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云游

羅烈杰

這里有可聆聽的感動，可觸摸的高貴；有深邃安寧的森林，靜謐美麗的村莊，曲徑幽深的城堡和金碧輝煌的宮殿。身在歐洲大地，至今仍能聽到啟蒙主義詩人的誦吟，感受到文藝復興留下的藝術光輝。讓心跟隨著我們的鏡頭在歐洲的高空來一次浪漫的放逐。

牧女巴黎塔

巴黎有位風姿綽約的鐵娘子于1889年橫空出世，如今已經120多歲了。

我曾兩次有幸親近這位“鐵娘子”，為她的高聳傲然所驚嘆。頭一次是1998年冬天，和報社楊總、阿頭秘書麗坤、外事翻譯小葛一道，登上300米高的埃菲爾鐵塔，報社社長老吳來了幾次，就在公園里溜達。記得我們離開德國法蘭克福時還下著小雨，到達巴黎時卻是陽光燦爛。登塔的那天下午，氣溫有些低，乘電梯越過1711個臺階登頂時，才發(fā)現(xiàn)幾個人都有恐高癥，不時閉上眼睛，發(fā)出“哎呀哎呀”的低聲驚叫。在塔頂環(huán)顧四周，可見巴黎全城景觀，蜿蜒的塞納河、聳立的巴黎圣母院、潔白的圣心教堂、寬闊的協(xié)和廣場、著名的凱旋門和香榭麗舍大道盡收眼底。

第二次是2002年中法文化年深圳文化周交流活動。李云迪等鋼琴天才少年在法國中國文化中心和高瓦音樂廳演出。公務之余，其他團員游塞納河和鐵塔，我和一位同事去拜訪旅法華人協(xié)會，代表單位前去道謝之前對深圳外宣活動的支持，贈送了“城市之鑰”。見到會館墻上掛著中國地圖和浙江省地圖，知道這個協(xié)會有著濃重的地方色彩。隨后還參觀了蓬皮杜藝術中心。眺望遠處高大的鐵塔，這個象征機器文明的鋼鐵建筑，驚嘆設計師當年的超大膽的構想，要讓巴黎每一個角落都能夠看見她。再看看眼前這個外墻布滿鋼管煙囪、很像化工廠的藝術中心，在遍地有園林、雕像、教堂構成的古典式建筑群中，有著如此另類的建筑物，不得不折服巴黎人挑戰(zhàn)傳統(tǒng)的勇氣和藝術創(chuàng)造的膽量。

這位娘子降臨的背后，有著很多有趣的故事。1889年為紀念法國大革命100周年，巴黎舉辦世博會慶祝，籌委會希望建造紀念性建筑物，在700件應征作品中，橋梁設計師埃菲爾的作品被選中，原因是主持此事的一位法國大臣傾心埃氏設計，暗中使勁讓埃氏在大賽中勝出，著名建筑的誕生還是暗箱操作的結果。當時的設計條件是超過剛剛落成的世界最高建筑華盛頓紀念碑（170米），可用來募集資金，作為臨時建筑博覽會后可以拆除，這座巍然屹立的龐然大物，原來還是臨時建筑變身而來的。橋梁設計師杰作無數，一件并非藝術設計的作品卻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品，設計師也因此而出名。這位老兄曾經抱怨說：“它把我淹沒了，好像我一生只是建造了它。”當年巴黎紀念大革命100周年舉辦博覽會，這座新落成的世界最高鐵塔，成為最引人注目的展品。這座紀念碑式金屬建筑物，后來卻扮演著發(fā)射臺的角色，還在一戰(zhàn)期間立下赫赫戰(zhàn)功，并因此罵聲消失，逐漸受文學藝術家的青睞。所有這一切，都是設計者、建造者和眾多的反對者所始料不及的。

在抗議聲中降生的這位娘子，很長一段時問備受冷落。一開始就有超過300位知名市民聯(lián)署請愿書，要求停止建造鐵塔，說這個“大燭臺”會損害巴黎的名譽和形象。也有數學家預計，建到700多英尺（1英尺=0.3048米）的時候就會轟然倒塌。還有人預言鐵塔燈光會殺死塞納河所有的魚，會改變氣候，甚至媒體登出鐵塔“正在下沉”的驚人消息。小說家莫泊桑對鐵娘子尤為厭惡，這位法國大文豪在小說中把許多人物塑造成不喜歡鐵塔的形象，甚至據傳他常常跑到鐵塔的二樓吃飯，理由是“在這里是唯一看不到鐵塔的地方”

歷史和時間老人磨練和造就了這位鐵娘子，以至于浪漫的巴黎人，給她取了個美麗的名字叫“云中牧女”。美國一位36歲退伍女兵埃麗卡·埃菲爾嫁給牧女，原因是她“結構讓人著迷，身形十分精致”，這位患上戀物癥的舊金山女子的“舊愛”是柏林墻和美軍F-15戰(zhàn)斗機。和一位網友說起這事，他說：恐怕難了，有很多人說它像個大收費站。

我們居住的這座城市以“一夜城”聞名于世。30年前的小漁村，迅速崛起為人口過千萬、高樓林立的大都市。人們看慣了高高低低、風格相近的“石屎森林”，當有著一個碩大屋頂、形似大鵬展翅的市民中心出現(xiàn)時，就有很多人對這座建筑物投去異樣的眼光，無法接受她新奇的造型。

但愿時間老人能把這座建筑物鍛造成“云中大鵬”，有如巴黎的“云中牧女”！

樂都維也納

即便不是音樂愛好者，也會對音樂之都充滿向往。我們這個報人團長率領的新聞考察團，在德法結束對國際報業(yè)技術協(xié)會和歐洲時報等新聞機構的考察，冒著初冬的寒意，從法國南部的尼斯飛往多瑙河畔的維也納，感受這座處處跳躍著美妙音符的城市。

第二天一早，我們來到多瑙河邊的多瑙公園。清早的公園格外幽靜，幾乎沒有游人。已是冬季，樹葉有些泛黃，蘆葦開始干枯，草地依然綠茵。多瑙河水靜靜流淌，這條歐洲第二長河，從德國南部流經這里，日夜奔騰向東去。小施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正是獻給這條美麗河流的頌歌。“圓舞曲之王”這首優(yōu)美動聽的樂曲，被稱為奧地利第二國歌。我們漫步多瑙公園，望著奔流不息的河水，仿佛置身于“美麗的藍色的多瑙河旁圓舞曲”的美妙情景之中。

看見一些小村莊。導游介紹說，國家定下法令保護這些村莊，使得這些幾百年前的房子得以保留原貌，有不少藝術家在這里完成他們的傳世之作。無數人慕名來到這片森林，尋找施特勞斯獲得創(chuàng)作靈感的地方，看看名曲《維也納森林的故事》所抒寫的森林美景，是如何蔥綠蒼翠和生機勃勃。來到山頂公園，可以望見多瑙河從城中穿過，維也納城盡收眼底，奧國100多年前就制定了《森林法》，一直沿用至今，維也納人對生活在森林里引以為傲。

回到鬧市區(qū)參觀，臨近圣誕節(jié)，街頭和公園里擺上了花壇，花叢中會安放音符、高音符號模型，洋溢出音樂之都獨有的氛圍。許多音樂大師在這里度過音樂生涯，不少著名樂曲在這里誕生，無數音樂家在這里受教成長，還有一大批音樂家長眠在這里。很多街道、禮堂、會議大廳以音樂家的名字命名，人們從世界各地到這里參觀和憑吊音樂家的故居、墓地。在維也納，音樂大師的雕像矗立在街頭和公園，小施特勞斯的雕像就安放在一座公園里，拉琴的立像，全身鎦金，背景是大理石浮雕拱門，前面是大花壇，我們冒著蒙蒙細雨在公園的雕像前瞻仰。

來到音樂之都，金色大廳是不能錯過的。維也納擁有世界上最豪華的國家歌劇院、音樂廳和一流水平的交響樂團，其中金色大廳最負盛名。這座古老的音樂廳，是每年舉辦新年音樂會的固定場所。1939年12月31日舉辦首場施特勞斯家族作品音樂會，1941年舉辦真正意義上的新年音樂會，從此成為每年全球矚目的音樂盛事。來到金色大廳，見到這座外墻紅黃兩色相間的建筑，感覺外表還有幾分樸實。我們到那兒錯過了開放時間，無法進去，沒有看到大廳內的收藏館和檔案室。資料介紹那里放滿了歷代音樂書籍和樂譜，還有音樂大師的樂稿、書信，莫扎特的《最后一個交響曲》和舒伯特的《來完成交響曲》手稿都收藏在這里。更遺憾的是，買不到當晚金色大廳的演出門票，無法見識金色輝煌的大廳和華麗美妙的音效。

所幸下午來到美泉宮參觀這座巴洛克藝術建筑，買到了晚上在這里的音樂會門票，有些喜出望外。不想晚上人場遇到麻煩，我們幾個都穿著夾克衫，說不合禮儀，不給放行。年輕的幾位毫不猶豫把外套留下，費了好多口舌，才讓年長的團長脫下抱著外套進去。晚上是仿宮廷的小型演出，觀眾座位也不多，小舞臺，6位拉琴樂手，一對男女歌手。盡管聽不出是什么作品，感覺演出還很專業(yè)很地道。總算能在樂都聽上一場音樂會，了卻心愿。多年以后，美泉宮后花園的音樂會，漸漸為世人追捧每年6月初的露天晚場音樂會，演出世界各地的音樂大師的作品，名為“美泉宮之夜夏季音樂會”，四海一家，頗受歡迎。

來到維也納，讓你感到音樂的無處不在，音樂成為這座城市的符號和市民生活的一部分。漫步街頭，隨時可以聽到華爾茲圓舞曲。室內演奏是許多家庭的傳統(tǒng)，隨處都會飄出優(yōu)美的旋律。舉行集會、慶典甚至政府議事。也會奏一曲古典音樂，這已經成為他們的一種習慣。

即將結束樂都之旅，正好是團長的生日。我們在一個優(yōu)雅的小餐廳為他慶生，酒香飄溢，樂曲悠揚，為維也納之行留下了溫情美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