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沒有銀行

張前

讓我們先來看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狀態。

第一種：是關于一個貧窮而又吝嗇的美國老頭的。他，今年八十歲，有一位妻子，租住在一套一居室的房子里;他，戴十五美元的手表，從來不穿名牌衣服，從地攤上淘來的便宜衣裳總是破了又補補了又破;他，不愛美食，最喜歡的是價格低廉的烤奶酪和西紅柿三明治;他，沒有自己的汽車，外出通常都是坐公交車，乘飛機時只買經濟艙的票;他，用的公文包是個布袋……另外，如果你和他一起在小酒館坐坐，他一定會仔細核對賬單;如果你住在他家里，睡覺前他一定會提醒你把燈關了……

第二種：同樣是一個美國老頭，但是他富有且慷慨。他，是資產達數十億美元的超級富豪，常常一擲千金。他，曾為康奈爾大學捐了五億美元，為加州大學捐了一億兩千五百萬美元，為斯坦福大學捐了六千萬美元;他，曾投入十億美元改造并新建了愛爾蘭的七所大學和北愛爾蘭的兩所大學;他，曾設立“微笑行動”慈善基金，為發展中國家的唇腭裂兒童做手術提供醫療費用;他，曾為控制非洲的瘟疫和疾病投入巨額資金……迄今為止，他已經捐出了四十億美元，剩余的四十億美元他決定在有生之年全部捐出。

這兩個“他”其實是一個人，他的名字叫查克·費尼。

查克·費尼的善舉被報道出來后，大量記者涌向他的居住地，大家心中都有一個疑問：查克·費尼在億萬資產面前是如何做到如此淡然的？

面對大家的疑惑，查克·費尼微笑著給大家講了個故事，他說：“一只狐貍看到葡萄園里結滿了果實，想到園中美餐一頓，可是它太胖了，鉆不進柵欄，于是，三天三夜不飲不食，使身體消瘦下去。終于，它鉆進去了，飽餐一頓，心滿意足。可是，當它要離開的時候，又鉆不出來了，無奈，它只好故技重演，三天三夜不飲不食。結果，它出來的時候，肚子還是跟進去時一樣。”

講完這個故事，查克·費尼說：“天堂里沒有銀行，每個人都是赤裸裸地誕生，最后又孑然而去，沒有人能帶走自己一生苦苦經營的財富與盛名！”

【2014年12月18日《河池日報·文藝副刊》】

插圖 / 當代人的追求 / 王少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