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玲
在那次幾個班級聯合舉辦的文藝晚會上,我們初次見面。當時你是主持人,我是攝影師。
我貌似隨意地向你的同學打探:“這誰啊?主持的那位。”
你的同學自豪地反問:“沒聽說過SEVEN啊?”
我當然聽說過,前段時間,語文老太和物理楓哥爭著讓你去他們的競賽班。
最終,你選擇了物理。我當時感嘆,沒法和傳說中的SEVEN一道去參加語文競賽,順便目睹一下他的風采,好遺憾。
一學期一次的生物實驗課難得到來,沒想到實驗手冊居然忘了帶。犯愁之際,我靈光一閃:這或許是個不錯的讓你認識我的借口哦!于是我一臉正經、故作鎮定地走到你面前,輕聲問道:“同學,生物實驗手冊借一下?”
作為理科生中佼佼者的你反應很快,立馬抽出那本實驗手冊遞給我。
“謝謝啊。”
“不用。”
上完課后,我發現你們班的人全在實驗室外候著,心里正嘀咕要怎么還給你,你做了個要我扔過去的手勢。
我隨手一扔,啪,正中你懷。
嘿嘿,你終于認識我了。
那天學校組織我們秋游,總是走在隊伍最后的你,被自己班的車落下,只能跟我們班的人同坐一車。
平時,班長總是開我和川君的玩笑,胡編亂造一大堆緋聞,這天在車上閑著沒事,她又開始了,而且變本加厲。
一路上,我表面上跟班長嘻嘻哈哈,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劍,斗了個落花滿天,心里卻糾結得緊:怕你誤會我跟川君的關系,更擔心給你留下“潑婦”的印象……
當穿在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厚重時,校園藝術節如期拉開帷幕。
班長把文藝匯演節目單遞到我手中時,我一眼就看到那個節目——相聲《一粒高》,令我驚訝到合不攏嘴的是,表演者竟是川君和SEVEN。
這組合也太戲劇性了吧——一個是整天跟我“傳緋聞”的川君,另一個則是我心中秘密花園的男主角。
文藝匯演舉行的那天下午,風和日麗,老班把為你我兩班演出攝像的任務交給了我。
當主持人報完你們的節目后,我拿著攝像機沖上了臺。攝像時,我的手一直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過頭還是太過激動。
后來,班里的人看完我拍的錄像后,都笑話我:“是看到川君太激動了吧?拍的視頻都抖掉了!”嘿嘿,他們哪里知道我是……
我歷盡磨難,終于拿到了你的QQ。我們在網上上天入地,無所不聊:從八卦到理想,從文學到音樂,從天南到地北……你來我往,相見恨晚。
你說你們寢室晚上沸反盈天,你也是其中“醉生夢死”的小青年一枚,我說我們宿舍“妖孽橫行”,我首當其沖。
你說:“連續幾次大考敗北讓我喪失了學好數學的信心。”我應道:“深有同感——對數學諂媚逢迎百般討好它頭也不抬一下,真該想想要拿它怎么辦。”
我說你主持節目時可以再放慢點語速,你說那是為了掩飾緊張;我說自己當年主持了10場演講比賽,舌頭依舊打架,你說原來我們是同行啊。
那一晚,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歡喜溢滿心頭。
從此,我和你熟絡起來,頻頻手機聯系。
即使我和你在校園里碰見,也都默契地不去談論那個敏感的話題,只是像老朋友一般,閑來互相調侃,有困難互相幫助。
一個周六的上午,爸媽把搜集來的“證據”——一張長長的印滿同一串數字(你的手機號)的話費單攤在我面前,對我進行了長達4個小時語重心長、苦口婆心的思想教育。我沒有解釋一句,像只溫順的羔羊,不停地點頭。
當掩掩藏藏的小心思曝光后,曾經的纏纏綿綿,緊縮成了心口的一點朱砂痣。它就像一個鮮明的記號,帶著青澀的味道,永遠留存在我心中的某個地方。
無論如何,我的世界里有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