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周立波與80后王自健

藝曦

壓力越來越大，空間越來越逼仄，那些與社會最戚戚相關、最敏感、最苦逼、最苦悶的日常，在鎂光燈下，正成為脫口秀的素材。周立波和王自健，代表段子時代人的兩個階段：你可以把人生當做段子，他就把段子當做人生。

“戲子”周立波：

把人生過成段子

周立波是個混子。

他14歲便進入上海滑稽劇團，師從上海曲藝界元老周柏春。由于他的表演風格獨樹一幟，曾在上世紀80年代末的上海灘紅極一時。劇作家沙葉新說：諷刺是喜劇的靈魂，沒有諷刺，只能是笑笑罷了。當他聽說上海灘出了個敢開政治玩笑的滑稽演員，略略生疑：“怎么可能是上海？”

后來他去做生意，真正成名已經(jīng)是2007年。后來，他出了本書叫做《詼詞典》。書名里“詞典”的說法固然有玩笑色彩，其并非嚴格意義上的工具書，但這本書也確實透露出，周立波想通過打撈海派方言的文化密碼來傳承海派文化的“野心”。

他的歷史始終繞不開前妻和前岳父：周立波與前妻張潔屬于“姐弟戀”，張潔的父親一直反對兩人交往，1990年的某一天，張潔父親找周立波談話攤牌，兩人發(fā)生口角，周立波失手將張潔父親的眼睛弄瞎了，吃官司坐了205天牢。

不過后來張潔還是矢志不渝，嫁給了周立波。2012年，兩人離婚，不久周立波與“富婆”胡潔結(jié)婚。前后兩任妻子名字中都有個“潔”字，或許是天意。

2010年12月18日，周立波和胡潔在上海舉行婚禮，楊瀾和高原擔任司儀，陳國慶、吳征、李戡、程雷、黃曉明、任賢齊到場，證婚人則是星云大師。

他的自信來源于一個中年人的視野與自信，把題材往外延伸到整個中國，那么每期的內(nèi)容會更加的新鮮。于是，在《壹周立波秀》里，從重慶打黑、房市樓市的跌跌漲漲、奧巴馬訪華，到與春節(jié)有關的話題，如年夜飯、春晚、送禮，再到如今的貪官、暴富、地溝油、網(wǎng)絡流行語，社會始終是周立波最豐富的靈感源泉。

從《笑侃三十年》到《笑侃大上海》再到《我為財狂》，“海派清口”始終保持著一個中年人的“腔調(diào)”：嬉笑怒罵之外，更多的是冷酷的智慧。

不論是否罵得過于慘烈刻薄，周立波始終為上海奏響“滑稽中的交響樂”：“沒有智慧的滑稽只能與庸俗為伍，被人鄙視亦在情理之中。”為了更大程度地爭取觀眾，周立波的“海派清口”總有近七成的普通話，他甚至表示不排除以后用英文演出的可能，“這并不影響我的海派特質(zhì)，我的語言結(jié)構(gòu)和思維邏輯是根植于上海的，正如莎士比亞被翻譯成任何語言他還是莎士比亞。”

余秋雨贊周立波為“100年出一個的奇才”，更多觀眾認為他只是個“活寶”，而他自己則說自己是“上海人民的小菜”。

80后的精神內(nèi)核：

段子太多，需要態(tài)度

王自健貌似周立波的影子。

《壹周立波秀》結(jié)束之后，東方衛(wèi)視起用年輕的王自健挑大梁，打造《今晚，80后脫口秀》。談起周立波，王自健說：“何時何地，我罵周立波都是應該的，因為他罵過我?guī)煾浮Ｄ懔R我們家大人了，我不揍你已經(jīng)是很給你保鏢面子了。”

雖然互相鄙視，兩人還是有諸多相似之處，王自健更是一個年輕版的周立波。

相對于周立波，王自健表達出了屬于80后一代人的時代痕跡。2012年5月13日，《今晚，80后脫口秀》首秀，他便吐槽“80后”面對的“困境”：“我剛賺到錢的時候，為了圓自己一個汽車夢，我節(jié)衣縮食，不去唱歌，不去交女朋友，不出去玩，不吃肉，五年的時間，我攢夠了十萬塊錢，買了一輛私家車，結(jié)果那個時候油價已經(jīng)漲了好多倍了，我才幡然醒悟，我可能還要再節(jié)衣縮食一段時間，才能加起一箱油。”

1984年出生的王自健是北京第二班相聲大會的創(chuàng)始人，在他眼中，北京這些體制外的相聲團體，以知名度排序，德云社、嘻哈包袱鋪，然后就輪到第二班了。

在王自健備受推崇的段子《歪唱太平歌詞》里，卡扎菲、薩達姆、奧巴馬、薩科齊、藥家鑫依次登場，搖號買車和汽油漲價穿插其中。

他說起公共事件：“對今天出的這么些事，我沒有那么大能量。我能提出問題，我能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我卻沒有解決問題的實力。而且我也不覺得真正有解決問題實力的人，他們是想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的。只是因為問題解決了，他們就有問題了。”

他在思索，80后的脫口秀需要什么精神內(nèi)核？80后已然是社會的中流砥柱，自由一代、叛逆一代、理想的一代，當標簽加注在他們身上，思考、感觸需要更深刻也更有態(tài)度。所以當《今晚，80后脫口秀》提煉80后困境成高級幽默之時，王自健想讓大家去笑去思考。

節(jié)目播出后，觀眾反映“出乎預料地好”，由此確定了“80后脫口秀”的固定模式：每期一個80后關心的話題+情景短劇+表演嘉賓演唱，話題包括相親、代溝、教育等等，他在節(jié)目中吐糟80后的生活苦悶，讓無奈變成笑料。

把苦悶變成“幽默”需要“天分”，但王自健認為作為一個段子手不能造假，“首先素材不能造謠，謠言對社會的傷害力太大。”王自健的很多段子都親自考證，一開始他的微博成為信訪辦，每天都有很多年輕人跟自己吐槽哪里的墻拆了，讓他諷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