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情——拍馬屁

丁丁

喬喬木看不上他的同桌馬曉燕，因為他看不慣馬曉燕老跟在老師的屁股后面轉來轉去的樣子。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喬喬木就管馬曉燕叫“馬屁精”。他這么一叫，這個名號在班里就傳開了。馬曉燕聽了，氣得直哭。不用說，她又跑到大海老師那里，把喬喬木告了一狀。

放學了，大海老師把喬喬木叫到辦公室，嚴肅地問道：“你為什么給同學起外號？”喬喬木不吭聲。大海老師的眼睛盯著喬喬木，目光仿佛激光似的，一下就射進了喬喬木的心里。喬喬木有點慌了：“她、她老上您那兒告狀，還凈討好您。”大海老師的那兩柱“激光射線”不依不饒地照著喬喬木。“那么她反映的情況是不是真實的？你是不是往同學的背后貼紙條了？是不是在數學課上吃東西了？是不是……”“激光炮”開始連續發射了，而且彈無虛發，每一發炮彈都打中了要害。喬喬木看著大海老師一張一合的嘴，不光是心虛，連腿都軟了。

“你認為配合老師工作，及時反映班級情況就是拍馬屁嗎？那上次校運會，你費了那么多心思，獻計獻策，沖鋒陷陣，天天和老師協商，是不是也是在拍馬屁呀？”“激光炮”以一枚重擊結束了進攻。

“我，我錯了。我再也不給同學起外號了，我再也不……”喬喬木徹底投降了。大海老師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大海老師找你去干嗎？”回家的路上，多斯丘笑瞇瞇地湊過來問。喬喬木沒有好氣地說：“不告訴你。”多斯丘用小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禿腦門：“不告訴我，我也知道。”“那你還問我！”喬喬木沖多斯丘吼道。

“喊什么！”多斯丘的小手朝喬喬木的腦門上一拍，喬喬木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天還在轉。藍藍的天空上堆積著厚厚的云朵，這一堆，那一堆，有的像棉花糖，有的像北極熊。喬喬木把視線從天空中轉過來，才發現自己騎在馬背上。多斯丘也騎著一匹矮種馬，在他的身后不緊不慢地跟著。風送來了牧羊女婉轉的歌聲，還有陣陣青草的香味。這時候，一個健壯的蒙古族青年躍馬揚鞭，來到二人近前。他飛身下馬，走到多斯丘近前，照著馬屁股就是一掌。喬喬木騎的小馬突然抬起前蹄，一聲嘶鳴，喬喬木在馬上差點栽下來。好不容易穩住神兒，那個青年咧開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你的馬真不錯。”說完，他又騎上馬揚長而去。

望著那人的背影，喬喬木瞪圓了眼睛，尋思著，我又不認識他，他拍我的馬屁股干嗎？

這時，一個背著筐子拾糞的老阿媽走了過來，伸出枯樹枝一般的手，拍拍喬喬木的馬屁股：“好俊的小伙子，好帥的馬。”

喬喬木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時從遠處跑來兩個七八歲的孩子，直奔喬喬木沖過來，跳著小腳就去拍那匹馬的屁股。喬喬木急了，連忙用力夾馬肚子，小馬這才不情愿地跑起來。喬喬木在馬上回頭，又見那兩個小孩兒圍著多斯丘和他的矮種馬，“啪、啪”兩巴掌，打在小棗紅馬的屁股上。多斯丘不但不惱，還連聲說：“謝謝，謝謝！”

等多斯丘趕上來，喬喬木迫不及待地問：“這里的人真奇怪，怎么一見面就拍人家的馬屁股啊？”

多斯丘笑呵呵地說：“蒙古人愛馬，又熱情，他們通常在見面先拍對方的馬屁股，說幾句夸耀對方的話，以表示友好。這是一種禮節。”

拍馬屁是一種禮節？奇怪！

“是啊，出于尊重，夸獎人是禮貌，但過分吹捧、討好就讓人看不起了。古代有三個女婿給老岳父拍馬屁，那才有趣呢！”

“好，看看去。”喬喬木來了興致。

在時空魔旋風的幫助下，二人來到了清朝末年。只見一戶大宅院前，一群人圍著一匹馬和一個老頭正在議論什么，只見那個老頭一臉得意。一個年輕人對老者說：“水面擱金針，丈人騎馬到山陰，騎去又騎來，金針還未沉。”老頭聽了，滿意地點點頭。喬喬木撇了撇嘴。又上來一個小伙子，他討好地說：“火上放鵝毛，丈人騎馬到余姚，騎去又騎回，鵝毛還未焦。”老頭聽了，哈哈大笑。緊接著，又上來一個憨頭憨腦的小伙子，他抓耳撓腮說不出一句話，急得直拍馬屁股。馬被他這么一拍，就放了一個響屁。年輕人眼珠一轉，說：“馬兒放個屁，丈人騎馬到會稽，騎去又騎來，糞門還未閉。”眾人聽了，笑成一片，老頭也放聲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哎呀，這三個人可真會拍馬屁，瞧瞧他們那樣兒，可真笑死人了。”喬喬木一臉不屑。

原來這是老頭的三個女婿，他們都想討好岳父，所以就不假思索地說了上面那些話。

人群散去，喬喬木和多斯丘也乘著時空魔旋風離開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