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五年,中國GDP增長有可能回到8%以上。相比貨幣政策繞了一個大圈子進入實體經濟,產業基金進入實體經濟要更直接。
對于中國宏觀經濟走勢,我的態度是謹慎樂觀,未來五年,中國GDP增長有可能回到8%以上。原因是, 2002年到2012年,中國GDP平均增速是10.02%,2012年以后降到了8%以下,這中間的落差是因為我們的需求受到了沖擊。
現在真正的問題是,今天大家討論中國“新常態”,更多的是從潛在增長率的角度,從供給的角度,分析我們還有沒有這樣的資源、能力讓產出保持這么高的增長。但我認為,中國經濟短期里碰到的最大問題是需求問題。
我個人認為,從供給方面講,潛在增長率,它的回落是必然的,但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幅度,即便是人口紅利的變化,它也是個緩慢的過程,它也不可能解釋為什么潛在增長率從10%突然降到8%以下、7%左右。因此只能從需求方面解釋。
從需求方面解釋這個問題,很重要的一點是信貸的問題。10%平均增長率的10年,高速增長,資產負債表擴張非常快,這里面一個原因就是房地產的因素,或者說因為土地進入交易,土地重新估值,吸納了大量的信貸。2009年、2010年宏觀調控開始以后,整個信貸都在收縮,銀行不愿意再借款,這個時候的信貸基本上是靠影子銀行在維持,如果沒有影子銀行,我相信,地方政府和一些企業欠商業銀行負債的利息可能都還不起。但是因為影子銀行成本很高,所以就出現了經濟下行過程中融資成本不斷上升的現象。
不過,影子銀行是在幫忙。這種情況下,真正的問題是,在未來幾年,需求下降問題怎么解決?其實,大量的投資機會是由投資本身創造的,因為大量中間品、資本品的投資需求是來自于投資本身。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講,我認為,我們必須要解除那些抑制投資需求的問題。
其中,債務可能就是一個主要的問題,畢竟這么多年資產負債表的擴張之后,隨著經濟突然下行,資產負債表出現了持續惡化。現在,已經沒有對實體經濟的需求、投資的需求了。因此,地方政府怎么修補,企業怎么修補,這些都是我們今天所說的調整的主要內容,我們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
這個突破口,我個人的看法是,還得用好中國的財政,還得把財政政策用得更積極,中國的財政狀況目前很好。單純的貨幣政策,它的影響極其有限,我們需要降息,需要降準,但也需要更直接地解開抑制投資需求的一些問題。
我個人對現在的產業基金比較看好,中國有這個條件,應該大力發展產業基金,政府可以發行很多產業基金,民間的資本也可以進入產業基金。相比貨幣政策繞了一個大圈子進入實體經濟,產業基金進入實體經濟要更直接。
現在,中國正好處于有這個條件成立產業基金的時候,而且各種產業機會的出現,其實也需要產業基金、種子基金的配合。我們應該利用好這個機會,通過改變我們的政策,尤其是解開現在抑制投資需求的約束條件,以此來推動中國金融的轉型。中國金融轉型最核心的一個問題,我認為便是發行債券,壯大債券市場。
至于“量化寬松”,雖然很多人不喜歡這個概念,但我認為中國避免不了,將來還是要有量化寬松。也就是說,將來央行的貨幣政策更多還是要靠買賣債券,而不是外匯債來決定它的貨幣發行。從恢復經濟的需求來講,從經濟未來的轉型來講,我覺得,中國已經到了這個階段,可能現在買賣債券這件事情是我們貨幣政策將來的基礎。
(注:本文由本刊記者劉彥華在對作者采訪基礎上整理而成,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