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漢字教學一直是語文教學的重要內容。作為漢語的視覺符號系統,漢字表現出極強的理性和邏輯性,形體固定,專字專用,又具有很強的構詞能力;從漢字自身來看,它是形、音、義的有機統一體,以形為核心,以義為內容,以音為物質外殼;此外,漢字還是最基本、最深厚的文化載體。因此,漢語文字教學中,我們要利用漢字本身特點開展漢字教學,主要以字形為切入點,歸納漢字讀音規律,進而分析漢字的意義,逐步提高語文教學水平。
關鍵詞:漢字特點 語文教學 文字教學 字本位
中圖分類號:G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98X(2015)04(a)-0109-02
語言和文字是漢語教學的基本內容, 漢語教學始于文字教學。《語文課程標準》規定的第一項教學任務就是識字與寫字。但與其他漢語教學要素相比, 漢字教學從研究到教學一直都處于滯后狀態。
“言者意之聲,書者言之記”,漢字是對漢語的再編碼,是漢語的視覺符號系統,每一個字都是一幅神秘圖畫。與中外歷史上已經湮沒的,以及正在使用的文字相比,漢字稱得上最為璀璨的一種。要學習漢語,特別是要獲得漢語讀寫能力,就一定要學習漢字。因此,該文章將從漢字的特點出發,探究漢字在語文教學中的作用。
1 漢字教學
漢字,屬于表意文字的詞素音節文字。“思想感情寄托于語言來表達,語言借助于有形的文字傳達”,語文教學中,教師要注重對學生漢字書寫能力的培養。
漢字教學的基本目的就是教會學生一定數量的漢字,培養學生獨立學習漢字的能力,具體包括四個方面:讀、寫、講、用。也就是說,認識一個字,要讀準字音,認清字形,理解字義,把學過的字運用到實際語言環境中去。
2 漢字的特點
要突破漢字教學的瓶頸,就要建立科學的漢字觀,換一雙眼睛看漢字。作為意音文字,漢字不同于拼音文字,它“本身是一個系統,字母本身也是一個系統,字母屬于字母文字階段,漢字屬于古典文字階段,它們是一個系統的兩個階段”[1]。作為世界上三大古老文字之一,漢字是唯一沒有消亡的從象形字到形聲字、會意字交融相合和不斷發展的文字。
在尋求漢字特點的過程中,最具積極意義的無疑是誕生于20世紀90年代的“字本位”理論。人們將以字為漢語基本結構單位的漢語研究思路稱為“字本位”。在中國人的觀念里,“‘字’是中心主題,‘詞’在許多不同的意義上都是輔助性的副題。”[2]這從漢字的書寫上就能看出來,每字呈方塊形,不連寫,只見字不見詞。“字”才是漢語結構的本位,是研究語音、語義、語法、詞匯的交匯點,更是漢語言研究的核心和基礎。
2.1 漢字具有理性和邏輯性
首先,形體固定的漢字,專字專用,具有很大的靈活性和獨立性,與缺少形態變化的漢語是相適應的。漢語是單音節語,它的結構單位本身沒有語法的變化。一般說來,一個漢字代表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用一個漢字表示,“兒化音”以及少量多音節漢字,如“兙”(十克)、“兛”(千克)除外。
其次,漢字經歷了形體的變化,卻還是表示同一個字。從古代漢語到現代漢語,語音面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方塊漢字沒有變,“一個字從篆書到隸書,到楷書,是書寫形體本身的變化,還是同一個字”[3]。如“明”字的形體演變:“”(甲骨文)“”(金文)“”(小篆)“明”(楷體)。
2.2 融形、音、義于一體
“聲不能傳于異地,留于異時,于是乎書之為文字。文字者,所以為意與聲之跡也。”[3]音、義是語言必備的兩種元素,而漢字基本都結合了形、音、義三種元素,以形為核心,以意為內容,以音為物質外殼,有機地構成了一個三維合成信息碼。
漢字構形復雜,多數漢字筆畫繁多,結構復雜,不易記憶,不易書寫,平面型方塊漢字,筆畫平行或縱橫交錯,多向展開。漢字筆畫、偏旁數量繁多,僅基本筆畫及其變體就有三十余種,漢字的偏旁只以現代通用字統計就有1500個左右。
每個獨立的漢字,無論其內部筆畫有多少,結構差異多大,都能表示至少一個音節。漢字的字形與語音發生直接聯系始自形聲字的產生,《說文解字》收字9353個,形聲字多達7697個,占了總數的82%還多。在現代近7000個通用字中,形聲字有3975個,占56.7%,形聲字在現代漢字中的地位和作用仍然相當重要。
漢字造字之初是根據字義構形的,漢字字形“總是攜帶著可供分析的意義信息。”[4]在古代漢字階段,字形與字義的關系主要體現在字形與本義的關系上,而現代漢字階段字形與字義的關系主要是字形與現代常用義的關系。
2.3 承載著豐富的文化內涵
漢字具有理性化的特點,但這決不意味著漢字是一些互無關聯的抽象符號,或是抽象的、冰冷的描述工具,漢字是最基本、最深厚的文化載體。
首先,漢字是古人心理和思維活動的產物。例如,“筷子”的“筷”就反映了古代的民俗,“筷”,古代寫作“箸”,“箸”與“住”聲音相同,因船家忌諱“住”,于是反其意取名為快,后來又加上了竹字頭,變成了今天的“筷”。
其次,漢字是我們解讀史前文化,記錄當代文化,儲存未來文化的重要工具。蔡邕在《筆賦》中贊揚漢字“書乾坤之陰陽,贊三皇之功勛”,將漢字與宣揚儒家思想和政治理想聯系起來,賦予其社會政治功能。
最后,新字的產生和舊字的消亡反映出某些文化因素的變動。古代不同毛色不同性別不同特點的馬都有自己的專門稱呼和用字,如:千里馬叫做“駬”,三四歲的馬叫做“駣”,馬高七尺叫“騋”,馬高六尺為“驕”。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和進步,馬的作用幾乎完全被現代的各式交通工具給取代了,因此,很多從“馬”的字都變成了不再流通的死字了。
3 “授之以漁”—— 漢字特點在漢字教學中的運用
目前漢字教學中采用的策略不外如下七種:主流的“隨文識字”“集中識字”“字理識字”,支流的“字族文識字”“韻語識字”“謎語識字”“聽讀識字”。無論何種方法,都是一線教師和研究者們辛勤探索的結果。不過,為推進漢字教學改革,我們迫切需要將漢字的特點運用到漢字教學中去。
3.1 以字形為切入點
漢字是一種記錄語言的符號,屬于象形表意體系的文宇。自從秦朝統一中國后,幅員遼闊的中國大地,雖然方言各不相同,但是人們卻通過漢字增強了民族的認同感。對于漢字,我們以“形”為基點進行研究,在于更好地理解漢字在視覺傳達方面所表現出的特征,因為“包括圖形在內的視覺意象可以為理論性的觀念提供知覺等同物”[5]。
比如,“象形者,畫成其物,隨體詰詘,日月是也。”“山、日、月”這些與自然事物比較相似的字形大多意義比較生動易懂,適合講授給漢字入門階段的學生,以增加趣味性。象形是獨體字,只能孤立地、靜態地表達意義,而會意字和指事字則集合地、動態地表達意義,比如,“夢”,其甲骨文為“”,其字形為睡著的人躺在床上,一只手指著眼睛,因此可以分析其字義為“夜間在床上睡覺,眼前模糊看不清”,這就是“夢”。
“授之以魚”弗如“授之以漁”,漢字是一套特殊的書寫符號,對于學習漢語的人來說,字形是漢語學習的重點和難點。
3.2 歸納漢字讀音規律
與印歐語系文字不同,漢字的字音不能通過形體直接拼讀,但這并不代表漢字讀音無規律可尋。諧音與形聲現象是漢字讀音的兩大特點,分別代表了漢字讀音與字義和字形的聯系。
漢語發音原理有五種情形:擬音、音擬、諧音、緊縮、外來。其中擬音、音擬、諧音這三種方式,無論漢語或其他什么語言,其原始的音義聯系都是如此產生的。擬音是模擬事物的聲音。如:動作時發出的聲音,呼、吸、呵、哈、欠、吼、嚎、號、囔、啰嗦等,擬音是漢字發音的源頭。
諧音是漢語語音的一個顯著的特點。漢語普通話共有四百多個音節,平均每個音節有六個同音字。比如,“hàn”這個音節,就可以表示“漢、汗、瀚、焊、旱、憾、撼、悍”等字形。
諧音即音近意通。形聲現象是漢語語音的另一特點。形聲字是漢字中最多最常見的一種字,有首歌謠對形聲字概括的非常到位:“形聲字,好識記,聲旁幫著讀字音,形旁幫著辨字義。”[3]
方塊漢字不能直接拼讀出語音,但通過建立字音與字形字義的聯系,漢字讀音還是有規律可循的。
3.3 據形析義
“義起于形,形為義設,義為形存”的獨特個性使漢字為人們的認讀和理解帶來便利。“漢字構形的最大特點是它要根據所表達的意義來構形,因此,漢字的形體總是攜帶著可供分析的意義信息。”[6]漢字是一種象形表意文字,形體上具有可視性,主要表現為漢字能夠見形知義,通過考察漢字字形,就可以解說該字的字義,發掘、揭示字中隱藏的豐富意蘊。
比如“馬”本是象形字,它本身固定下來的“馬”這個意義始終沒變,當它作意符組成“駿、馭、馳、馴、騎”等形聲字時,也是靠它自身固定下來的意義來表示與“馬”有關的意思。只要了解“馬”的意義,一旦見到以“馬”為偏旁的字就會自然地聯想到這個字所代表的詞的意義與馬有關。
但是,漢字是不斷發展變化的。正如安子介所說,漢字是中華文明的基石,它沒有像古代的指南針、造紙術、印刷術和火藥那樣成為歷史的遺跡,而是歷久常新。例如,“騙”在《集韻》中表示:“躍而乘馬也”,“驕”在《說文解字》中表示:“馬高六尺為驕”。字義本與“馬”有直接聯系,可是現代常用義“欺騙”“驕傲”與“馬”無關,所以,關于漢字的形義關系,在漢字教學中需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
漢字難學,其實只是表面現象,是沒有用科學的識字方法來進行教學的一種無奈的表白。張志公先生曾說,漢字在初學階段難,并且很難。所謂初學階段,指的是學會千把字之前,尤其是五六百字之前這一階段。等學會千把字以上漢字在學習上的優越性將會越來越充分地顯示出來[7]。漢字與漢語的學習是相互促進的,漢字是漢語學習的基礎,漢語是漢字學習的前提。總之,“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漢字是漢文化的代表,它在漢語學習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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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袁毓林.中國現代語言學的開拓和發展—— 趙元任語言學論文選[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2:64.
[3]葉蜚聲,徐通鏘.語言學綱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163-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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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楊開昌,何順超.“六書”理論在對外漢語漢字教學中的作用[J].河套大學學報,2010(9):39-41,45.
[6]任建霞.抓住漢語言文字的特點進行漢字教學[J].教育實踐與研究(A),2011(9):30-31.
[7]張志公.談漢字[J].中學語文,19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