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民族的文化遺產,承載著這個民族的認同感和自豪感。
一個國家的文化遺產,代表著這個國家悠久歷史文化的“根”與“魂”。
保護和傳承文化遺產,就是守護民族過去的輝煌、今天的資源、未來的希望。
雖然唐崖土司城已成“歷史的絕響”,但它所孕育的文化榮光卻傳承至今,熠熠生輝。
“當歷史的塵埃落定,一切歸于沉寂之時,唯有文化以物質的或非物質的形態留存并傳承下來,它是一個民族獨立品格的歷史憑證,也是一個民族的智慧之源。”一種制度結束了,一個風云數百年的家族統治秩序土崩瓦解了,但其文化的根基還會在時間的厚土延伸到很遠很遠。
長達近400年的唐崖土司與鄂西的土家族文化具有重要的傳承關系。歷史上,在頻繁的朝貢和征調中,唐崖土司帶領土家族百姓和士兵們親身接觸到中原地區的儒家文化和建筑技藝,從而為漢民族與土家族之間的文化提供了交流的通道,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統治區域經濟文化的發展。
1395年,明太祖朱元璋就命令各土司“皆立漢學”;1501年,明孝宗朱祐樘下令:土司、土官子弟,凡要承襲的必須入學,不入學者,不準承襲。因為這個規定,唐崖土司們自然也開始研習“儒學”;到覃鼎時期,還曾聘請荊州的張云松到土司城開辦書院,為土司子弟及附近官民子弟傳道授業解惑。
文化密碼,就是千百年來潛移默化在同一種族,民族的一種思想,思維定式,風俗習慣。多少年來,融化在一個民族的血液中、語言中、眼神中的文明烙印。
唐崖土司地區,既是古代巴文化的發祥地,也是土家族文化的誕生地,還是中原漢文化的融匯之地,因此孕育了獨特的文化密碼——崇白虎,信巫儺、善歌舞……這個曾經被稱為“武陵蠻”的民族祖先竟如此聰明,雖然他們沒有文字,但用活著的永遠流動的歌舞、戲劇來記錄歷史,來與后人對話。雖然他們早已化為塵土,但從來就沒有死去,在子孫后代的每一次擺手舞、每一次歌唱中再生。
文化是一脈相承,生生不息的。就像一條源遠流長的河流,流過歷史,流到今天,流向未來。當年土司城中全民狂歡的廣場舞——擺手舞,今天依然在廣場上舞動“紅燈萬盞人千疊,一片纏綿擺手歌”的風采;當年張王廟戲臺上的“人大戲”——南劇,今天依然在舞臺上演,以反映土司文化主題的戲劇《女兒寨》更是走出山門,獲湖北省第九屆屈原文藝獎,并在中國第三屆少數民族戲劇會演中榮獲銀獎;當年土司城里的吊腳樓營造技藝傳承至今,并為咸豐贏得了“吊腳樓營造技藝藝術之鄉”的美譽……
當土司城穿過600多年歷史風云,邁進了世界文化遺產的殿堂,這些土司時期盛行的歌舞、戲劇、技藝也走進了《人類口頭與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里,相得益彰。
山是空間的骨架,河是時間的血脈。深埋在歲月廢墟的歷史文化信息是我們回望生命里程的盞盞明燈。如果說,土司城的文物是古老文化的標識,土司時期的藝術是一個民族的文化DNA,那么,我們透過這些文化遺產所注入的綿長回憶與宏遠凝思,則是對于歷史,對于生命的精神重塑!
著名建筑學家吳良鏞曾說:“每一個民族的文化復興,都是從總結自己的遺產開始的。”一個民族的文化遺產,承載著這個民族的認同感和自豪感;一個國家的文化遺產,代表著這個國家悠久歷史文化的“根”與“魂”。保護和傳承文化遺產,就是守護民族過去的輝煌、今天的資源、未來的希望。
“一般世界文化遺產項目的申報前后要經歷十年甚至更久,而唐崖土司城從申報到現場評估只用了一年半,可以說創造了一個申遺奇跡。”唐崖土司城遺址管理處主任白斌說,咸豐全縣上下對土司城申遺工作都具有強烈的使命感、責任感,保持著旺盛的工作激情。土司城申遺成功,對于一個民族來說是一次文化的覺醒;申遺也是一次歷史知識和民族文化的普及活動,讓更多人了解歷史,珍惜文化遺產,學習民族文化。
世界遺產,是國際公認的最權威、最有公信度的一個旅游品牌。打上世界遺產的標簽,就在世界范圍內打出一個文化旅游品牌,展示一個文化旅游的亮點。
“土司城申遺成功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如何讓它‘活’起來,惠及更多人,帶動區域經濟的發展還有更遠的路要走。”陳飛,這個參與了武當山古建筑群、鐘祥明顯陵有效保護與合理利用的文化遺產專家顯然看得更加長遠。他說,保護好文物古跡,治理好周邊環境,改善好居民生活,以遺產帶動旅游,服務并促進區域經濟快速發展,這才是土司遺產的“共享之道”。
為了這個共享之道,陳飛還給出了建議:利用土司遺產這個文化品牌,帶動咸豐產業發展,打造“土司茶”、“土司酒”、“土司油茶湯”;在土司城開設民俗生活展示區,讓當地群眾參與進來,既增加了收入,又傳承了文化。“未來的土司城并不是一塊用來展示的‘化石’,而是注入了活力的‘生命之城’”。
如果說保護文化遺產不僅留住了先輩棲居的物質場所,也為今人留下心靈的棲息地,那么找到通往一段塵封歷史的入口,更是祖先的饋贈——對咸豐人來說,唐崖土司城也是祖先的饋贈,對這座“露天博物館”,既要利用,更要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