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轉型的演化機理及路徑選擇

馮克亮

摘要：經濟轉型是時下用的較多的一個術語，包括體制轉型和結構轉型，當前更多是指包括技術結構調整、產品結構調整、產業結構調整和區域布局結構調整等的經濟結構轉型。在我國的經濟轉型中，政府一般起主導作用。上級政府與下級政府的博弈，對經濟轉型的效率、成敗影響重大，文章以一個簡化的博弈模型，介紹了經濟轉型的演化機理。以淮南市為例，探討經濟轉型的路徑對整個安徽省的經濟轉型具有重大的借鑒作用。

關鍵詞：經濟轉型；博弈；轉型路徑

一、引言

蘇聯經濟學家布哈林在研究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向社會主義的計劃經濟轉型過程中，首先使用了“經濟轉型”的概念。按照這個概念，經濟轉型主要是指一個國家的經濟結構和經濟制度在特定時期內發生的根本變化。保建云提出了計劃經濟制度效率遞減假說，認為我國從計劃經濟轉型為市場經濟是一個自然的歷史演進過程。經濟轉型，如果按照狀態劃分，可以分為體制轉型和結構轉型。我國從1949年建國時的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到改革開放后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制度屬于體制轉型，這次經濟轉型取得了巨大成功。就結構轉型而言，吳春鶯、徐建中認為資源型城市政府與企業間存在功能錯位，這種“二元性” 的城市與企業關系會形成城市畸形的經濟結構，造成價值的雙向流失和效益轉移。在經濟結構轉型過程中，發展戰略轉型、增長方式轉型成為經濟轉型的重點，許多學者認識到了政府的作用，但經濟轉型與政府作用的內在機理卻很少有人研究。

二、經濟轉型的演化機理

對于經濟轉型而言，困難之處在于轉型過程中會產生大量沉淀成本。沉淀成本可以是原有投資成本無法通過出售或轉移得到補償的部分，包括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兩個方面。這種沉淀成本以及與之緊密相關的資產專用性，導致套牢問題大量存在。在經濟轉型過程中，由于沉淀成本的存在，下級政府在執行上級政府制定的政策時，有可能會偏離初始的政策目標，導致轉型的低效率，甚至失敗。下面用一個博弈模型來說明這個演化過程。

假設上級政府對下級政府轉型投入用資金x表示，全部用于地方經濟轉型，產生的效用為y=y（x），為簡化分析，我們這里構造線性函數：E=αx（α≥1，為資金用于經濟轉型的促成效用系數），在經濟轉型中，上級政府可以分享的效用用y1表示，y1=θαx，（0≤θ≤1），下級政府分享的效用用表示，y2=（1-θ）αx。下級政府實際使用的轉型資金為：z=（1-λ）（0≤λ≤1，λ是違規使用轉型資金的比例系數） 。如果λ=0，表示下級政府盡職盡責，如果λ≠0，則下級政府進行了違規操作。假設下級政府是理性的，其違規使用的資金全部用于發展地方經濟，產生的效用為：E=βλx（β≥1，β為資金用于其他建設方面的效用系數）。若下級政府違規操作，且上級政府不監督，則下級政府的效用為（1-θ）（1-λ）αx+βλx，而上級政府不僅喪失了λx的效用，同時有可能產生遺留問題，會額外增加處理費用。假設損失與違規金額成正比，記為kλx，則上級政府的效用為θ（1-λ）αx-kλx；下級政府違規操作，上級政府進行監督且不成功，則下級政府的效用（1-θ）（1-λ）αx+βλx，而上級政府的效用為（1-θ）（1-λ）αx-kλx-A，其中A為監督成本。如果下級政府違規操作，上級政府監督且發現違規，則對下級政府處以違規資金倍的罰款，則下級政府的效用為（1-θ）（1-λ）αx-（n-1）βλx，上級政府效用為θ（1-λ）αx+nαλx-A。

若下級政府正常工作，上級政府不監督，則下級政府效用為（1-θ）αx，上級政府效用為θαx。下級政府正常工作，上級政府監督，則下級政府效用為（1-θ）αx，上級政府效用為θαx-A，設P1為下級政府進行違規活動概率，P2為上級政府監督的概率，P3為上級政府監督且發現違規的概率。在給定下級政府違規操作概率P1的情況下，上級政府進行監督和不進行監督的預期收入分別用E1、E2來表示，則：

E1=P1P3[θ（1-λ）αx+nαλx-A]+P1（1-P3）[θ（1-λ）αx-kλx-A]+（1-P1）（θαx-A） E2=P1[θ（1-λ）αx-kλx]+（1-P1）θαx，令E1=E2，即上級政府在監督和不監督的預期效用無差異時達到博弈均衡，則地方政府進行違規活動的最優概率為P1=。在給定上級政府監督的概率P2的情況下，下級政府違規操作的預期收人E3和正常工作的預期收人E4分別為：E3=P2P3[（1-θ）（1-λ）αx-（n-1）βλx]+P2（1-P3）[（1-θ）（1-λ）αx+βλx]+（1-P2）[（1-θ）（1-λ）αx+βλx] E4=（1-θ）αx，令E3=E4，即當下級政府違規操作的預期收入和正常工作的預期收入無差異時，可得博弈均衡時上級政府進行監督的最優概P2=，最后，得到納什均衡解為：P1*=，P2*=。如果下級政府選擇以概率P1>P1*進行違規操作，上級政府的最優選擇就是監督，反之，就不監督；如果下級政府選擇以概率P1=P1*進行違規操作，隨機地選擇監督或者不監督就是上級政府的最優選擇。由于=-≤0，下級政府違規的概率伴隨轉型的效用違規使用系數的減少而增大，即挪用小額的違規資金發生的概率大于挪用大額違規資金的概率，說明在僥幸心理的驅使下，下級政府會挪用小額違規資金。根據混合戰略納什均衡條件P1*=，違規操作時，下級政府采取最優概率P1*同監督成本A成正比，同P3成反比，且是n的減函數，設法降低上級政府監督成本A，提高對下級政府的懲罰系數n，提高對違規活動的發現概率P3，能有效地降低下級政府進行違規活動的次數。如果上級政府以P3>P2*的概率進行監督，下級政府的最優選擇是正常工作，反之則進行違規操作；若上級政府以P2>P2*的概率進行監督，那么下級政府將隨機選擇違規或不違規。由于=>0，上級政府監督的概率會隨下級政府的資金用于非轉型項目所產生效用系數的增大而增大，說明經濟越不發達、越需要資金發展的地方，上級政府越要加強監督。在混合戰略納什均衡條件P*2=中，上級政府監督的最優概率與P3、n成反比，因此，提高對下級政府的懲罰系數n，提高對違規活動的發現效率P3，能降低上級政府的監督頻度。本文建立的博弈模型分析的是一次性靜態博弈，在實際生活中上級政府與下級政府是互動的，在不斷的重復博弈中他們會不斷地趨向理性化，并不斷優化各自的行動策略。

三、淮南經濟轉型的背景

（一）經濟結構失衡

淮南市的經濟發展過分依賴煤炭資源的開采，原煤的再加工、深加工程度低，煤炭的單位產值不高。電力工業、煤化工和煤炭開采業一直以來就是淮南的主導產業，其設備陳舊落后、產品科技含量低、產業鏈條短、產業結構單一、布局不合理，經濟發展受煤炭開采量、環保問題、市場行情影響較大，抗風險能力較弱。淮南新興產業發展滯后，過度依賴資源型產業的格局尚未扭轉，接續替代產業尚待開發，三大支柱產業按照循環經濟、清潔生產、綠色生產和可持續發展的理念進行更新改造的任務繁重。

（二）環境污染嚴重

隨著原煤的高強度開采，導致大量地表塌陷，大片植被毀壞。根據淮南市“十二五”環境保護規劃提供的數據，淮南市2010年塌陷面積達到16825公頃，預計到2015年，礦區沉陷面積將達29734公頃，積水區面積約16534公頃，對淮南水系造成了嚴重污染。調查顯示，多處塌陷區水域水質屬于V類或IV類。環保部南京環境科學研究所2011年出具的數據表明，2010年，淮南市廢氣排放總量比2005年增加2.3倍，達到24378444萬標立方米；污廢水排放了13047萬噸，全市固體廢物產生量2439萬噸，較2005年增加213%。

（三）沉陷區治理問題突出

淮南市作為全國13個億噸煤基地之一，隨著煤炭資源開采規模不斷擴大，礦區塌陷面積、粉煤灰堆場等也在迅速擴大。直接后果是農業的耕地面積逐年減少， 農民居住和就業形勢嚴峻，農民的生活受到巨大影響，“三農問題”十分突出。幾十年來，淮南礦區形成了各類棚戶區有76處，舊危房總量達到6.7萬戶， 2012年，鳳臺縣、潘集區和八公山區共搬遷1. 5萬多人。截至2010年，全市共投入環境修復資金27. 5億元，搬遷資金52億元。淮南市沉陷區治理將面臨土地種植面積逐年減小、環境污染、農民失業等眾多社會問題。

四、淮南經濟轉型的路徑選擇

（一）因地制宜，打造產業集群價值鏈，發展循環經濟

淮南因礦建市，經濟轉型要撇開煤炭的生產、加工在短期內不可能，也不現實。為了減少污染，實現可持續發展，要發展循環經濟，實現“資源-產品-再生資源”的物質循環；要整合資源，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實現煤炭集約化生產。煤炭生產過程中會產生煤矸石，粉煤灰，瓦斯等許多“廢棄物”，處理時如果采取填埋，直接排放，露天堆放等辦法，會導致環境嚴重污染。粉煤灰、煤矸石、爐渣等廢棄物經過加工可以作為生產水泥的工業原料；瓦斯氣體可以通過專門的輸送管道，供居民作為燃氣使用，在為當地居民生活提供清潔能源的同時，還減輕了瓦斯直接排放造成的環境負擔。瓦斯還可以用來發電，目前淮南有7座瓦斯發電站，每年貢獻的發電量超過5000萬千瓦時。在今后的產業轉型過程中，淮南市還應進一歩加大科研投入，開展對煤層氣、粉煤灰等綜合利用工作，加強對煤炭生產伴生物的處理利用，盡快形成的廢棄物處理產業化、規模化，為未來建設低碳城市、生態城市、宜居城市打好基礎。

（二）依托當地要素稟賦，充分發揮比較優勢，建立新興產業

淮南地處江淮平原，人口密集，人力資本充足，土地租金成本低廉、勞動力價格便宜，利用這些資源稟賦優勢，完全可以形成新的產業增長支撐點，帶動相關產業發展，促進產業結構多元化。淮南地理位置優越，勞動力成本低，在承接長三角地區的產業轉移時，可以大力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利用現有的電子產品組裝行業發展的基礎，加入手機、電腦等電子產品產業鏈條上的加工組裝環節，吸納域內大量剩余勞動力。還可以發揮產學研對相關產業的支撐作用，利用人力資源要素、資本要素、技術要素的靈活配置，以招商引資為橋梁，引進相關新興產業企業，引進先進科技、人才、設備，通過自主創新，提高產品制作工藝、技術水平、管理水平，不但能增加產品的附加值，還能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推動區域經濟增長。

（三）利用淮南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促進產業轉型

2013 年，淮南經濟開發區成功升級為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成為皖北地區唯一的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開發區共引進了多家工業企業，涵蓋生物醫藥、光纖電子、機械裝備等六大產業門類。入駐的央企有國瑞藥業、中鹽集團等醫藥化工企業，還有陜汽重卡、鄭州煤機、北新建材、凱盛重工等機械裝備企業。開發區在主導傳統產業發展的同時，新能源、新材料、節能環保等一大批新興產業也在快速崛起。淮南經濟技術開發區還成功引入世界500強企業的國際煤機巨頭——美國卡特彼勒，建立了省煤機產業示范基地，是安徽省為數不多的戰略性新興工業化產業基地之一。經濟技術開發區作為淮南經濟結構調整的平臺，對促進經濟轉型發展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區內正大力發展總部經濟、房地產、現代物流、汽車商貿和商貿服務等現代服務業，不僅對淮南經濟轉型發展具有戰略支撐作用，對振興皖北也有重要的輻射作用。

（四）開發旅游資源，發展低碳經濟

發揮政府主導作用，打破瓶頸，大力發展低碳經濟，是淮南市經濟轉型的重要途徑。隨著人們收入水平的提高，閑暇時出門旅游成為當下比較流行的生活方式。旅游業是典型的綠色產業，發展旅游業對地方經濟具有巨大的推動作用。淮南市現有4A級景區4個，3A級景區一個，旅游資源豐富，大力發展旅游業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淮南文化底蘊厚重，源遠流長，其中豆腐文化彰顯著淮南獨特的城市內涵，許多人對美味的八公山豆制品印象深刻，淮南王劉安被認為是中國豆腐的始祖，每年在淮南舉行的豆腐文化節更是享譽海內外。花鼓燈被譽為東方芭蕾，古老的花鼓燈文化彰顯了淮河流域文化的獨特魅力。淮南市應設立發展旅游的專項資金，大力推進旅游軟件和硬件建設。加快建設國家森林公園上窯景區、國家地質公園八公山景區和獨具宗教民俗特色的茅仙洞景區，創建旅游品牌，努力成為皖北最佳旅游目的地，把旅游業打造成淮南新的經濟增長極。

參考文獻：

[1]保建云.經濟轉型的自然過程與政治控制—理論假說及其對經濟轉型方式與績效差異的一個新的經濟解釋[J].制度經濟學開究，2006（03）.

[2]吳春鶯，徐建中.基于布氏理論的資源型城市轉型問題[J].商業時代，2006 （08）.

[3]宋冬林，湯吉軍.沉淀成本與資源型城市轉型分析[J].中國工業經濟，2004 （06）.

[4]楊振超.淮南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戰略轉型研究[D].中南大學，2010.

[5]林毅夫.繁榮的求索[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

基金項目：安徽省高校省級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sk2013B461）。

（作者單位：淮南師范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