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奇思妙想（2）

清水空

論如何在書中大肆凌虐敵人，莫過于音川和溪林了。如果身為死敵就是不停拼命地戰斗，再站到金字塔的尖端，拿到眾魂書，完成心愿的話，那么——這大概就是游戲最大的一個BUG了。

【四】溪林

宋月下恢復意識后微微睜開眼睛，沒有想象中的四肢酸痛，抑或是手腳不能動彈地躺在一灘血泊中這類高空墜落的必然現象。她瞅了瞅自己的身體，完好無缺。繃緊的神經正微微放松，就聽到掛在她床邊的風鈴傳來“叮鈴叮鈴”的響聲。

宋月下被嚇了一跳，四周張望，這是一個封閉的房間，門窗都緊緊地閉合著，也不見有人影，她可以很肯定的是，這個房間不可能有風，那剛才頭頂上的那串風鈴如何發聲？

宋月下趕緊跳下床，準備趁著沒人發現時悄悄溜走。可她的手才握住門鎖，又一陣“叮鈴叮鈴”的風鈴聲在房間里響起，緊隨其后的是海浪拍岸的聲音，“啪啪啪”地將宋月下的神經再次繃得緊緊。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她還沒有醒過來？宋月下趕緊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一陣痛感傳遍全身。她抽了一口氣，握緊門鎖的手再次用力旋轉，可門并沒有如她所愿般打開。門被人從門外下鎖了。

“咚咚咚”的敲擊聲嚇得宋月下尖叫著跌坐在地上，她驚慌失措地朝著發出聲音的玻璃窗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褐發少年。少年站在門外冷著一張臉，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宋月下，隨后一只火紅色的狐貍不知道從哪兒跳了出來，站在褐發少年的肩膀上。他們隔窗相對，火紅色的狐貍不停地對著宋月下“吱吱”地叫著。

在這個陌生而詭異的環境里，宋月下此刻只覺得一定又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生物。她心里正想著幸好自己沒有打開窗戶，不然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準會又讓她遇上亂七八糟的事情。

褐發少年再次用手輕輕地敲了敲窗戶，示意宋月下打開窗戶。

宋月下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少年見宋月下不同意，不自覺地皺眉，然后冷笑著穿過玻璃，來到了宋月下的面前。

這……是怎么回事？宋月下嚇得臉色發青，不由地往門后退去。不一會兒她后背就接觸到了門板，心也“咯噔”一下跳到了喉嚨里。她心想：這次要死了！

“你怕我？”少年并沒有再前進，而他肩頭上的那只火狐貍卻興奮地往宋月下跳了過去，擠到了因害怕而身體僵硬的宋月下懷里，還不停地磨蹭著宋月下。

宋月下看著懷里那只像貓先生一樣愛粘人的火狐貍，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你是誰？我怎么在這里？”

“你真的忘記我了？”少年瞇了瞇雙眼，“也對，你忘記我也應該的，我也沒有想過接受神罰的你這么快回來。那我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溪林！”

溪林！音川說的那個死對頭溪林，命令玉面猴攻擊她們的溪林？黑皮書上每一個故事里都存在的那個溪林？

他口中說她接受過神罰？她不是才剛被選中是第24個故事的創世者嗎？何來的神罰？疑惑溢滿了心頭。溪林似乎也看出她的疑惑，也不多說，只是話題一轉，急切地問道：“宋月下，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你應該知道和你一起接受神罰的朱思含在哪兒吧？”

朱思含？這個人名在自己的腦海里閃過，似乎有所印象，但是卻想不起到底是誰？她回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溪林掃了眼宋月下，朝著火狐貍勾勾手，示意火狐貍回來。但是火狐貍不理會溪林，干脆從宋月下的懷里爬到肩膀上，尾巴圍著她的脖子轉了一圈，然后乖巧地站在她肩頭，“吱吱”地對著溪林叫著。

溪林深皺著眉頭，嘆了口氣，打了一個響指，手中就多了一份卷軸。打開發現水墨畫已經非常模糊了，似乎是因為沾了水氣，但是依稀能夠看出是一個長發大眼的女孩。

宋月下來回看了好幾遍，搜遍了腦海里的所有人臉，突然“啊”的一聲叫了起來。她激動地問道：“我小學同學里似乎有一個女生叫做朱思含！”

溪林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沒有打斷宋月下，只是靜靜地期待著她后面的話。

“可是，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了。呃……我人緣不太好，基本沒有和人聯系。”宋月下沒有了一開始的緊張和害怕，只覺得有些尷尬。跟別人聯系是她的致命缺點，她的低存在感使沒有多少人記得起她，而她也討厭和別人有任何瓜葛，她說：“你也別期待我聯系上她。”

溪林將不愿意離開宋月下的火狐貍抓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她，表情清冷地說：“你有兩個選擇：要么幫我聯系朱思含，要么一直留在這里。放心，音川他們絕對找不到這個地方。”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吧？明明是他要找人，而且姓誰名誰也都一清二楚，為什么偏偏要她去聯系？但是一想到那兩個選擇，她還是硬著頭皮打算用懷柔政策。她扯著一個難看的微笑：“我想幫你，但是我確實無能為力，我多年都沒有聯系過她們。”

“你是第24個故事那本書的主人吧？”溪林抓著火狐貍找了一個地兒臥了起來，他抬起眉眼，神情淡漠地說道：“我們都是書中人，而你是我們的指引者，因為神的指示來到這里。我們不被世人看見，是因為我們根本不存在。我們會有思想，是因為你的到來賦予了我們這些。而你的那本書，隨隨便便一句話便可以改變我們的命運。”

這些他都是怎么知道的？宋月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神秘人A不是說這些都是秘密，不能隨意跟書中人說，不然就會接受神罰嗎？那么他又怎么會知道這件事的……

宋月下內心千思百想，卻始終想不到原因。溪林看向她，淡然道：“自然，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因為是你，是宋月下你跟我說的。”

是她？怎么可能！她不是前幾天才接受音川的邀請半推半就上的位嗎？為什么溪林說是她說的？

“你騙人也應該說有根有據的內容，我和你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我又怎么能告訴你事實呢？”宋月下鼓起勇氣站了起來，與他對視。

然而溪林很明顯懶得回答她這些問題，手指尖一個反轉，宋月下就從他的面前再次回到了床上。他站起身，背對著宋月下說道：“不要跟我靠得太近，找到朱思含你就會有答案的。”

“可是我應該如何找？”宋月下幾乎不跟同學聯系，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出了一道奧數題，無論怎樣都解不開答案的。

溪林看宋月下的眼神滿是鄙夷，就算沒說出來，她也能感覺到對方在心里已經嘲諷了一千遍宋月下智商低下。

溪林嘆了口氣，沒好氣地說：“第23個故事書的創世者，你想知道是誰嗎？”

宋月下搖了搖頭，她雖然看過那個故事，但是卻不知道第23個故事書的創世者最后消失不見了。也不明白溪林為什么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心里充滿了疑惑，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朱思含是這個故事里重要的人物？”

“嗯。”

簡潔的回答，他們就這樣達成了協議。火狐貍看到溪林放松了警戒，一躍而起，又擠在宋月下的懷里抱著她不放。宋月下對眼下的情況有些迷糊，貓先生黏著她，連這個敵人的寵物火狐貍也愛黏著她。

宋月下看著溪林走了過來，以為他又要將火狐貍抓回來，卻是她的后領被溪林抓住，隨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將她甩出了玻璃窗，然后以拋物線的路徑，跌落在她家的小房間里。

宋月下摸著可憐的屁股，氣呼呼地站了起來，罵道：“喂，你這人能不能禮貌點，能不能送人家回來前先打一聲招呼？”

溪林并沒有理會她的罵罵咧咧，四處打量了一番，眼神就落在了床邊的那本神秘人給她的黑皮書，他瞇著眼睛將黑皮書拿到手上。

“喂，你別碰那本書！”宋月下生怕溪林在那本書上涂涂畫畫，她雖然覺得他會和音川一樣，寫了東西也會被消散掉，可還是以防萬一。現在這個書中人都知道了自己就是她書里的故事，她也生怕某個時刻突然被神罰了。

溪林也不打算回答宋月下，打開黑皮書，然后拿了放在旁邊的筆，放到宋月下的跟前，說道：“寫吧，你在這本書上寫上能找到朱思含的線索。”

宋月下正要說憑什么聽你的話，扭頭就看到了黑臉神一般的溪林，看到了書本上自動補充地情節。

被玉面猴抓走的宋月下來到了一個神秘地點，溪林與宋月下達成簡單的協議——尋找朱思含。而受了重傷的音川和貓先生還在四處搜尋宋月下的蹤影。

溪林見宋月下看著黑皮書不動分毫，干脆他彎下腰拿起了黑皮書看了故事的前面描述的內容：“哦？這次是你和音川的故事嗎？”

難道音川不是黑皮書的男主角嗎？

但是溪林并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直接將黑皮書還給了宋月下：“按照我說的寫：宋月下找到小學班主任的通訊錄，于是拿到了朱思含的現住地址，并且找到朱思含。溪林的出現改變了宋月下的命運，因此也影響了音川的地位。”

“誒？”宋月下疑惑，

“為什么改變了我的命運？”

然而溪林就只是輕輕瞟了她一眼，宋月下就頓覺殺氣凜然，立刻奮筆疾書。

寫下的字變成了紅色，光芒閃爍。正在宋月下以為又被消掉的時候，原本一直安靜坐著的火狐貍噙著黑皮書，放在了那行字上。黑皮書下，慢慢浸透出耀眼的紅光，刺得人眼生疼。宋月下瞇著眼睛看向溪林時，她發現對方正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盯著黑皮書。

“宋月下，我是你故事里永遠的男主角，無人可以搶走這個位置。”

[五]另一個我

就算在循循善誘之下，宋月下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竟然聽從了溪林的教唆，在黑皮書上寫下了不可思議的內容，最關鍵的還是，黑皮書接受了她寫的東西。看來溪林所說的內容完全符合故事事實，所以黑皮書上的字并沒有消散。

不一會兒，宋月下在找資料書的時候，發現了許多年前的小學班主任的聯系電話。她本想假裝看不見，溪林的眼神比她還犀利，將那張皺巴巴的聯系卡拿了出來，推了推她說：“有了聯系方式，打電話吧。”

宋月下翻著白眼，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上學的時候都從來沒有給班主任打過電話，更何況現在。她有點膽怯，生怕一會兒會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正在她猶豫的當口，溪林已經替她撥好了號碼，電話那頭“嘟嘟”兩聲后，就傳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宋月下被嚇了一跳，瞪了眼站在一旁的溪林，緊張地拿起電話：“喂，張老師，我……我是您以前的學生，請問您還好嗎？……哦，是這樣的，我想要問問你朱思含的聯系方式，因為太久沒有見過面了……我……我想要找她。啊，并沒有一個叫做朱思含的同學？好的謝謝老師。”

掛上了電話，宋月下正松了口氣，溪林卻疑惑地將黑皮書拿了起來看，書上剛剛寫上的那些文字一字不漏地依舊存在于黑皮書上。可是，為什么班主任說并沒有一個叫做朱思含的同學？

溪林冷冷地說：“宋月下，你再在書里寫下，朱思含就在這個小區的附近，溪林出外尋找的時候，很輕易就找到了她。”

宋月下有點惱火，憑什么溪林要一直命令她做事情，而且這本書明明是她的，為什么要聽他的命令和寫故事？她一萬個不愿意，火狐貍也看出了宋月下的不愿意，跳到她的懷里，對著溪林齜牙咧嘴地尖叫。惹得宋月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與被自己收養的寵物敵對，其實也是一件讓人覺得可憐的事情。

因為覺得自己搶走了溪林的寵物，宋月下只好在黑皮書上寫上：打了電話問遍了所有人，大家都說并不認識朱思含這個人。溪林不相信，他出門尋找，正當他快絕望的時候，溪林在風月小區里遇到朱思含。

風月小區是宋月下的這個小區，她看著黑皮書上的字也沒有消散，心想朱思含可能就是在這個小區里吧。

溪林瞄了一眼宋月下和火狐貍，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宋月下知道他是去尋找朱思含了。

宋月下考慮過，在溪林離開之后就趕緊逃走躲起來，但是轉念一想，自從自己有了那本奇怪的黑皮書后，躲哪兒都能被人找到，還不如不躲，就想拉著火狐貍一起收拾自己的房間。

但是這只火狐貍和貓先生一樣，都是一只好吃懶做的動物，扒拉著宋月下的脖子就是不肯松開，一臉享受的樣子。

正尋著宋月下氣息回到家里的音川，一看到溪林身邊的火狐貍纏在她的脖子上，以為它是想要對宋月下出手，一緊張就將貓先生從窗戶外扔了進來。貓先生大叫著“放開月下大人”，就朝著宋月下身上的火狐貍撲了過去。火狐貍一轉身，躲在宋月下的懷里，貓先生撲了一個空，在宋月下的旁邊摔了下來。

音川氣呼呼地跳了進來，一把抓住火狐貍，正要將它摔在地板上時，剛離開不久的溪林將火狐貍接了過去，在空中掐了一個口訣道：“玉面猴，現！”與此同時，貓先生也“彭”的一聲，將肥貓變成了貔貅，兩只龐然大物在她的小房間里打了起來。

貓先生用爪子扇玉面猴，玉面猴也不甘示弱，用長尾巴加鋒利的爪子迎敵，貓先生身上光榮地出現了幾道抓痕。而另外一邊，音川也和溪林對峙著，溪林冷冷地說道：“音川，你還真是甩不掉。”

音川也不甘示弱，回應了他一句：“溪林，你以為我是誰？”

隨后雙方發生了戰斗。

宋月下生怕傷及無辜，拉著火狐貍就往角落里退了過去。音川看到此情況，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停止了和溪林的打斗，跳到宋月下的旁邊，緊張地看著她懷里的火狐貍，說道：“宋月下，你受傷了沒有？”宋月下本來準備看到音川和貓先生就大吼大叫罵他們竟然從高空中將她拋下，還害她被溪林抓走，可在聽到音川的問候聲后，她搖了搖頭。看到音川蒼白無血色的臉，還要帶傷去尋找她，她心里又是一陣感動，反問道：“音川，你受傷了，要緊不？”

溪林看到他們互相關心對方的情景，不禁覺得刺眼。他帶著一絲醋意，愣愣地說道：“感情真深厚啊。”

確認宋月下無恙后，音川義正辭嚴地對溪林說：“爭斗是我們的事，不對異界外的人動手，你忘記了嗎？你怎么敢違背原則，對她出手？”

“原則是什么？能吃嗎？”溪林冷笑一聲，娃娃臉上盡是滿滿的不屑，

“如果不是這些狗屁的原則，朱思含她也不會消失不見吧？”

“朱思含是誰？”音川疑惑地問道。

溪林不理會音川，宋月下覺得此刻他們應該就是休戰了。只見溪林拍了拍手掌，玉面猴就在他們的面前消失不見，然后溪林瞪了眼她，冷哼了一聲，就從房間里再次消失不見。宋月下怕音川再次追出去打起來，畢竟他們的設定就是宿敵，所以趕緊拉著音川坐在床上，翻箱倒柜地拿出了急救用品：“你背上的傷怎么樣了？我幫你涂涂消毒水……”

被冷落的貓先生變回了肥貓，在來不及吃完的甜品堆里滾了一圈，鉆出來的時候嘴里含著一個大布丁，手里還各拿著一個，一扭一晃地朝著床邊走來，邊走邊念叨著：“還沒打過癮就被喊停，太沒有面子了。今天消耗了那么多能量，晚上我要好好地吃上一條街。”

宋月下臉冒黑線，敢情這只貪吃的肥貓一點悔意都沒有。她看著貓先生扭扭屁股，飛快地打開了門沖了出去，想象了一下一會兒整條甜品街美食再次神秘失蹤，她覺得一定會引起大家的恐慌。她對音川說了句：“音川，你等我一會兒，我出去下馬上就回來。”就尾隨貓先生沖了出去。

她在公寓樓的樓梯和走廊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貓先生的身影，正氣得要殺到甜品街去，卻看到蹲在樓梯一旁的溪林。她愣了下，不同于以往的囂張跋扈，此刻的他給她的感覺只有落寂。

宋月下心下突然莫名其妙的一緊，猶豫了下還是朝著他走了過去，輕喚一聲：“溪林……”

他扭過頭來，一臉驚訝。宋月下以為他看的是自己，卻不想他站了起來，從宋月下身旁走過，看著一個剛從外面回來，正在開門的女孩子。

宋月下也隨著他的眼神望了過去，和溪林給她看過的那幅模糊到只能看出是一個長發大眼睛的畫一樣，這個女孩子的頭發也是長長的，不知道為啥看到溪林看著她認真的眼神，宋月下忽然覺得自己心情有點不爽。

她說：“那個女生就是朱思含？”

溪林看著那女孩的身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腦海里只覺得這個身影太熟悉了，說著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朝著那女孩子的方向走去。

宋月下趕緊拉住了他，生氣地說：“她又看不到你的存在，你現在去也只能望穿秋水。要是你不介意，我幫你去問問她。”

說實話，宋月下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這番話，這下站在女孩子的門外，她撓了撓頭發有點犯難了，她結結巴巴地說：“溪林，我還沒有準備好……要不，我們改天再來拜訪？”

溪林本來亮亮的眼睛，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哭給宋月下看。他說：“朱思含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現在一刻都等不了，我一定要找到她，問清楚她為什么會突然失蹤。”

宋月下這人吃軟不吃硬，最見不得人的眼淚了，心想：“早敲晚敲總是要敲，還是早敲早超生好。”然后腦袋一犯抽，就“嘭嘭嘭”地敲起了門。

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應，宋月下暗暗歡喜，正要勸說溪林先離開的時候，門“咔嚓”一聲，被打開了。開門的并不是那女孩，而是一個老婦人，老婦人見到宋月下，疑惑地問道：“請問你找誰？”

[六]隱藏的記憶

門一打開，溪林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視若無人地進了屋子，正在左右打量著。

宋月下生怕他做錯什么事情，趕緊激動地說道：“阿姨，我來找朱思含。”

一個中年男人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望了望宋月下又看著老婦人，搖了搖頭說：“我們家并沒有叫做朱思含的人。”

啊？里頭還沒有走遠的溪林顯然也聽見了，深皺著眉頭回過頭來，看著宋月下的眼神多了一絲驚慌失措。不要說溪林覺得不可思議，連在黑皮書寫上溪林會和朱思含相遇的宋月下也覺得驚訝不已。不等她說話，就聽到老婦人補充道：“我們家是姓朱，但是孩子不叫朱思含，而是叫朱玲玲。”

溪林在內屋朝她指了指正打開房間往外看了一會兒又重新關上門的女孩，她只好硬著頭皮朝那對夫婦說道：“朱思含，哦不，朱玲玲是不是改過名字啊？我……我是她的小學同學。”

夫婦倆掃了眼宋月下，似乎有些心事，但很快就相信了宋月下的話，還熱情地招待了她。朱媽媽嘆了口氣，說：“一年前，這個孩子拿著一本書說去圖書館還書，回來后就生了一場大病，病得模模糊糊。醒過來后，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常常獨來獨往，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和我們說。雖然你說找的是朱思含，但是我更相信那是她不記得之前事情時和你開的玩笑。以前她一直都和我們提議要換掉名字，覺得自己現在的名字太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