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李欣
萬籟俱寂。夜深了,繁星困得直眨眼。
沿路而行,看著隱現在樹叢中的昏暗光線,我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樓下大廳中又是一片漆黑。
我緩慢地挪動著步伐,輕輕揮動著手臂向四圍探索著。在這無限放大的黑暗中,眼睛幾乎看不清什么,隱約有幾個張牙舞爪的黑影,仿佛蟄伏于黑幕下的野獸。恐怖片中的鏡頭在眼前閃過,懼怕便如潮而來,心也隨之變得急躁,不斷催促自己走快些,再快些,可腿腳就是不配合。
仿佛經歷了幾個世紀的漫長等待,我終于觸摸到了階梯扶手。指尖的冰涼在心底放大,讓我竊喜。我故作鎮定,緩緩抬腳登上臺階。一級,兩級,三級……我仔細清點著,著實不敢像平時般兩步連跨,不敢在邁出的腳上使勁兒,唯恐會一腳踏空,失了重心——也許在此刻,“腳踏實地”才是最安全的。
忽然心中一動——人生,像極了在這黑暗中摸索著拾級而上,但似乎又有些許不同。
漆黑的夜,當站在一處平地上,卻并不知自己的處境如何,只道四圍是層層疊疊的黑霧,霧后影影綽綽——是未知。也許,某一刻,驀然抬頭,竟發現縹緲的虛空中搖曳著一點微光!便毅然決定向它進發。
人生臺階——這是冥思苦想后通往高處的唯一途徑。不同尋常的是,這次得自行建造,并用與眾不同的材料精心打造——磚,石,那已是等閑凡物;要用“夢想”建造第一級,用“意志”鑄造第二級,用“拼搏”打造第三級,用“堅持”創造第四級……只有這般“堅硬”“特殊”的材質,加上努力的汗水﹑心血黏合,才能建得夠高、夠遠。
懷揣著欣喜與緊張交織的復雜心情,拾級而上。未知中,期盼著早日到達高處的平地。總會有黑暗不順心意地來糾纏,也許,會幻想起退縮,但足下的堅實也總會帶給你希望。于是,一步一個腳印,向上,向前……
不知幾番斗轉星移,不知臺階與足跡自開始蔓延了幾千萬年。也許還在繼續攀爬中,那微光赫然已近在眼前!于是,黑暗開始龜裂,踏著人生的臺階步入了成功。就如現實中數到了最后的“十三級”,于是開門,點燈,沐浴著傾瀉而下的暖色燈光,成就感油然而生。
臺階,一種神奇的東西——上前一步,再上前,便可抵達;退后一步,再退后,則是許多光年外再也追不回的遙遠。
(指導老師:陳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