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人眼里,科技界仿佛是男人的天地,鮮見女性身影。其實科學研究并非男性的專利,有許多女性科學工作者都在自己的研究領域做出過杰出貢獻。曾經也從事過科研領域相關工作的我,不妨給大家講講我的科學之路。
1982年,我從大學電子專業畢業,那時美國未來學家托夫勒的著作《第三次浪潮》剛被引進國內。托夫勒在這本書中將人類社會劃分為三個階段,第三階段便是信息化(或者服務業)階段,從20世紀50年代后期開始。我從書里認識到計算機將對未來產生巨大影響,于是還沒來得及踏出校門,就又回到學校,進行了一年的計算機專業學習。
畢業后,我被分配回到上大學前工作過的工廠,不同的是之前我在工廠里做的是裝配工,之后則是在設計部門工作。記得剛回到廠里上班那天,工廠就召開了全員大會,一千多人一起聽取了廠領導傳達的中央關于迎接第三次產業革命浪潮的報告。
那時我的導師、設計部主任就是一位女性。她外表普通,走在街上可能很少有人會把她和科技工廠的設計師聯系起來。她對我這個“菜鳥”非常關心和照顧,我報到的第一天,她給我上了保密課,沒有太多的廢話,但足以讓我體會到新崗位的責任。然后她讓我去領回了自己的專用工具,不過是一些改錐、鉗子、鑷子和焊槍。她正要給我介紹這些工具的用途,我說:“師傅,我上大學前在廠里裝配車間干了兩年裝配工,這些都是常用工具,我們就沒有一些更先進的工具了?”她說:“更先進的工具都在我們腦子里。我們的工具就是計算機語言,我們要用它為工業控制服務。”
從那以后我便作為她的助手,每天列方程式圖,用最原始的計算機語言“0”和“1”編寫程序,輸入到芯片里,再放到單片機上調試。這樣的工作在當時的我看來十分枯燥和繁瑣,我常常埋怨:既然是這樣的編程,還要我們學BASIC語言做什么?她總是告訴我,學習的目的在于運用,這只是開始。每次遇到難題導致工作無法推進時,她從不責怪我,總是安慰說:計算初編程是一個新鮮東西,我也沒學過,我們一起學習。
除了工作,她很少跟我談及她的家庭,有時說到孩子,她的語氣也更像一位嚴師而非慈母。有一天她突然病倒了,設計部的每一個人聽到消息后都感到驚愕——在大家的印象中,她就是個鐵打的人,從未請過病假。她得的是尿毒癥,病魔很快奪走了她的生命,工廠失去了一位優秀設計師,我也失去了一位好師長。
這幾天我正好在看電視劇《于無聲處》,劇中故事發生的年代正是我在工廠設計部工作的年代,這讓我感覺非常親切。在我看來,劇中的女主角馮舒雅既像我的導師,也像那時的我。
其實僅用女性科技工作者的數量來衡量她們在社會發展中的作用是不科學的。如今我們有了更多選擇職業的自由,無論是女性還是男性都可以選擇自己熱愛并擅長的工作,將自己學到的知識運用到工作中去,并在工作中不斷學習,獲得更多知識。女性的思維方式細膩縝密,這一特點對從事科技工作十分有利,如果再加上堅韌和毅力,那么女性成為一名優秀的科學家并在科研領域做出重大貢獻,有什么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