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初
我和畢先森互為對方的初戀。
他姓畢,名字里還有個字是字母L開頭,我經常叫他畢先森或者L先森。
和畢先森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對他印象一般般,但見面后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很清楚。
“你怎么穿這么好看的衣服,從未見你穿過啊!”當然不會告訴他那天自己是特意打扮的。
“你并不胖,為什么說自己胖?”其實我在幾個星期前就開始減肥了。
“哎,我發現你露額頭很好看,能不能掀起劉海給我看個清楚?”
額頭是我不能說的痛,在遇見他之前,我已經留了十幾年的齊劉海。
我的額頭天生有些高,每每和同學走到路上,迎面一陣風吹過,那亮閃閃的額頭總能惹得他們大笑。所以當他說我額頭好看時,我的心咯噔一下就軟了下來,這時候我開始慶幸他是學美術的,可能搞藝術的人的眼光的確和別人不一樣?
第一次見面,他拿著一本并不好看的書表白后就興致勃勃地回去了。
但兩人的感情并沒有持續多久,那時候他剛畢業,去一個大神那學了幾個月后開始找工作。我們兩人經常吵架,他一氣之下就和我提了分手,說是給不了我想要的未來。
我很淡定,在他剛提出分手后,就把他所有的聯系方式刪了,還讓我朋友也一起拉黑他,當然最后我那朋友因為收過他不少零食的賄賂,并沒有效仿我。
我很決絕,打算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第二天他就發郵件過來說他后悔了,自己設定未來的夢想里有我,突然抽離出去太難受,據說他躲家里哭了好幾個小時,把用了五年當寶貝一樣的手機都摔了,后來拿室友的電話打給我。
他想分手后還做朋友,不想我這樣和他相忘于江湖。
當時我氣得恨不得拿汽水噴他一臉,用了的抹布還能重新擦臉嗎!為了讓他死心,我丟了一句狠的:“等我交了男朋友再和你做普通朋友吧!”
我覺得這句話已經夠狠了,狠到后來他果然默默努力,時不時地去我那朋友那打聽我的情況:“她交到男朋友了嗎?她說她交到新男朋友,就會和我聯系的。”
語氣可憐兮兮,我朋友都不忍心了,三番五次來給他說情。
好友說,真正的緣分是割不斷、斬不掉的,你看啊,你那么決絕,一般的人早就被你嚇退了,難得還有個厚臉皮的人對你不離不棄。
這個我信。
自己的決絕連女性朋友都會被嚇退,更何況男生。
或許是異地的原因,或許是現在的生活狀態很安定,我很害怕和他到一起去,于是轉變成了對婚姻很恐懼,和他每次見面的時候,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我不想結婚,我也不想要孩子,我就想一個人。
我不知道這些傷害對他有多大,他是個很喜歡小動物和小孩子的人,后來受我的影響,也說自己不要孩子,只要我開心就好,如果我現在不想結婚,那就不結婚,我什么時候想結婚了再和他說。
我有些愧疚,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就不想結婚、不想要孩子,我就是恐懼。
這好端端的一個男生,被我的奇葩思想影響,他是獨子,為了安慰我而說出那些話不知心底掙扎了多少回。
異地相處有很多禁忌和訣竅,畢先森每天雷打不動地聯系我,三年,沒有一天不聯系,哪怕是吵架,到了睡覺的時間,他也會發個“晚安”。
知道我有微博后,他每天都會悄悄看我發了什么,然后去點贊。
前不久有個讀者在我微博下留言,說小初,你要是戀愛了告訴我,我請你看電影。
我回,好啊,一言為定。
他看到后有點失落,說你們讀者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存在?
他是個很感性的人,也會在乎那些小細節,我有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不過自那以后我開始在微博和他互動,有讀者看出了貓膩,也開始和他互動。
尤其在知道我有后援會的群之后,他更是開心地加進去,在里面裝作是我的粉時不時地發紅包。
他希望那些人支持我,像他一樣支持我,看到他在群里發消息,我有些感動。
后來雜志有個YY讀者交流會,他剛下班就偷偷溜進去,看我在唱歌,他在下面一個勁地送花,又開始裝作是我的腦殘粉了。
讀者問的話很犀利,她們問:“小初,你想什么時候生孩子?”
我被問蒙了,想到他還在里面,更加不知道怎么回。
他私Q我,調侃道:“你想什么時候生孩子?”
“等他求婚吧,求婚以后才能結婚,結婚以后才能有孩子啊!”
我正經地回她們。
他對我的回答很滿意,因為我沒有回答說我不要孩子。
我曾以為我會把幼稚的他調教成成熟的男人,后來才發現是柔軟的他把堅硬的我調教得溫柔了。
我對愛情恐懼,對婚姻恐懼,對未來恐懼,唯獨對這個男人不恐懼。
我在某個地方看到一句話:在這善變的人世間,我想看一下永遠。
那句話無比觸動我,這個人他讓你相信未來,相信愛情,也更相信自己,我恐懼婚姻,但從沒想過除了他還能嫁給誰。
我想和一個男人到永遠,這個人,也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