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自20世紀90年代起,歐洲術語學界出現了對傳統術語學的反思思潮。近十幾年,在歐洲專業語言學界經歷了某種認知方向的轉換,這種潮流也對術語學界的理論反思產生了影響,相應產生了一些新的術語學認知理論范式。文章旨在對這些新理論思路的產生和發展做一簡述,以期與廣大讀者共勉,并對中國的術語學理論建設提供一些借鑒。
關鍵詞:社會認知術語學,框架型術語學,理想化認知模型,原型結構
中圖分類號:H083;N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8578(2015)02-0021-06
Cognitive Theory Development of the Current European Terminology
QIU Bihua
Abstract: Since the 1990s, the authorized status of the traditional terminology in Europe started to face with a great challenge. In the past decade, the study of specialized language in Europe has undergone a cognitive shift. This new trend placed a great impact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erminological theories, and resulted in some conspicuous theoretical paradigms. The purpose of this paper is to make a brief introduction to the emergence and development of this theory and to provide some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Chinese terminology theory.
Keywords: sociocognitive terminology,framebased terminology,the idealized cognitive model,prototypical structure
收稿日期:2014-12-11
作者簡介:邱碧華(1968—),女,福建龍巖人,現為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編輯。2003年底到2005年初,在奧地利維也納大學學習,主要研究術語學等。通信方式:qiubh@cnctst.gov.cn。
引 言
20世紀70年代,普通術語學以一門跨語言學、邏輯學、本體論、信息科學和各門具體學科的獨立學科身份屹立于世界科學之林[1],此后,它以其“規定性”(prescriptive)的本質指導著全球(特別是西歐、北歐和亞非拉美洲)的術語工作。長期以來,研究者在術語工作中追求“標準化”和完全“單義性”的無歧義交流(特別在科技領域中),追求“術語”與“概念”之間的嚴格一一對應關系,這也是受普通術語學理論指導的術語工作的首要目標[2]。但是20多年的術語學實踐表明,這一理想化的目標難以實現。20世紀90年代起,在認知科學、語言科學和交流科學(傳播科學)等領域,對舊有普通術語學思想的反思和質疑之聲泛起,這種對理論發展起良好推動作用的思潮,以“描述性”(descriptive)為特征,更加強調術語學理論中的社會、交流和認知的因素,從而把術語學帶入了更為現實的社會背景中。
20世紀90年代早期,以學者布朗熱(Boulanger)、蓋潘(Guespin) 和戈丹(Gaudin)為代表的社會術語學(socioterminology),以及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以卡布雷(Cabré)為代表的交流(交際)術語學(communicative theory of terminology)是對傳統術語學思想的“統治”地位最先“發難”的兩股力量[3],這兩種理論都是在實際交流背景下對術語的真實使用狀況進行的描述性研究。
社會術語學主要是把社會語言學的原則注入術語學理論中,在術語的不同使用背景下對術語變量進行分析,并對術語的這種變化進行解釋[3],它考慮在專業語言交流中,社會、文化群體(種族)這些因素對術語使用所起的作用。社會術語學視“標準化”為“不可能實現的幻想”,因為語言是不斷變化的,在術語和專業文本中,出現多義和同義現象不可避免,概念體系和定義也不是靜止的,這是一種現實。社會術語學雖無發展成為一種獨立的理論范式的雄心,但它的出現卻為術語學其他描述性理論開了先河,這些描述性理論也考慮術語的社會和交流(交際)因素,并將其理論原則建立在“術語是在專業話語中使用的”這樣的現實基礎上[4]。
以交流(交際)術語學為開端,現代語言學與術語學開始緊密靠攏[2]。交流(交際)術語學要比社會術語學更加躊躇滿志,它著力于從社會學、語言學和認知科學等多側面,研究專業語言單元的復雜性[5]。
卡布雷認為,術語學理論應該為研究“術語單元”提供方法論的框架,強調專業知識單元是多維度的,它們有認知、語言和社會交流三種成分,在這一點上,它們與普通的語言詞匯沒有區別。“術語單元”是從其特殊的知識領域、概念結構、含義、詞匯和句法結構以及句法配價和專業話語的交流(交際)語境中派生出的“一系列的條件”[5]。卡布雷的杰出貢獻是她提出了“術語學的多門理論模型”,并把“術語單元”比喻成一個多面體,一個有著無數其他側面的三維體,主要有認知維度、語言維度和交流(交際)維度三個維度。術語學研究者無論選擇哪個維度進行研究,都可以順暢地對術語單元進行解釋和描述,而不會排斥術語單元其他維度,也不會破壞其多維度的特性。術語單元的多面性也決定了術語學理論的多面性。“術語學的多門理論模型”使得人們對“術語單元”乃至對術語學多側面的有價值的研究成為可能。卡布雷的交流(交際)術語學則是從語言維度對術語單元進行研究,但是沒有排斥其他維度的存在。endprint
一 社會認知術語學
進入21世紀的這十幾年,語言學理論在經歷著某種認知方向的轉換,語言學更加注重對構成語言基礎的概念網的研究。“語言形式不能與其含義相脫離進行分析”這一事實,致使語言學家們開始對語言的句法學和語義學的交界面進行探索,這種勢頭也滲透到術語學研究領域中來[6]。
以認知為基礎的術語學理論,在一定程度上與交流(交際)術語學有相似之處,但也有不同。認知術語學理論雖然也關注專業文本和專業話語環境中的術語,但它們力圖把認知語言學和心理學中談論“分類結構”(category structure)和“概念描述”(conceptual description) 的假設一體化到術語學理論中來。筆者將介紹兩種最為重要的認知術語學理論:(1)社會認知術語學(sociocognitivet erminology);(2)框架型術語學(framebased terminology)。
比利時女學者R.泰默爾曼(Rita Temmerman)是社會認知術語學的代表人物。隨著社會認知術語學的出現,認知語義學的很多見解(如原型結構和比喻)開始對術語學理論產生影響[7]。社會認知術語學側重在更為廣泛的交流環境中,對學科領域專業語言中術語的認知潛能、對與話語中的言語情景和認知語境相關的術語變量進行研究[8]。這個理論與戈丹的社會術語學和卡布雷的交流(交際)術語學有異曲同工之處:采用的方法都是描述性的而不是規定性的,都把“術語”看成是進行術語分析的起點。但它與其他描述性的術語學方法一樣,同樣忽略了“術語的句法行為”。它的特色是:強調按概念進行組織;從認知語言學方法的角度,強調分類結構。傳統術語學的概念系統是以“屬—種(is a) ”或者“部分—整體(haspart)”的概念關系進行組織,而社會認知術語學的“社會認知分類”談的是要有“原型結構”,概念代表物最初采取的是“認知模型”的形式。社會認知術語學恐怕是第一個真正從歷史或者“歷時性”的維度對術語進行考察的術語學方法[3]。泰默爾曼對生命科學中的術語進行考察,發現不少術語的形成其實不自覺地采用了社會認知的術語學方法,即,術語的定義是從使用術語的文本語料環境里派生出的。依據不同的參數,如采取不同的分類方法、文本發送者和接受者知識水平不同以及受術語庫使用者知識狀況所限等,人們描述概念的方法都不一樣。
社會認知術語學認為:概念與類別的界限并不是截然清晰的[7]。分類結構是原型化的,在這個框架里的概念間關系,其代表物是以認知語言學“理想化的認知模型”的形式存在的。這個分類模型是以美國心理學家E.羅施(Eleanor Rosch)的“原型理論”為基礎的。依據原型理論,概念圖采取的是一系列同心圓的形式,概念依直覺處于離這個“原型中心”或近或遠的位置上。但是“原型”和“理想化的認知模型”未能研究“資料組合起來的情況”,也未能解釋該怎樣去確定原型中心,該如何解釋一個“概念”里心理學意義上真實圖式的含義。而且,這種代表物有著很明顯的缺陷:(1)完全不受約束;(2)基于一個敞開式的概念關系庫;(3)產生什么樣的認知模型或者原型類別,似乎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建模者的直覺。社會認知術語學最積極的貢獻是從歷時性的角度對概念和類別的發展和術語的形成進行了研究。譬如,泰默爾曼對生命科學中“剪接”(splicing)這個詞匯進行追蹤,研究其含義隨時間的歷史演變、它被不同文化群體使用的狀況以及它在專業語言和普通語言中的表現。泰默爾曼對生命科學中術語的研究,有力地證實了在科技術語的產生過程中,學者們有意識或者無意識地使用了“比喻模型”(專家們運用形象化的語言對其創造性的思想進行描述,比如運用比喻和借代手法,這有助于人們對某學科領域特有現象的深入理解)這種創造性機制。并指出,同義和多義現象是專業語言使用中經常遇到的現象,在進行現實化的術語分析時,必須把它們納入其中。
近些年來,社會認知術語學開始注重把“知識本體”(ontology)作為體現概念代表物的更為可行的手段,這個“知識本體”和術語學的混合稱為“術語本體編纂學”(termontography),它是一個將術語學、本體論和術語編纂學聯合起來的混合式術語。其目標是將“知識本體”與多語言的術語信息相連接,將“知識本體”納入術語資源當中。社會認知術語學認為,可以借助“術語本體編纂學”這一多學科方法,將多語術語分析的理論方法與本體分析的理論方法相結合。這種思想的產生要歸功于術語學家I.邁耶(Meyer)的貢獻[9]:如果將術語庫改造成“術語知識庫”,除了按傳統術語學的“屬種關系”和“部分-整體關系”將概念和名稱銜接起來之外,還可以考慮借助其他的關系類型,如因果關系、對象-函數關系等豐富知識結構,這就能為“概念”多維度代表物的產生打開思路。
學者K.克雷曼斯(Kerremans)設想[9],在構建“某種領域明確的概念模型”或者“知識本體”之前,有必要首先把握好這個領域中獨立于任何文化和語言的“類別”(categories)及其內在關系。這種“類別”稱為“理解單元”(unit of understanding)。但是,在概念化過程的不同水平上,概念的代表物都會受到文化和語言因素的滲透。因此,人們懷疑純粹的“理解單元”是否能夠存在,以及能采取什么形式存在。
不少西方學者認為[4],雖然“術語本體編纂學”源于社會認知術語學的土壤,但是,近些年它的發展似乎已經脫離本源。就泰默爾曼和克雷曼斯等學者目前對“術語本體編纂學”的描述,它似乎完全與社會認知術語學最初的假設沒有多少相似性了[10]。譬如,提出的概念代表物是以“計算機可執行的知識本體”形式出現,而不再提“原型”和“理想化認知模型”或者“輻射狀的類別”這類社會認知術語學的基本術語。
這種發展結果也揭示出,認知語言學的術語學設想在計算機應用中不太容易得到體現,在知識工程和社會認知術語學所倡導的概念代表物之間很難找到切合點。由此可見,“原型”雖然是社會認知術語學中的關鍵概念,但是把它們用作組建分類的模型則行不通。因為,這樣形成的模型,歸根結底還是依靠術語學家的主觀評估,人們很難定義出原型化類別中心的準確性質,也很難解釋怎樣去客觀測定原型化的程度。endprint
二 框架型術語學
框架型術語學(framebased terminology)是由西班牙女學者P.法貝爾(Pamela Faber)教授及其同事提出的較新的認知術語學理論范式[10],基于她及其同事幾年前構建的“功能化的詞匯模型”(the functional lexematic model)和認知語言學的相關理論,應用于術語知識庫的建構。目前,她正參與西班牙基于“環境科學”的術語知識庫的建構項目(ecoLexicon),此項目的理論基礎就是“框架型術語學”。
在理論上,框架型術語學與交流(交際)術語學和社會認知術語學共享一些假設,如在“術語”和“詞匯”之間做截然區分在現實當中不可行也沒有成效;研究專業知識單元的最好途徑是研究它們在專業文本中的“行為”(behavior)。
因為專業文本有其獨到的特點:術語豐富,富含專業語言單元;專業文本中所使用的句法結構也顯示了其獨有的特色。專業文本適合用作術語分析的模板,因為它對術語、詞組、句子甚至整個段落的重復率很高;其專業語言單元大部分由復合名詞形式表示,它們在某一科技領域中使用,有著在這個領域里的獨特含義,并具有句法配價和可組合的價值。這類名詞詞組的結構,自然會隨著語言的不同而變化。
1.概念化的分類和類別設計
框架型術語學采用了美國語言學家C.J.菲爾莫爾(C.J.Fillmore)“框架語義學”的一些理念[11],對專業領域進行建構,并且創建一個超語言(nonlanguagespecific)的代表物。其構造利用的是構成專業文本基礎的“概念含義”(conceptual meaning)。
在傳統術語學中,專業概念類別的結構一直是一個很受重視的關鍵問題,因為傳統術語學采用的是名稱學的工作方法;但傳統術語學未能從心理學的角度對概念代表物產生的類型進行足夠的分析解釋[11]。
對于交流(交際)術語學和社會認知術語學而言,雖然“域”(domain)的概念至關重要,但是,這兩種理論范式也未能系統反思應該如何詳盡闡述、設計和組織這樣的結構。在當今最好的術語手冊里,也未能告訴人們如何開發這樣的結構,這類結構似乎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術語學家直覺的產物[4]。
在傳統術語學中,就“域”這一概念存在著兩種彼此相容的觀點:
(1)“域”有時指知識領域本身;
(2)有時僅指專業領域中的概念類別(categories of concepts)。
顯而易見,如何對“域”進行定義,會影響到其內在結構的組成[12]。框架型術語學所說的“域”,宏觀方面指某一具體的知識領域,微觀方面僅指專業領域中的概念類別。
2.框架型術語學的方法論基礎
“框架”(frame)是基于經驗的一種認知結構設計。它們為語言中詞匯的存在和這些詞匯在話語中的使用方式提供知識背景和誘因。在創建術語庫時,框架型術語學借鑒了創建多語詞匯數據庫的方法:開發一種類似“框架”的體系結構,其可以覆蓋和處理諸如多義詞、句法配價信息、詞匯化模式以及各種語言的對等物等問題。使用“框架”有助于實現專業語言單元潛在的語義行為和句法行為的明晰化,也有助于對概念關系的描述和對術語可組合潛力的挖掘。“框架語義學”強調[12]:要理解語言中詞匯的真實含義,人們必須掌握構成詞匯用法基礎的語義框架或者概念結構的知識。法貝爾教授等學者認為這一點對于理解專業語言單元也是適用的[4]。
框架型術語學關注的要點是:(1)概念的組織;(2)術語單元的多維度性質;(3)利用多語語料庫提取語義信息和句法信息。在框架型術語學中,概念網(conceptual networks)是從隱藏于其后的“域事件”(domain event)中衍生出來的,這個“域事件”為發生于某專業領域的專業化過程、行動和參與其中的實體提供了模板[11],它提供了各種概念關系產生的具體專業背景或者語境。
框架型術語學在方法論上是借助一體化的“自頂向下”(topdown)的演繹法和“自底向上”(bottomup)歸納法,從專業領域中提取概念系統。“自底向上”的方法是指從不同語言的文本語料中,提取與本知識領域特別相關的信息;而“自頂向下”的方法是指在有關專家的幫助下,從專業性詞典和其他參考資料中尋找信息。
同時,術語學家又要對構成域事件基礎的概念構架進行規范[11]。一個域最基礎的屬類別是設置在一個作為原型的“域事件”或者“行動—環境”界面上的,它為其他類別的信息建構提供了基礎模板。術語記錄中的信息是內外連貫的,通過這種方式得到的結構,有利于人們更快捷地獲取知識。
上述方法有一個基本前提:對專業域的描述所基于的“事件”是在這個專業領域普遍發生的事件,因而具有代表性。每一個知識領域都有自己的事件模板。
在“域事件”或者“行動—環境”界面上,表示屬的類別放置在那里,這為本知識領域內對更多相關專業的概念進行組織提供了框架[10]。各概念類別通過“域事件”給捆在了一起。每一個類別中的專業概念,由依水平(非層級關系)關系或者垂直(層級關系)關系相連的“網”組織起來。“域事件”中每一個子域的特征,則由帶有一系列原型化概念關系的模板描繪。框架型術語學中,術語的定義被看成是微型知識的代表物。定義的形成是以從語料分析中提取信息為基礎的,語料源中富含構成術語的詞形變化和各種組合關系的信息。
法貝爾教授曾舉了“海岸工程域事件”中“侵蝕”(erosion)這一術語是如何得以描述的例子:“侵蝕”在“海岸工程域事件”中是與“過程模板”相符合的過程。“侵蝕”過程可以在一段時間內發生,也可以給分成更短的階段;它可以在一年當中的某一特殊季節發生,也可能朝著某一方向發展;它可能由某一誘因(譬如自然力)誘導,也可能對某一特殊環境實體發生影響,從而產生某種結果而成為受影響實體的變更因素。endprint
“海岸工程域事件”的語料庫取自相關專業語言文本,它富含了有關“侵蝕”過程的屬性信息,也涵蓋了“侵蝕”這一概念與同一知識領域其他實體之間各種關系的信息。借助這些屬性信息,可以形成“侵蝕”這一術語的定義,也可以憑此找到“侵蝕”與其他概念間的關系,甚至可以挖掘出在不同語言中,將這一術語進行進一步組合的潛在信息。
在同一知識域內創建與“侵蝕”相關的更為專業化的術語時,有關“侵蝕”的基本信息可以被激活,構成了“侵蝕”的下位概念或者下位詞,而這些更為專業的術語實際上在語料源中是存在的。這些復合的名詞形式實際上是“精簡了的命題”,它們有著自己的句法規則。依照所使用的語言及其構成術語的特有規則,這些命題表征還可以以不同方式再被激活。譬如:“X導致Y(X causes Y)”這樣的結構可視為語言的基本單元。
依照美國語言學家A.戈德堡(A.Goldberg)的觀點[13],包含基本“論元結構”(argument structure)的構造是與動態場景有關聯的,如某人憑意志把某物轉讓某人、某人引起某物移動或者改變狀態、某人經歷了某種事情、某物的移動等。這些構造可視為語言的基本單元。她同時提出:西方語言的基本從句形式,構成了相互關聯的帶有特定語義結構的網。這些都對規范定義模板乃至分析專業語言文本中的句法規則極為有用。
法貝爾教授認為,如果在術語知識庫建構時,除了傳統的“屬—種”和“部分—整體”關系之外,若再合理地納入更為廣泛的概念關系,如非層級關系—影響(affects)、引起(causes)、導致(results)、由什么組成(made of)、在那里發生(takesplacein)等,并且這些關系是可逆的[14]。定義中信息的組織,也可依據其感性的特點,或者依據它與同一類別其他相關概念定義中信息結構的關系進行構建[4]。因此,在“海岸工程領域”中,利用廣泛的概念關系或者語義關系,還可以得到與“侵蝕”有關的其他術語及其定義。
另外,框架型術語學強調在“域事件”中,各種水平概念間的關系都是一種“動態”的結構,因為所有的概念都是過程或者事件的組成部分[15]。
簡而言之,使用“框架”作為定義術語的模型,有利于對術語的描述更加連續、動態、靈活和完整。
3.運用圖像手段
框架型術語學的另一重要方面是,它在對專業概念進行表示時,利用了圖像的優勢。它向人們展示出,專業實體的語言和圖像描述方式是可以相互結合的,圖像可以集中凸顯概念的多維度特質,也可以顯示專業領域中概念間的各種關系[16]。框架型術語學倡導概念描述的多模型化,倡導術語定義編纂中的建構信息要與圖像中的可視化信息緊密配合,以求達到對概念系統的復雜和動態特色的更好理解。
框架型術語學主張:圖像的分類要依據其主要功能,或者依據它們與其代表的現實實體之間的關系進行。要依據象似性、抽象性和動力機制的標準,也要依據表現專業概念特殊屬性時所采用的方法[16]。具體表述為:圖解中形象化的圖像,要與概念屬性抽象代表的現實世界中的真實客體相像;圖解的抽象程度,要讓人們能在認知上識別出概念的代表物;動力機制指的是對“活動”的體現(譬如動畫、視頻,以及圖像所顯示的上位概念所處過程的不同階段)。框架型術語學對圖像的使用,與術語的語言信息相得益彰,而為術語的描述提供了更為全面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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