蔡志松的作品中,大多以男性為主,以女性人物為題材的創作并不多。他坦言,女性題材的作品,沒有過多考慮過,或許女性人物在他的作品中,無法表達出那樣的力度。對于女性的美,從男性藝術家的角度來看,蔡志松認為,女性的內在與外在同樣重要,外表也是內在的顯現。美是一種能力,也是綜合素質的體現,光是內在美是不夠的。
就如他的作品,蔡志松所追求的精致,都已經達到了極致。有人形容他,沒有一根頭發絲兒是站錯隊的。對他而言,精致是一種修養,包括每根頭發,因為每根頭發都是整體的一部分。所以每天出門前,他都會用五分鐘時間,讓自己由屌絲變身型男。“精致對我來說已是常態,成了樂趣,一點都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