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強推薦:長久以來,人們都以為《動物莊園》和《1984》都是以蘇聯為原型所構想出來的極權主義圖集。也因此,方家們懷疑左派記者身份的奧威爾一定經歷著怎樣的思想巨變才向右轉的,更不用說共產國家的意識形態權威們更青睞把奧威爾和他的作品看作為冷戰服務的文化戰爭的一部分。這種誤讀,包括我自己長久以來的想當然,卻由化名艾瑪·拉金的一位女記者,通過在奧威爾的第二故鄉——緬甸的實地探訪,破解了。
隨著拉金在緬甸尋訪的腳步,從仰光到曼德勒到三角洲,穿越著奧威爾的英國殖民時代和今日緬甸軍政府的專制統治,一幕幕《動物莊園》和《1984》的場景,連同奧威爾的處女作小說《緬甸歲月》仿佛復活了,再現著老大哥無所不在、一些動物比另一些動物更平等的場景,無論是英國殖民當局對緬甸不安定分子的監視,還是緬甸軍情局對知識分子和公眾生活的監視。如同拉金描述的仰光茶館——當地人早就養成了溜邊坐、靜聲低語的習慣,而坐在茶館中間左顧右盼的,一看便知是軍情局特務——此情此景,緬甸的日常生活,就聯接起了奧威爾的“緬甸三部曲”,也聯結起了獨立后的內部殖民主義和舊殖民主義,聯結起了巨變前夕的緬甸和曾經存在世界人們想象中的極權主義圖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