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最早最大的皇家園陵——金陵

張娟娟

老北京的“燕京八景”中有“道陵蒼茫”一景，指的是位于房山的金陵。如今，其余七景風采依舊，而“道陵蒼茫”卻很少有人知道了。房山區檔案館藏有有關金陵的圖片和資料，可供研究者查閱利用。

金陵位于北京房山區車廠村，是金代皇帝和宗室諸王的陵寢，是北京地區年代最早、規模最大的帝王陵。金陵規模相當龐大，主要分布在大房山東麓的九龍山、鳳凰山、三盆山鹿門峪（十字寺溝）——長溝峪一帶。據資料記載，金陵東界相當于現在的霧（嵐）山，南界為黃山店溝，西界為貓耳山背側的南窖水峪，北側由紅煤場沿大石河東來。在萬佛堂的孔水洞內有金代所刻“山陵北垂”的銘文。現在往往把九龍山下的金太祖陵稱為金陵，其實這只是整個金陵的一小部分。

金代帝王陵寢原在東北上京會寧府（今黑龍江省阿城市）。貞元元年（1153），海陵王完顏亮遷都于燕（今北京），改稱中都。為了保證遷都的效果，達到長久目的，海陵王決定將原在黑龍江阿城的祖陵遷至北京。海陵王派司天臺的官員在北京尋找風水寶地，最終選定北京西南大房山。貞元三年（1155），通過半年時間，前后三次遷陵，基本上奠定了金陵的基礎。

大房山北端云峰山又稱九龍山，當地百姓稱之為“皇陵尖”。九龍山的九條山脊奔騰而下，環抱著村北圓形臺地，就是金陵主區。金陵陵園以九龍山為主峰，向兩翼展開。背靠九龍山是玄武，九龍山北接連泉頂，有“行龍”痕跡，又低于連泉頂，符合堪輿學“玄武垂首”之說；兩側山體“左輔右弼”，左邊的一座山包是“青龍入海”，右側的是“虎踞山林”；南端絕壁呈天然“影壁”，風水學稱為“案山”，中央有凹陷，堪輿學附會為皇帝批閱奏折休息擱筆之處；九龍山西北側山谷有泉水涌出，向東南流入案山間被人工挖成的一道暗渠，也就是“朱雀起舞”之說。金陵的主陵——太祖陵（睿陵），就坐落在九龍山主脈與“影壁山”凹陷處的羅盤子午線上，兩側依山而葬的是完顏家族的子子孫孫，像依山布列成一個“金”字。“三山環抱，二水分流”，金陵的“風水”非常符合堪輿之說，是風水界的教科書。

金陵主要分為三個等級：帝陵陵區，埋葬后妃的坤厚陵，和葬有皇子及重要大臣的“諸王兆域”。金陵共建有17座帝陵，大金國立國前的始祖以下十帝均遷葬于大房山陵；大金國九帝除宣宗葬汴京（河南開封）、哀宗葬蔡州（河南汝南縣）外，太祖至衛紹王七帝均葬于大房山陵，海陵王、衛紹王兩位皇帝死后被削去帝號，故葬所無陵號；大金追封的四帝中有三位也葬于大房山陵。坤厚陵是房山唯一的一座后妃陵，目前可以確定的葬于大房山的后妃有23位。除了安葬皇帝，完顏氏宗室諸王有許多也葬在大房山陵，形成了帝陵區和王陵區，九龍山陵區和鳳凰山陵區乃是帝陵區，王陵區是鹿門峪一帶的諸王兆域，葬于鹿門峪有文獻可考的有三位：梁王完顏宗弼、榮王完顏爽、宿王矧思阿補，此外海陵太子光英也葬于大房山諸王兆域。當年整個金皇陵氣勢恢宏，面積達60平方公里，比現存已知世界最大的帝陵墓葬群明十三陵，還要大上20平方公里。

周口店的云峰寺村，曾是金朝前來拜謁金陵的王公大臣們駐蹕之處，官員們需在此沐浴更衣，然后才能進入陵區拜祭。在明天啟之前，金陵一直受到保護和祭祀。明朝末期，女真后裔滿族一如其先輩勢不可擋，連創明軍，明主朱由校惑于風水之說，認為是滿人的祖陵大房山王氣太盛的緣故，于是，天啟元年（1621）罷祭祀，天啟二年（1622）毀陵墓、斷龍脈、林立關帝廟以鎮之，金陵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滿清入關后，順治三年（1646），第一次修復太祖、世宗二陵。乾隆十六年（1751），再次修繕金太祖、世宗陵。清末民初，兵劫匪禍，僅存的睿陵、興陵再次遭到掘盜摧毀。

金陵是中國歷史上為數不多的少數民族皇陵，遺址周邊，金代的碎磚亂瓦俯拾即是。北京市文物部門對金陵的考古調查和試發掘，最早從1985年開始。20世紀80年代末，考古專家在主陵區內距現存清代大寶頂遺跡前約15米處，發現有一個巨型石坑，當時被定名為祭祀坑；2001年春，北京市文物部門對金陵遺址進行了考古調查；2002年春，對金陵祭祀坑遺址進行清理發掘；2006年，金陵被認定為全國文物保護單位，經過修繕，已初步恢復了一些景觀。截至目前，在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睿陵內發現四具棺槨，完顏阿骨打的龍槨已殘毀，僅保留槨蓋和東壁擋板，還在該陵寢遺址區內清理出金絲冠、銅柄鐵劍、石枕、磁州窯龍鳳罐及金“泰和”銅錢等。金陵對于研究金代帝王陵寢制度，女真族政治、經濟、文化和中國歷史都有十分重要的學術價值。目前，當地政府正在向有關部門申請資金對金陵進行進一步保護，創造條件將金陵盡快開放，把多樣的周口店文化展示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