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陸正蘭,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教授。主要從事藝術學理論、詩詞及性別文化研究。出版學術著作有《歌詞學》、《世界好聲音:英語歌曲24名家》,翻譯著作《音樂符號》、《音樂-媒介-符號》。陸正蘭老師所著的《歌曲與性別-中國當代流行音樂研究》一書,分內外篇,共十二章:分別從歌曲的文本性別和文化性別,闡述了當代歌曲中特殊的性別性。性別性是人為與意的區分,在流行歌曲文化中最為體現。且在中國當代文化版圖上,流行歌曲是一個特殊的,既活躍又繁豐的性別文化場域。陸正蘭老師認為,從流行歌曲性別意義特殊的生成和傳播機制出發,其獨有的性別性理論尤為重要。“流行”推動著歌曲的發展,也推動著人類的進步。
【關鍵詞】性別性;流行歌曲;排行榜;自我矮化;中國風
本書研究對象是中國當代流行歌曲,作者通過選取有n個重大意義的音樂網站排行榜歌曲,作為其研究對象。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流行歌曲”作為一個音樂范疇進入研究者視野,隨著對“流行歌曲”定義的展開,理論界和文化界對其關注程度與日俱增,特別是近二十年:中國流行歌曲在文化產業的覆蓋力和影響力超過以往年代。相比之下,性別研究的成果很少,起因于性別研究進入歌曲視野較晚。當代流行歌曲的性別研究,大部分屬于傳媒學和社會學。由于歌詞對一首歌曲的文化意義起決定性作用,因此出現了很多從當代歌詞進入性別研究的論文。
內篇
“歌”是一種呼應交流的方式:情感呼應,是歌曲中最本質的結構特征。據研究調查發現,情歌在每個時代歌曲題材中都占據了多數。博古至今,均有多數詩詞描述男女情愛。在《詩經》中,“風詩”占總書的52%,其中涉及性愛婚姻主題的歌均占“風詩”的80%,今日甘肅的“花兒會”、瑤族的“耍歌堂”也都是對歌傳情。在任何歌曲中,“興”是尤為重要的,作為整首歌的開篇之句,受到歷代論學者的重視。朱熹在《詩經集傳.關雎注》中就曾指出,“興”的位置十分重要,只有確立興句,才可前后呼應;若不在章首,絕不可稱之為興。“興”是一種特殊的“呼”,分為五種關聯方式,共兩組:一組是不相關,包括語音興呼、觸物興呼;另一組是相關,包括寫景興呼、比喻興呼。唯獨曲式興呼介于兩組之間,可有關聯也可無關聯。簡單來講,歌詞文本結構呼應,是歌詞內部之間的呼應關系;歌詞文本內部性別結構,存在于詞與詞之間,句行與句行之間,段與段之間,構成一種由小到大的順序遞增結構,即呼應既是歌詞的骨架,又是歌詞的文本與識體。
歌詞呼應音樂,包含性別呼喚。例如:進行曲等慷慨激昂的歌曲在很大程度上要求男性氣質的音樂。而搖籃曲則會要求更多的女性氣質。這種自然分工是不可避免的。由此可見,歌曲的類型,很自然的將歌曲分為男歌和女歌。
顧名思義,適合男性演唱的歌稱為男歌。適合女性演唱,并意圖讓女性演唱的歌稱為女歌。男歌分為顯形男歌和隱形男歌。前者在歌題上就可判別出來。男女間歌,指的是男女對唱的歌曲,通過演唱進行一種性別操演。另外兩種歌曲形式分別為跨性別歌和無性別歌。前者是一種男性和女性歌眾可以互換性別進行傳唱的歌曲形式,后者,在表面上則看不出性別,也可供任何人歌唱。由此看見,歌曲的文本性別性,復雜卻十分重要。無論是哪種類型的歌曲,只要作為歌曲被演唱出來,均可令聽眾感受到歌曲發送者傳遞給接受者的情感。而歌曲中各種人稱代詞的含意也會因人稱出現順序而發生改變。歌曲具有“歌唱言說”的的表意方式,分為敘事和敘情,但兩者結合為“言說”。在“言說主體”中,隱含言說者作為第一層主體,即隱含在文本中的擬人格形象,是作品價值觀的擬人格體現,“講述主體”是歌曲的第二層主體,該主體較為明顯,是歌曲的言說者。第三個主體為行動主體,即故事和情感中的人物。
歌曲中的一則廣告,一幅畫都作為一個文本來表達意義,而文本本身具有社會性的身份。它是“個人聲音”相對的“社會聲音”。歌曲的交流在很大范圍內是性別之間的交流,因此其身份構建過程非常復雜。同時,也是影響到歌眾的理解與接受。這一點將在外篇展開來講述。
外篇
歌曲的生產與傳播共分為五個基本環節:歌詞-音樂-表演-媒介-傳唱。每個環節都有各自的主體,歌曲在主體中傳播并以此將眾多主體連接起來。在一首歌的文本創作中,分為曲詞形式和歌詞形式,由此構建了歌曲的文本符號形式特征,也含著歌曲文本的創作性別意圖。它只是詞作者給予所作歌詞之間文本的身份,它不一定同作者的生理性別一致。
例如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作者會使用“性別面具”。在中國古代,詞作者經過多樣化處理可以使歌曲文本性別呈現各種細膩的變易,而當代流行文化的體制都使文本中性別角色更加定型化。歌曲眾創造的文本有很多,這種文本作為一種有力的“形式”符碼,除了本身的表達的意義之外,還表達對各類事件的評判。
陸正蘭老師舉例將中國與西方的流行歌曲進行了比較,發現在其性別研究的深度和廣度上,兩學界相差很大差異。中國歌曲以抒情為主,敘事歌詞很少,但這不等于沒有廣義的敘述性。只是其數量少,且與抒情混雜,難以發現。現如今,隨著歌曲創作的多元化發展,敘述成分越來越顯露。敘述分為人素,時素與地素,歌曲借三要素與表現對象建立關系,且敘述與抒情本身有一種性別差異。敘述是借用事件來曲折地表現,在表意程度上比較復雜。
在古代,女性缺乏言說權,被稱為“美”的這種審美標準都是男性眼中的女性標準,但“女性”和“美”并不是兩個互相包含的范疇。女性常會出現自我矮化現象,如在女歌中的自我物化,把自己比喻成男性占有并使用的器物;又如女性將個人塑造成男性關注的最大符號資本,也稱主體自限。并且經過數千年傳統性別文化的影響,導性女性節節退讓,主體自我意識喪失。并且至今,女性依舊頻頻弱者情感,這也從反面證明了愛情在當今社會性別心理的嚴重變形。若不解決自我身份問題,女性將依然呈自我矮化現象。在當今社會復雜的語境中,性別關系的走向成為當代文化發展的重要問題。
在愛情歌曲中,“男歌”的情感焦慮比女歌多,女歌大多體現在付出沒有回報的苦惱與怨恨,而男性則體現其無法遮掩的強烈占有欲。
流行歌曲的另一種特殊的體裁是搖滾音樂。自80年代開始出現搖滾歌曲,其文本是男歌;到了20世紀90年代,其開始出現陰柔化轉向,男性氣質也漸而消融成一般情歌。21世紀初,搖滾性別間歌開始出現,建立了超越情歌的搖滾文化范式。
現如今,流行起一般“中國風”文化,并且成功地投合了當今中國社會很多人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懷念。這一現象表面上只是娛樂行為,背后卻折射出當今中國女性性別出色回歸傳統保守價值的隱秘心理。
了解了陸正蘭老師所著的這本書,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性別”并非是一個不重要,不值得探討的課題。人類對理想的性別關系的向往,只是對合理的性別倫理道德渴求的一種。在流行文化中,歌曲是傳遞人類內心,情感最直接,最靈敏的方式,也是人與社會交流,融合的重要渠道。而歌曲又與性別性息息相關。性別性最明顯的,抑或最復雜的都是歌曲,這種最基本的情感表達,作為人類不斷認識自我情感的鏡子,對把握當代性別文化的發展極其重要。而流行歌曲是一種性別實踐性最強的藝術,流行歌曲來自于大眾,“大眾”即“我們”;流行歌曲作為大眾普遍認同的方式與歌曲類型,推動著人類的發展文明的過程。
作者簡介:張明君,女,現為德州學院音樂表演系 2012級4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