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跳得高，是會被看見的

記：那您是怎么參與到莫言這部電視劇的制作中的呢？

王：1986年畢業以后，大家都在選擇。我原本想去當文藝兵，但因為各種原因，那一年沒去成。后來也算是機緣巧合，我哥哥介紹我去做電影，他是攝影師，于是我接觸到了這個圈子。

沒想到的是，我第一次涉足影視圈，就遇見了這樣優秀、輝煌的平臺。原著作者是莫言，導演是胡雪樺，演員都是當時影視界的大腕……而我就像是一個誤打誤撞進去的小孩，一個什么都不懂、嘴上含著面包就能睡著的小孩。但也正因如此，我單純而認真，就想努力踏實地做好我的事情，大家也都很幫我。當時這個戲完了之后，劇組的化妝師對我說，哎，你可以來我們團，我覺得你特別好。因為他們南京軍區前線話劇團的服裝設計剛好出國去日本了，所以我就幸運地來到了團里，擔任服裝設計。

記：那后來您有沒有問過，他們為什么選您？

王：當年正式進團是3月份。之前有一個考試，報考的人共6個，我其實是最普通也最年輕的一個。為什么選我呢？當時有個姑娘業務能力比我好，但她年紀比較大了，還有個男的只會設計卻不會實務，而我又能畫，又能做事，雖然各方面都不算特別突出，卻比較全面，而且我年齡小，團里覺得我有培養的空間，所以最后就招了我。

記：您在話劇團里學到了些什么本領？

王：那些年正是話劇鼎盛的年代，當我懵懵懂懂進入這個藝術殿堂時，其實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奧尼爾戲劇節是什么，不懂文學……那怎么辦？于是我就拼命讀書讀劇本，越是看不懂越是下功夫去背，還死命去扒那些個外國戲劇。我還花了很多時間研究舞臺上的對光等問題，琢磨該怎么用色彩，怎么打光在服裝上不會顯得難看。我當時在團里是最小的，可是我不嬌氣，不矯情，愿意學，大家也愿意幫我，讓我快速成長。由于我的努力被大家看到，所以后來有機會去接觸拍廣告。那會兒的廣告，比如蝙蝠電風扇，玉環熱水器，最早都是我們做的。當時一個廣告給你5萬元，讓你花兩天時間去做，自己搞定演員、化妝、服裝等問題。那時我就經常拿著布料回家，用一個晚上時間做出一條白裙子，第二天就拿到現場去拍攝，同時還負責幫演員化妝，替他們找場地，什么都干。雖然累，可是快樂，而且也不耽誤團里的工作。下午演出，上午拍廣告，當時隊長開玩笑，說你這身上不知藏了多少錢，這里摸出50元，那里掏出100元，是不是又去掙錢了。其實掙錢是一方面，但我更多地覺得這是一種學習，一種付出，能讓你在好的平臺得到快速發展。

記：您是以服裝設計師的身份進入行業的，后來做制片，是主動的選擇，還是水到渠成？

王：我覺得是個性使然。你看那時候我在團里拍廣告、拍MV，等等，正是因為自己專業，并且什么都敢做，都去做，才彰顯了你的組織能力、交際能力和專業能力。我覺得人趁年輕時要不停地去學習，像海綿一樣去吸收。這樣才會脫穎而出，才會不斷成長而不是迅速枯竭。我很感謝當時的大環境給了我很好的平臺，讓我成為一個包容、兼容的人，不是只會做純粹單一的事。在我做設計的時候，我從基層上來，懂服化道。做主任時，我又具備了融資、看劇本等各種能力，再加上管理能力，對事物的判斷和胸懷，慢慢地各方面素質越來越綜合，人的能力也就越來越強。其實我現在特別想說一句話，機會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均等的，關鍵在于你能否抓得住。上天是看得見你的，但前提是你自己必須蹦得高，要顯示自己，努力地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