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蓮

Sara Teasdale

薩拉·蒂斯代爾（Sara Teasdale， 1884～1933），美國抒情女詩人，她的詩作情感節制、冷靜，語調溫柔、含蓄，用詞精煉，十分耐讀。她主張詩人應該設法使自己的詩作具有火焰般安詳、敏捷的特質，如此才可讓讀者在閱讀時即刻產生共鳴，并在讀畢之后不斷思索。其代表作有詩集《奔流入海的河流》（Rivers to the Sea）、《火焰與陰影》（Flame and Shadow）等。

《睡蓮》是一首頗為含蓄而又耐人尋味的小詩。詩歌開篇即以精煉的語言描繪出一幅絕美的畫面：群山環抱中，幽暗的湖面上漂浮著幾朵鮮艷的睡蓮，靜靜地散發出令人沉醉的芳香。對于這樣一幅畫面，詩人的建議是：如果你已忘記，那么沒關系，你可以回來；但如果你還記得，那么就請永遠地離開。對此，我們不禁要問：“為什么不能忘記反而要逃離？這里的睡蓮到底象征著什么？”或許我們可以從詩的最后兩行找到答案：因為在湖泊稀少的地方，你看不到暮色中閉合的睡蓮！蒂斯代爾喜歡用自然比擬愛情和人生。如果說盛開的睡蓮是美的意象，那么暮色中閉合的睡蓮或許預示著美的凋零甚至死亡，它使我們聯想到衰老的容顏、易逝的青春、曾經的情愛以及一切倏忽即逝的美好事物，自然不想見到它。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朵或幾朵盛開的睡蓮，美麗圣潔，不可褻瀆，如果你執意要回頭再去尋找或體驗那份美麗，往往會事與愿違，大失所望，甚至會讓美麗幻滅！所以，如果你還記得，請千萬不要回頭，這樣，至少在你心里，那朵睡蓮會永遠盛開，永遠美麗！

全詩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憂傷，那是對青春易逝、剎那芳華的感慨，也是對所有倏忽即逝的美好事物的嘆息。在詩人看似神秘、平靜的筆觸下，有一個敏感的靈魂，一顆熱愛生命、不甘寂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