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博物館的教育工作一直以來被業內廣泛關注,中國國家博物館針對自己館藏的物質文化遺產有系統的教育手段。本文旨在探討利用中國國家博物館優質的硬件條件,引入可搬上舞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以此配合館藏物質文化遺產教育工作,從而更加深層、立體、多樣地發揮博物館的業務職能,從而發展博物館事業。
【關鍵詞】中國國家博物館 "教育 "劇場 "非物質文化遺產
隨著時代的進步,2007年國際博物館協會將“教育”調整為博物館的第一業務職能[1],而教育手段也應隨其職能的轉變發展形成多種多樣的形式。針對靜態的物質文化遺產,我們早已形成了有體系的教育手段,“作為面向社會中所有不特定人群的教育,博物館必須采取多種多樣、靈活性高的形式”[2]。因此博物館的教育手段還可探尋多種形式,在此筆者依托中國國家博物館劇場為平臺,引入可以搬上舞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用以配合中國國家博物館館藏物質文化遺產教育,為博物館的教育工作多探尋一條思路。
物質文化遺產是不能脫離非物質文化遺產而單獨存在的,而博物館如果僅重視物質文化遺產教育,忽略非物質文化遺產教育,則會造成受教者的知識層次缺失、民族文化體系的遺漏,從而不能更全面地完成教育這個第一業務職能。因此,依托中國國家博物館的館藏物質文化遺產,對其開展目的性、專題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教育,從而達到文化上的相輔相成、全面施教,也可讓受教者立體地、多元地了解、吸收、領悟中華民族的文化底蘊,培養愛國情懷。
傳統博物館教育是以物質文化遺產為主的教育,在社會公眾中也早已形成了這樣的思維定式。如何突破這種定式,讓施教內容靈活起來,讓受教者轉變思維,是做好非物質文化遺產教育的核心問題。因此,在教育手段上,針對非物質文化遺產就要有別于物質文化遺產。首先,這是由非物質文化遺產所具有的特殊性所決定的。
筆者認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動態性、多樣性,而經過千百年的演化,以舞臺為依托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形式和內容早已千變萬化、多種多樣,這就造成了其適用的教育手段特殊性。如果用傳統的“說教”式的教育方法,面對這種特點,手段似顯單一和呆板,且這些非物質文化遺產本身又具有娛樂大眾的功能。類似學校的教育理念和手段似乎讓人有步入課堂的拘束感,單一的講解、講座模式會在社會公眾中讓人有先入為主的抵觸感,讓人覺得博物館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碰撞是有教育目的的。所以,要開發、利用多種資源,讓公眾擺脫博物館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碰撞時的刻板心理模式,使之讓觀眾同參觀其中的物質文化遺產一樣,逐漸成為公眾“休閑、藝術享受”之選擇,從而使中國國家博物館在非物質文化遺產方面達到更好的教育成果,從而能更立體地完成第一業務目標。
其次,利用劇場開展可搬上舞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展演,配合物質文化遺產展覽,實現博物館的教育工作,是由舞臺藝術的特殊優勢所決定的。
第一,舞臺藝術具有直觀性,它可以通過一系列生動可感的藝術形象或藝術形式,給人以直觀的美感享受。而在劇場中,由于限定了空間和時間,這就使演員表演與觀眾審美處于共時性、依存性的關系中,并通過這種相對近距離的、及時的相互情感反饋和直接的審美交流取得對藝術美的通感,達成藝術家與觀眾的情感共鳴,這是現代化電子傳播媒介所不具有的獨特優勢。如果說電子傳媒帶來的是快餐,那么現場的舞臺藝術絕對是大餐。
第二,舞臺藝術所依托的對象豐富且具有變換性。通過環境、場景、道具、舞美等多方面的立體化配合和渲染,以此來激發和調動觀眾的相關感受和情緒,這既依賴于舞臺藝術自身所具有的動態特征,也依賴于其他相關因素的變化和調節等。因此舞臺藝術是一個富有表現性和主動性的動態系統,針對施教方,也應屬于立體化的多元教育手段。舞臺藝術是整體的藝術,它調動一切舞臺構成因素,最終可以合成一個完美的有意味的教育形式,并通過這個藝術整體向人們展示其內在魅力和施教方所要傳達的思想。
綜合以上兩方面內容,利用可搬上舞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來配合中國國家博物館現有的物質文化遺產教育是可行的。但是,舞臺藝術還有其一定的局限性,這體現在:
第一,受眾的局限性。就當下舞臺藝術對于公眾的吸引力來看,只有幾類少數的舞臺藝術表演或者是個別藝術家、演員的現場表演受到青睞,并且進入劇場的人群也受到相對限制,因此可以并且喜歡進入劇場觀看和消費的人群仍屬于少數,群體性消費習慣還未形成,因此以舞臺表演為主的藝術形式,在受眾上仍屬于少數。
第二,傳播的局限性。傳播的局限性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空間上的,劇場空間和容納是有限制的,這就決定以劇場為空間依托的各類活動,在觀眾規模上是有要求的。二是時間上的瞬時性,以劇場和舞臺為平臺的各類活動,都是有時間限制的,不可能無限循環發生,具有很強的時間效應。三是具有不可復制性。劇場和舞臺活動都是以現場發生為準,每場次之間都不可能完全相同,所以嚴格地說每一次演出或者活動都是唯一的,具有不可復制性。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這些局限性恰好是中國國家博物館利用劇場進行非物質文化遺產教育的優勢,只要認清形勢,善加利用,定可事半功倍。
利用好舞臺藝術的局限性,做好非物質文化遺產教育工作,要同時認清施教方和受教方的活動規律,從而產生有針對性的方法。從施教方講,以天安門廣場為中心,集中了三個具有國家級文化中心性質的單位—中國國家博物館、故宮、中國國家大劇院,它們肩負著不同的國家、民族、社會責任。雖然不存在什么經濟上的、市場上的競爭,但是為國家、為民族、為社會服務的質量的優劣評價卻是現實的。由于故宮本身具有文物性質,因此不與之形成比較。單就劇場而言,中國國家大劇院因為定位和硬件等條件,可以囊括多種形式、多種內涵的藝術展演形式。而經營劇場并非是中國國家博物館的主業,這是由其自身的定位和硬件決定的。中國國家博物館的劇場平臺不能做“高、大、全”的舞臺展示,因此要想把中國國家博物館劇場利用好,就必須要定位好它的利用形式和各種展演主題。以“博物館各項業務活動都應貫徹‘教育’的目的”[3]為指導思想,利用中國國家博物館的文化土壤,擺脫普遍意義的劇場利用形式,展演多種可開花結果的社會教育資源,因此,在中國國家博物館劇場展演的不應僅是市場化的作品,不應僅是純藝術的作品,應是在配合中國國家博物館主要的物質文化遺產展覽的前提下,展演那些具備歷史性、人文性、民族性、政治性這四性的舞臺藝術,為那些可搬上舞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創造一個良好的教育平臺。
從受教方講,因為“在教育過程中還要注意關注不同教育對象的個性化特征,理解和尊重各色各異的學習心理和行為方式”[4],所以認清受教方的人格發展規律是有必要的。時間是前進的,物質是運動的,受教的公眾也在變化著。自高等教育擴招后,全社會的教育水平大大提高。就國內觀眾而言,未來觀眾的文化素質是慢慢提高的,其接受能力、鑒賞能力、學習能力也較上一代人大大提高;同時,未來這些觀眾也會對其后代施用更文明的教育,他們會自覺地、主動地尋找、利用社會資源,實施新的家庭教育。因此,未來數代人的受教需求和學習能力會大大提高,他們可以快速地、主動地學習文化、理解文化、享受文化。另外,按照相關教育行政部門的統一部署,隨著社會大課堂教育工作的開展,將會有更多的中小學生有組織地步入到博物館的文化殿堂,他們將形成一個源源不斷的龐大群體。如何深入、立體地完成國家的教育大計,僅靠物質文化遺產展覽教育是遠遠不夠的。所以,面對這樣的受眾,為更好地做好博物館的主營業務,配合物質文化遺產教育,利用劇場,引入可搬上舞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應成為中國國家博物館教育工作的一種新手段、新內容。同時合理的新手段也會逐漸被未來的觀眾接受。從而做好針對個人、家庭、學校多種人群的教育工作。
雖然舞臺藝術具有傳播的局限性,但是,由于受教者在館藏物質文化遺產的刺激聯想下,在上百人集體觀看的氛圍感染下,在精選出的舞臺藝術的熏陶下,是可以擺脫傳播上的局限性的。也就是會集中注意力,擺脫瞬時性和不可復制性的干擾,在短時間內入情入境,觀后仍可余音繞梁,從而達到教育的目的。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做好非物質文化遺產教育,高效利用好中國國家博物館劇場,重點就是精選那些可以搬上舞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這就要立足北京,發揮其文化中心的特有優勢,面對高校多、藝術團體多等特點,有規律地組織具有歷史性、人文性、民族性、政治性特點的音樂、舞蹈、戲曲、戲劇等具體舞臺非物質文化遺產節目在此展演。方向上,可積極與擅長以上方面的高校、文化團體等建立長久的合作機制。如能爭取到國家相關行政部門的政策支持,做好聯絡、協調工作,還可形成長效聯合機制,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具體展演作品選擇上,可以分兩步走。第一步,從中華歷史、文化上著眼,音樂方面的作品可如《春江花月夜》《十面埋伏》《文王操》等,舞蹈方面作品可如《絲路花雨》《大夢敦煌》《孔子》等,京劇方面作品可如三國戲、水滸戲、《太真外傳》等,昆曲方面作品可如《千忠戮》《鐵冠圖》《牡丹亭》等,話劇方面作品可如《商鞅》《趙氏孤兒》《蔡文姬》等,歌劇方面作品可如《蒼原》《屈原》等。以上這些作品當中,有的在藝術表現形式上是非物質文化遺產范疇,有些在內容上是非物質文化遺產范疇,有些雖然并不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但卻具有很強的歷史性、人文性。它們就和一個一個的靜態物質文化遺產一樣,使中國國家博物館劇場具有了眾多可利用的展品。這些作品具有較高的認知度,便于形成中華歷史、文化的整體觀念,因此應該是中國國家博物館劇場利用的重點。
第二步,在做好中華整體文化概念的教育、管理、經營的前提下,還可放眼全國,適當地配合一些專題性的臨時展覽,舉辦專題性的地方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舞臺藝術展演;同時,遇到國際交流、國外精品展覽時,也可應時應景地舉辦與交流活動、展覽相關的主題舞臺藝術展演。
此外,進行舞臺展演,必然會牽扯到版權問題。就此,筆者認為,中國國家博物館劇場的展演,仍然要立足博物館向公眾免費開放的國家政策,實行網上預約優先的免費觀看;同時在得到相關版權所有者的授權以后,可與中央音樂學院、中國音樂學院、北京舞蹈學院、中國戲曲學院、中央戲劇學院、各大學的藝術系等相關教育單位合作,建立掛牌實習基地,為學校提供一個免費的、高起點的舞臺教學實踐平臺,豐富相關表演類專業學生的實踐經驗,為學生日后順利就業打下良好基礎。而對于中國歌劇舞劇院、國家京劇院、北方昆曲劇院、國家話劇院等專業演出單位,可發揮他們的各自所長,精選出適合舞臺展演的且具有歷史性、人文性、民族性、政治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作品,為其策劃專場演出,提高優秀作品的知名度,開拓他們的演出市場,達到互相促進的目的。另外,在各類演員為公眾提供文化大餐的同時,中國國家博物館也可利用特有的物質文化遺產底蘊,反哺在此演出的各類演職人員,使他們在中華文明的匯集之所,受到物質文化遺產的熏陶,從而能更好地表演出、創作出優秀的舞臺藝術,如此可產生互相“教育”、互利共贏的效果。
最后,筆者設想的中國國家博物館劇場是非營利性的平臺,因此,在經費上做好預算后,經費可納入日常業務經費管理,并將此筆業務經費納入正常的經費保障范圍之內。同時為了避免與大劇院有可能形成的演出沖突,也從博物館的安全保衛工作著想,中國國家博物館劇場的展演時間應與常規展覽的啟閉時間一致,以保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教育工作正常、有序地開展。
結論:博物館如何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教育工作,是一個難點。中國國家博物館作為國家、民族文化的集大成者,同時也應具備強大的整合社會資源的能力,因此,立足其館藏物質文化遺產教育,利用其劇場開展配合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教育工作,應是具有可行性的。
注釋:
[1][3]黃琛.國家博物館教育模式的新思考[J].中國博物館,2011年合刊:68.
[2][4]李莎.淺談博物館社會教育隊伍構建—以國家博物館為例[J].博物館研究,2012(5):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