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謎罪惡：論馬丁·艾米斯《時間箭》中的空間敘事

王雅慧

摘 要：英國當代著名作家馬丁·艾米斯素有英國文壇教父之稱，而曾獲布克獎、普利策文學獎雙項提名的作品《時間箭——罪行的本質》是其扛鼎力作之一。馬丁·艾米斯在小說中所采用的時間倒置的手法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同時不應忽視的還有這部小說在空間上巧妙的置布與挪移。本文從兩個方面具體分析這部小說中的空間敘事：一是故事空間與敘事進程，二是空間書寫與人物塑造。在物理空間和心理空間的雙重表現下，《時間箭》的主題更加深刻，小說的結構也更加明晰、立體。

關鍵詞：馬丁·艾米斯;《時間箭》;空間敘事

當今英國文壇的重要人物之一，馬丁·艾米斯成為“英國最受歡迎的年輕作家”中的頭號人物。《時間箭》是馬丁·艾米斯的代表作之一，以其獨特的形式和語言成為文壇首例。小說用詼諧、諷刺的方式為讀者講述了一個罪犯的人生，揭露一段二戰中黑暗的歷史。除了時間上獨樹一幟的安排，這部作品也在空間上進行了巧妙地置布，整個故事如一部偵探小說，而空間作為其中的線索引出后面的情節。本文將就小說中敘事進程和空間之間的關系和心理空間的描寫與人物性格塑造的關系這兩個問題進行分析。

一、故事空間與敘事進程

在敘事學這門學科的發展中，時間維度總是學者們的一個焦點，而在現代主義小說和后現代主義小說中，作家們往往傾向于打破傳統時間的固有觀念，甚至對其進行完全的顛覆，有趣的是，在《時間箭》這部小說之中，正因為時間的顛倒，主人公往往是先到達地點才能開展接下來對情節的敘述，這就使故事空間與敘事進程息息相關。

全文中第一個重要的場景，也是作者花最多筆墨描寫的場景，這個故事空間為揭示了托德的真實身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主人公托德的原名叫奧迪羅·安沃多本，是一名納粹軍官，比克瑙也是其曾經工作過的地方。而本故事的敘述者并不是完全意義上的托德本人，而是居住在托德身體中的另一個靈體。文中對集中營的空間描寫是碎片化的，在這些零散的描寫中，關于一號房的描寫最觸目驚心：“我認得一號房……開它的玩笑”（《時間箭》，162）可笑的顛倒帶給讀者的事一種心靈上的震撼，如此輕松的敘述反而令人不寒而栗。

故事空間中的第二個重要的場景是德國醫學院，在托德青年時期曾在這里就讀，并且遇到了他未來的妻子。“我經常在走廊上和她相會……往往得經過奧狄羅長時間哭哭啼啼哀求才會發生。”（《時間箭》，194）這一段由不同場景組成且畫面感極強的文字，像極了電影中的蒙太奇手法，一幕幕場景的拼接和跳躍，更像一種圖片敘事。通過這些場景，我們能感受到時間的流逝，能感受到托德在醫學院時期美好的初戀時光，醫學院時期在這里與先前的奧斯維辛時期起到了強烈的對比作用，令讀者唏噓不已。

二、空間書寫與人物塑造

人物是小說構成的要素之一，主人公托德實際上是一個復雜的人物，具有典型的雙重人格，這在他的老年時期顯得尤為突出，通過心理空間和物理空間兩個維度呈現。

夢境是心理空間的重要表現之一，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曾經在集中營的所做作為不僅沒有被遺忘，還常常在夢境中不自覺的回憶起來，老年時的托德時常做噩夢，文中對夢中空間的描述有幾處，但大部分都是是陰森可怕的：“夢里的這個房間并不大……嚴格來說應該算漆黑一片。”（《時間箭》，57）實際上，這個似曾相識的夢境空間就是托德曾經真切經歷過的空間，即集中營的淋浴室，曾經瘋狂的殺人行為使他變的惶惶不安，夜不能寐。心理層面上看，托德已經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正因為托德的良心譴責著他，他才會被這些噩夢所折磨，其實這也說明了一點，沒有人是百分之百的惡，也沒有人是百分之百的善。

物理空間上也有對其人性的敘述，他的居住地就是很好的一個體現。暮年時期的托德，外表上看，他極力營造一個和善、平凡，喜愛孩子的老人形象，喜歡在大街上給孩子買玩具買糖吃，喜歡去俱樂部打網球玩紙牌。這時他所居住的地方是一棟帶有美麗花園的房子，這與他的外在形象十分符合，在我們的認知中，花園洋房意味著財富與地位，在西方亦是如此，但是托德剛搬來這里時，這座花園野草叢生，“植物個個枯萎凋零，長滿真菌和黑斑”（《時間箭》，21），但經過他多年的悉心照料，花園變成了一座開滿郁金香和玫瑰的天堂。無論是他自身或花園都是花費了極大的努力才得以維持下去。《時間箭》中這樣描寫了托德第一次搬進花園洋房時的景象：“在我們搬家那天……它吸進去為止。”（《時間箭》，21）而巧合的是，托德死前病發之處也正是在此座花園之中，由此可見，這座花園在晚年的托德心中具有至高無上的天堂般的地位，同時美麗花園的空間意象也象征著托德在和平時期的善良面，他的人格之一，使用這種空間表征法，使花園之美與托德另一面丑惡行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也正是托德對善與美的向往。

三、結語

馬丁·艾米斯《時間箭》在所有描寫納粹的文本中顯得獨樹一幟，為讀者開啟了驚人而深刻的眼界，也觸發了現代人對人性本質的思考，這部作品通過嚴密的時間邏輯以及生動的空間書寫的兩個維度使整個文本的層次更加豐富，人物也更加有血有肉，在精湛的藝術手法的編織下，馬丁很好向我們詮釋了何為罪行的本質。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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