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PX共識”在爆炸中瓦解

舒天烈

雖然傷亡情況不算嚴重，但這卻是一次震動輿論的爆炸事件。4月6日，福建漳州古雷騰龍芳烴項目發生爆炸。濃煙與巨響，再次觸動了公眾對PX等大化工項目的敏感神經。

事故具體情況尚未披露，但可以確定的是，有事故就是有漏洞。況且，古雷的PX項目出事并非首次。2013年7月30日，該項目一條尚未投用的加氫裂化管線在充入氫氣測試壓力時，發生焊縫開裂閃燃事故。此次再次發生安全事故，真應了當時《人民日報》一篇評論中的提醒——萬幸，但不能僥幸。在安全生產中，任何一個小漏洞，都可能讓結果難以收拾。唯有一萬個小心，才能有萬無一失的萬幸。

何況，這還是一度成為輿論焦點的PX項目。前幾年，從廈門、寧波，到昆明、茂名，PX項目不斷遭遇民意阻擊。曾經在討論中，反復被引用的例子就是古雷的PX項目。當地為了讓項目落地而做的“過細的群眾工作”，甚至被稱為“古雷模式”。這樣一個“明星項目”遇到問題，無疑會給很多反對PX者以口實，那些持“PX無害說”者的尷尬，同樣可想而知。

其實，PX項目爭議的背后，除了權利觀念、環保意識的高漲，更有信任的缺失。在目睹過松花江中的油桶、山西臨汾的潰壩、南京鬧市的爆炸后，難免會讓人心有余悸。在這樣的情況下，PX項目出一次事，不僅是有形的物質損失，更有無形的信任損失。而對于PX項目未來的發展，后者無疑更為重要。

但即便古雷的PX項目出現了安全生產事故，對PX項目的認識也不能退步。應該說，經過長期的討論，對于PX項目已經在很大范圍內形成了兩個共識。一個是PX項目很重要，其生產的二甲苯等，對于國家發展戰略有著重大意義。同時，這樣的項目對于地方財政收入、就業率的提高，也能發揮很大作用。另一個是PX項目本身是無害或者低害的，正常運行的PX項目，對環境和人體的影響，絕對不會大過一個普通的造紙廠。

不過，這兩個共識都有一個基本的前提，那就是嚴格的安全管理。一旦出了安全事故，所謂的“重要性”，也就在事故傷害面前被一票否決了。對于PX項目，不是要不要建的問題，而應該是如何管理好的問題。建不建的爭論是一時，而怎么管的問題卻貫穿始終，從這個意義上說，對于公眾的說服、對于PX項目的發展，“管”的問題應該放到一個更重要的位置上。

事故已經發生，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止損”——止住人心之損、信任之損。這就需要盡快公布事故原因、追究事故責任、堵塞事故漏洞。雖是亡羊補牢，但只要措施科學、應對得當，也還是“猶未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