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基督教思想家、存在主義的先驅索倫·克爾凱郭爾曾經說過:“你怎樣信仰,你就怎樣生活。”引申到職業生活中,這句話則可以解釋為:“你怎樣信仰,你就怎樣工作。”當工作可以轉變成一種生活方式時,信仰就會展示出它強大的力量。
判斷一個社會是否足夠發達的一條重要標準就是看人們擇業的自由度。在相對封閉的社會環境中,人們的職業選擇也相對簡單、固定,但隨著社會環境的開放、經濟條件的成熟,人們在職業選擇上也會逐漸獲得更多的機會和自由。
在傳統觀念中,就業是一條早已鋪就、不需選擇的道路,養家糊口都要通過就業來實現,但這條路終究越走越窄。在激烈的競爭中,一些人開始選擇另外一條路:創業。他們中有些人走出來了,并且獲得了鮮花和掌聲,但也有更多人止步于這條路上不可知的風險與阻礙。
必須要感謝這個時代的是,極大豐富的物質環境、不斷提升的個性發展需求以及逐漸開放的社會包容性,讓現在的我們有了第三個選擇——自由職業。這是一條更加個性化和多元化的擇業之路,這條路將人們從前兩條道路上分流,讓不同特長的人各行其道。
提到自由職業,人們往往會想到曾紅極一時的一個名詞:SOHO族。
這個概念最早出現在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是英文Small Office Home Office的縮寫,意即小型的家庭辦公室,簡單理解就是在家辦公。SOHO是人們對自由職業者的另一種稱謂,同時亦代表一種自由、彈性、開放的新型工作方式。在一段時間內,SOHO就意味著不用朝九晚五打卡上下班,不用每天在公司面對老板和同事,意味著作息自由、悠閑隨意,甚至意味著一種時尚的生活方式。

SOHO這個概念是隨著電腦技術的革新和互聯網的廣泛應用出現的。到今天,自由職業的涵義早已得到了擴展。英文的自由職業是Self-employed,即自己雇傭自己。《韋氏大詞典》將自由職業者解釋為:獨立工作,不隸屬于任何組織的人;不向任何雇主做長期承諾而從事某種職業的人。更準確的定義是:腦力勞動者(作家、編輯、會計等)或服務提供者,他們在自己的指導下自己找工作做,經常但不是一律在家里工作。
作為一種結構分化的合理性,自由職業是職業類型多樣化的一種具體表現形式。我們的社會正經歷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型,從結構上的封閉性、同質性、單一性,轉變為開放性、異質性、多樣性的更加復雜的社會系統。隨著社會發展的需要,行業類型將不斷增加,與此緊密相關的是,職業類型也會越來越細致。
作為一種價值選擇的合理性,自由職業是多樣化價值選擇的結果。價值觀的多樣化是開放社會、復雜社會的必然結果,并帶來人們在行為方式、生活方式方面的豐富多樣,進而引起從業方式的多樣化、個性化。自由職業者的出現,以彈性的方式,及時彌補了傳統職業結構的空缺,完成了社會運行所需要的特定功能。
在經濟發達國家如美國、德國,自由職業從業人數正不斷增加,因此正在被逐步納入法律和制度體系。
美國人成為自由職業者的選擇意愿更高,任何職業中只要是一個人就可以為一系列客戶提供服務的,都可以說是自由職業者。哈佛大學的一項研究顯示:在美國的家具修復業中70%的人是自我雇傭者,美國有幾個大的行業都依賴于大量的獨立工作者。認為自己是自我雇傭的自由職業者的人員比例,從上世紀末的20%左右已經上升到近幾年的近30%。超過40%的美國人在其職業生涯的某個時期從事過一段時間的自雇工作。美國的自由職業者喜歡注冊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上百萬的微型企業都開始于自己的家里。

在德國,自由職業者原本是不在勞工法保護之列的。上世紀90年代初,德國政府為創造新的就業機會,建立了一種低工資、多就業的制度,成為“迷你”工的前身。
在過去的規定中,低薪就業者與雇主都不需要繳納社會保險稅,因而也得不到社會保障制度的覆蓋,是一種非常自由的勞動雇傭關系。2002年12月,德國政府出臺了一套改革就業市場的新舉措,其中包括修改后的低薪就業政策,將其定義為“迷你”工。新的“迷你”工規定,在從事一項主要工作的同時,還可從事“迷你”工。這項政策取消了做“迷你”工的時間限制,又規定“迷你”工的收入不與主要工作的收入累計交稅。在新政的刺激下,德國民眾做“迷你”工的意愿大幅上升。
對于自由職業者來說,錢可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們的獨立性、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的自由以及在他們的領域中被認為是專家,都比單純的金錢重要得多。但是也有人認為,在不確定的工作環境下,自由職業者普遍感覺精神壓力比一般從業者要大。一份調查顯示:當被問及“自由職業者是否真自由”時,33%的受訪者認為精神壓力很大,20%的受訪者認為物質壓力很大,只有三成的受訪者認為“比較自由”。
一個較為普遍的關于自由職業的認識誤區是,有些年輕人因為向往“自由”,抱著“看看再說”的心態盲目選擇“自由”。因此,自由職業者能正確地認識自己的價值是很重要的,要正確地評價、定位、利用自己的長處,知道自己的優勢是什么,還要知道在什么位置上可以發揮這種優勢。
中國的自由職業潮興起于20世紀90年代。隨著北京、上海、廣州等地區經濟的迅速發展,這些城市中不必焦慮于積累財富以糊口的年輕人有機會擁有更廣泛、更自由的職業選擇權,他們照自己的興趣和愛好自由選擇工作,不受時間和地點制約、不受發展空間限制,擺脫常規束縛,只為按照自己的理想生活。但由于法律和社會保障制度的不完善,我們國家的自由職業者們在某種程度上仍是弱勢群體,選擇自由職業的人們仍然要在一條注定不平坦的道路上執著前行。(撰文/薛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