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輪驅動破局家族信托

焉靖文

家族信托產品正在成為很多高凈值客戶進行財富傳承時的選擇，但與國外相比，國內市場對家族信托產品的接受度及產品本身的發展程度并不高。獨立的法律事務代理機構與金融機構的合作是家族信托破局的關鍵。

自2012年平安信托發布國內第一款家族信托產品至今，國內有7家金融機構曾發布家族信托產品。無論這些信托產品問世時的市場關注度是高是低，信托發布機構影響力是大是小，從近3年的運行情況來看，客戶的接受程度并不高。這其中有市場接受度的原因，也有信托登記制度缺失等原因，但首要原因還是來自于產品設計者本身。

IWMA國際財富管理協會財富傳承與法律分會會長陳凱在接受本刊記者專訪時指出，家族信托中的事務性管理要多于資產管理，而現在的家族信托產品無一例外地試圖將事務性的管理放在本金融機構內來完成，或者是聲稱代理律師提供相關的服務，但實際上客戶卻得不到這方面的實質性服務。“這類事務性管理應該通過其他專業委托機構特別是法律服務機構來完成。”陳凱說，家族信托中法律事務性服務不是顧問性的服務，而是應該與資產管理服務并重，因此，事務性管理不應該放在金融機構內部來完成。他認為主要緣于以下4個原因。

第一，事務性管理與金融機構的戰略目標不一致。“錢生錢”是金融機構的目標，事務性管理在金融機構內部進行會導致決策成本高，讓金融機構的管理架構、團隊不堪重負。第二，金融機構的決策鏈較長，無法將服務產品化，如果由金融機構來做事務性管理，在決策上會遇到根本性障礙。第三，金融機構人員流動性大大超過律師行業，客戶在處理家族信托事務時，很多服務內容是私密的，客戶希望得到的服務是有延續性的，不希望自己的私密檔案在客戶經理之間或者金融機構各層決策部門間傳遞，私密性、穩定性、持續性的服務需求，專業的法律服務機構比金融機構更容易提供給客戶。第四，如果客戶將事務性和財務性需求都交給金融機構，邏輯上的道德風險是難以避免的。

陳凱說：“金融機構不要指望所有的家族信托服務都能在本機構內完成，要建立以法律規劃為核心的家族信托，讓事務性服務在獨立于金融機構之外的專業法律服務機構完成。事務性管理和資產管理雙輪驅動，隔離運作、協同運作才是家族信托破局之法。”

但陳凱同時指出，事務性管理交給律師事務所也存在一定問題。客戶和為自己服務的律師團隊的黏性要比和律所高得多，如果一個團隊跳槽到另一家事務所，那么客戶多數會被帶走。而家族信托合同是客戶與律所簽訂的，如果在合同期限內律師團隊跳槽，客戶很難實現和當前律所解除合同，再和另一家律所重新簽訂合同。

金融機構和律所似乎都難以克服家族信托破局的障礙，而陳凱牽頭推動的中華遺囑庫將為家族信托破局提供一種可能性。陳凱介紹，中華遺囑庫是一個社會組織，它的持續性毋庸置疑，集合了這個領域的頂尖律師、專家的力量，其內部擁有比較成熟的協調機制，吸納行業的專業律師來解決持續性服務的問題。未來，陳凱希望中國遺囑庫能與金融機構攜手完成國內家族信托的破局，讓客戶通過家族信托實現實質性的事務性管理和資產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