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遠新,1941年生,是毛澤東的大弟毛澤民烈士的兒子,毛澤東對這位親侄子特別寵愛,他們之間猶如父子一般,無話不談。毛遠新在政治上緊跟江青,他是毛澤東逝世后唯一被送進監(jiān)獄的毛氏家族成員。
曾對政治運動不感興趣
毛遠新是毛澤東的大弟毛澤民烈士的兒子。1943年9月27日,毛澤民被新疆軍閥盛世才殺害時,毛遠新只有兩歲,是在毛澤東身邊生活的孩子們之中最小的一個,也是最矮的一個,人們稱他為“小豆豆”。
毛遠新的苦難童年是在新疆度過的,父親被害后,他和母親朱旦華被關進了監(jiān)獄,這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1945年7月被釋放回到延安。
1949年6月,朱旦華和方志敏的堂弟方志純結婚,離京赴南昌任職。7月,毛遠新在北京育英小學參加了一年級考試后被送到母親身邊。
1951年,朱旦華要到全國婦聯(lián)開會,毛遠新知道后,纏著母親要去北京,說他現(xiàn)在就讀的法前院小學老師說南昌話,他一句都聽不懂。他鬧著要重回北京育英小學讀書。國慶節(jié)前夕,毛遠新隨朱旦華重返北京。會議結束后,朱旦華帶毛遠新進中南海看望毛澤東。毛澤東親切地問了南昌的一些情況,包括小學教育。朱旦華順便提到毛遠新讀書的法前院小學只上半天課,比育英小學差多了,孩子想回到育英小學讀書。從此,毛遠新便留在伯父身邊生活和學習。
毛遠新上完中學,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清華大學無線電電子系。他在清華大學學了一個學期后,經過毛主席的同意轉往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學習。每逢寒暑假,毛遠新便回到毛澤東身邊度過。
在大學期間,毛遠新讀書比較用功,對搞政治運動不怎么感興趣。毛澤東把毛遠新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帶他游泳、教他讀書,常常教導他,激勵其上進。他們之間的關系十分特殊,猶如父子一般,無話不談。
有一次,毛遠新陪毛澤東下水游泳,這一天天氣較冷,毛遠新上岸后說:“還是水里舒服些。”毛澤東就批評他道:“你這個人就是喜歡舒服,怕艱苦,不肯吃苦,過去你父親在敵人面前堅貞不屈,毫不動搖,就是因為他是為多數(shù)人服務的,心中有崇高的理想,要是你,還不是雙膝跪下,乞求饒命?你是吃蜜糖長大的,從來不知道什么叫苦,將來你不做右派,當個中間派,我就滿足了。
成了紅衛(wèi)兵領袖
1964年7月5日,毛澤東和毛遠新談話。毛澤東說:“階級斗爭是你們的一門主課。你們學院應該去農村搞‘四清’,去工廠搞‘五反’。階級斗爭不知道,怎么能算大學畢業(yè)?反對注入式教學法,連資產階級教育家在五四時期早已提出來了,我們?yōu)槭裁床环矗拷谈牡膯栴},主要是教員問題。”
當時,毛澤東隨口而談。事后,毛遠新寫出《談話紀要》。談話內容迅速傳到了高等教育部。高教部征得毛澤東的同意,印發(fā)了《毛主席與毛遠新談話紀要》,一下子便轟動了當時的教育界。
1965年,毛遠新畢業(yè)后,曾下連隊當兵半年。“文革”爆發(fā)后,中央作出規(guī)定:凡系1965年畢業(yè)的大學生亦可以回校參加運動。于是毛遠新回到哈軍工,并率先組織起紅色造反團,將矛頭對準校黨委。
當時,《毛主席與毛遠新談話紀要》被紅衛(wèi)兵作為傳單廣為印行,毛遠新的身份也就廣為人知。由于該校師生爭先恐后地參加紅色造反團,勢力迅速擴大,連校外的造反派組織也紛紛前來掛鉤聯(lián)系,在哈爾濱形成了以哈軍工造反團為核心的造反派聯(lián)合組織。
1968年遼寧省革命委員會成立,毛遠新任副主任,接著又任沈陽軍區(qū)政治部副主任、軍區(qū)政委。在“文革”中,江青同毛遠新的關系非同尋常。眾所周知,江青對楊開慧和賀子珍生的毛岸青和李敏非常冷淡,但對毛遠新特別好,毛遠新公開稱呼江青為“媽媽”,唯其馬首是瞻,而江青亦待之如己出,關懷備至。
毛遠新在政治上也緊跟江青。表現(xiàn)之一是在1973年各大學恢復招生時,張鐵生交了白卷,卻被毛遠新封為“反潮流英雄”。二是創(chuàng)造了“朝農經驗”。“朝農”即朝陽農學院(前身為沈陽農學院),實行“開門辦學”,在1974年被樹為全國“教育革命的先進典型”。
“聯(lián)絡員”打鄧小平小報告
1975年9月,毛澤東病情加重,言語不清,難得會見客人,于是需要一名“聯(lián)絡員”。江青安插了毛遠新當“聯(lián)絡員”,他一下子就掌握了發(fā)布“最高指示”的大權。江青調毛遠新充任“聯(lián)絡員”,下了一著“妙棋”,毛遠新成了她的“傳聲筒”。毛遠新進了中南海之后,在毛澤東的臥室另裝了一部電話,歸“聯(lián)絡員”專用,一頭連接毛澤東,一頭連接政治局。凡事都由他來上下傳達了。
從1975年9月底到11月初,毛遠新的幾次匯報對毛澤東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毛遠新說:“感覺到一股風,比1972年借批極左而否定‘文化大革命’時還要兇些。”“擔心中央,怕出反復。”“我很注意小平同志的講話,我感到一個問題,他很少講‘文化大革命’的成績,很少批判劉少奇的修正主義路線。”
毛澤東向來視“文革”為他的一大功績,鄧小平的“全面整頓”把“文革”的勝利成果整掉了,豈能容忍!當即讓毛遠新幫鄧小平轉正思想。起初鄧小平默默地抽著煙,并不講話。事后會議,鄧小平寫書面檢查,交給毛遠新轉給毛澤東。但鄧小平的書面檢查,也只檢討具體工作缺點錯誤,不談“文革”問題。
于是,“四人幫”開始批斗鄧小平。1976年4月天安門事件時,毛澤東病倒不起。毛遠新向他反映事件的情況時,有意歪曲事實真相,促使毛澤東下決心批準對天安門事件的處理意見,并提議任命華國鋒為中央第一副主席、國務院總理,撤銷鄧小平一切職務。
1976年9月9日毛澤東逝世,毛遠新參加了治喪工作,事后,葉劍英等認為毛遠新不宜繼續(xù)留在北京。華國鋒也對江青說,政治局意見,認為毛遠新同志應該早回遼寧省去。江青大吵大嚷不同意。
從階下囚到普通工人
1976年10月,“四人幫”集團被粉碎,毛遠新被拘留審查。后來,在審判江青反黨集團一案時,毛遠新被判處有期徒刑17年,監(jiān)禁在北京秦城監(jiān)獄。
不過,毛遠新畢竟是毛澤東的侄子,他在獄中還是受到照顧。關押他的監(jiān)房較為干凈、整潔,一日三餐吃得也算好,每天有自由活動的時間。他能讀到報紙,可以看書、聽收音機,后來還可以在固定的時間里看電視,身體若有不適,監(jiān)獄方面就會從城里找來醫(yī)生為他診治。
1987年,應毛遠新母親朱旦華的要求,毛遠新被轉往江西南昌,以便母親能夠經常去看望他。在南昌,毛遠新單獨住三室一廳,只是不許與外界接觸。
1993年,毛遠新刑滿釋放,被安排到上海汽車工業(yè)質量檢測研究所工作。他使用的是“李實”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1965年夏天毛遠新下鄉(xiāng)搞“四清運動”前,毛澤東給他起的。毛遠新從哈軍工畢業(yè)時,正式向學院提出申請改名為“李實”。經批準,他的畢業(yè)證書及在空軍部隊工作時都用此名。
在上海汽車工業(yè)質量檢測研究所,李實的真實身份很長時間只有所長和書記兩個人知道。“李實同志是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畢業(yè)的高才生,畢業(yè)后一直在空軍工作,1989年轉業(yè)到江西省公安廳工作,考慮到夫妻長期兩地分居,現(xiàn)在調到上海,來我們所工作。”報到時,所長的介紹可謂虛虛實實。
毛遠新被安排在總工程師辦公室,職務是“辦事員”。他埋下頭一心撲在工作上,很快熟悉了業(yè)務,不久便成為所內技術管理的骨干。兩年后,主管技術的副所長向所長建議提升他擔任總工程師辦公室主任。所長一時不知如何向副所長解釋才好,就向毛遠新征求意見。“你就說我身體不好,不想再承擔更重的擔子。”毛遠新說。
所長舍不得“浪費”人才,便把制訂、實施全所質量管理體系的工作交給毛遠新負責。那兩年,毛遠新拖著兩條病腿,蹬著一輛舊自行車,風里來雨里去,常常加班加點,成為全所下班最晚的人,終于全所順利通過了國家有關部門的多次評審。毛遠新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得到全所上下的一致稱贊。
毛遠新的業(yè)務能力和工作態(tài)度在全所有口皆碑,加上待人處事質樸謙和,他幾乎年年被大家推選為研究所的先進工作者,放大的照片掛在大門口。
1997年,上海某報透露了毛遠新在上海汽車工業(yè)質量檢測研究所工作的消息。好在一起共事多年,大家早已熟悉了毛遠新的處事為人,不僅沒有另眼相看,反而更加敬重,只是沒有主動去捅破這層窗戶紙,許多人已成了他的好朋友。1996年,毛遠新全家遷入上海市政府分配的新居。毛遠新的工資從1993年的600元逐漸長到了2001年的1600元。2001年,毛遠新退休后,與妻子、女兒一起在上海過著平靜的生活。他深居簡出,很少露面。
(據(jù)《人民文摘》《出沒風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