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2歲的蔡崇達是《中國新聞周刊》現任執行主編;他曾任職于《新周刊》《三聯生活周刊》,24歲擔任《周末畫報》新聞主編,27歲任《GQ》中國版報道總監;《皮囊》是他的第一部文學作品。
日常生活的真相
去年12月,一本名為《皮囊》的書突然走紅,出版3天就加印,實體書店和網店都賣斷貨。與此同時,書中的同名文章《皮囊》在社交網絡被瘋轉。截至目前,《皮囊》已售出50余萬冊,這大大超出了出版社最初的預期,作為作者的蔡崇達也特別驚訝。
韓寒是這本書的主要促成者,他催促蔡崇達3年,臨到出版前的一周,蔡崇達還在猶豫、退縮。最終讓他下定決心的原因是:或許將自己內心里的這些思考拿出來與大家探討和分享是有意義的。
《皮囊》是蔡崇達的第一部文學作品,在此之前他的身份還不是作家。32歲的蔡崇達是《中國新聞周刊》現任執行主編;他曾任職于《新周刊》《三聯生活周刊》,24歲擔任《周末畫報》新聞版主編,27歲任《GQ》中國版報道總監,是《GQ》17個國家和地區的版本中最年輕的一位報道總監。作為媒體人的蔡崇達,他的新聞作品曾獲《南方周末》年度致敬最佳報道獎、亞洲出版協會特別報道大獎。
“從一個熱愛文學的青年到新聞媒體從業者,再到12年之后創作文學作品,這是因為我覺得我們這個時代、我們這代人需要去面對人生的真相、日常生活的真相。”白巖松說蔡崇達的《皮囊》是“不寫遙遠的世界與遠方的人,而是在自省中回到內心,真正直視我們需要共同面對的問題。”
文學是為抵達內心
《皮囊》是一本散文集,書中的14個故事都出自蔡崇達的真實生活。他寫他的家鄉——福建—個漁業小鎮上的風土人情,他90多歲的阿太(曾祖母)和他殘疾的父親、堅強的母親。他用一種客觀、細致、冷靜的方式講述了一系列刻在骨肉間的故事,這些溫情又殘酷的回憶是蔡崇達“徹徹底底的自我解剖”。對那些參與組成他生命的人,他試圖客觀地去“看見”。他說,這是對他們最好的尊重和挽留,也是理解自己最好的方式—一“路過我們生命的每個人,都參與了我們,并最終影響和構成了我們本身”。 蔡崇達說,他在寫這些故事的時候恍然明白,寫作不僅僅是種技能,也不僅僅是表達,而是讓自己和他人看見更多的人,看見更大的世界,有更深的理解,也有盡可能完整的人生體驗。 蔡崇達的文字并不唯美,故事的敘述客觀、冷靜,即便是情深之處也很克制。但他的觀察卻細致入微,對于文學,他有自己的理解。《皮囊》一書的結尾處,他摘取了作家普魯斯特的一段話:“每個讀者只能讀到已然存在于他內心的東西。書籍只不過是一種光學儀器,幫助讀者發現自己的內心。”
在蔡崇達看來,創作文學作品是為抵達內心,當耿耿于懷的人生命題用文學的形式表達出來了,就會發現心里缺失的一角飽滿了、充實了。這時,也許才清楚地認識了自己。“關于夢想和現實,關于遠方和此地,關于家人的逝去,關于戀人的溝通等,都是我們要遭遇的命題。文學這個工具可以幫助我們認識自己、看見他人。”
手指寫到扭曲換來的幸福
蔡崇達認為自己是一個幸運的、幸福的人,因為自己能夠從事喜歡的工作,并且靠這份工作過上不錯的生活。他的履歷耀眼得讓很多人羨慕,但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這些成績并不是“一只烏拉了一泡屎在你頭上就開竅了”,而是經過了許多年的磨練換來的。
蔡崇達的手指扭曲得很厲害,他在中學的時候就開始寫作,“我寫東西的時候就是著急把情感和思考表達出來,駕馭不住就進入戰斗狀態,所以我寫作就是張牙舞爪的,久而久之手指就變成這樣了”。高中的時候,蔡崇達有一個到北京參加作文比賽的機會,可是家里經濟比較困難,籌不夠到北京的車費,所以母親燒掉了他寫的稿子,希望他“正經”讀書。但蔡崇達找學校的老師、同學借了錢,堅持到北京參加比賽。最終,他參賽的文章獲得了一等獎,并由此獲得了保送大學的機會。
“我很感謝高三的自己,在最困難的時候,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蔡崇達告訴讀者,要找到自己真正熱愛的東西,“你真心、純粹地熱愛它,然后去發現實現夢想的客觀要求是什么,再讓自己不斷地抵達。就算不能有所謂的成功,但你已經享受了這個過程,這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