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娟 劉娟
摘 要:霍爾頓是美國猶太籍作家塞林格的代表性作品《麥田里的守望者》中的主人公,他的孤獨、痛苦和迷惘以及想成為一個麥田里的守望者的美好愿望,體現了猶太傳統文化“犧牲與救贖”的精神。霍爾頓的形象具有普遍的意義,在很大程度上體現了作者自己的價值取向和對人類生存現狀的現實關注。
關鍵詞:霍爾頓;犧牲;救贖
塞林格筆下的人物性格常常表現出明顯的特征:他們對生活的態度是消極抵抗的,有一種強烈的孤獨感和幻滅感,他們無法正常地面對現實生活,始終掙扎在精神痛苦的深淵里,在這個紛繁復雜的世界上找不到自己的立足點。他們都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需要尋找一種特定的方式來拯救自己的靈魂,重拾生活下去的信心,于是他們統統選擇了自我犧牲以達到對自我存在的救贖。
《麥田里的守望者》中的主人公霍爾頓有著獨特的性格特征:他極度敏感纖弱,卻對現實生活有著敏銳的洞察力。這種性格特征決定了他經常為生活所傷,成不了真正的叛逆者,也更容易被生活卑劣和丑惡的一面所羈絆。他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從不肯向虛偽世俗的社會生活讓步,但敏感纖弱的性格又使他成為一個沒有實際行動的人。他終日郁郁寡歡、苦悶仿徨,在社會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霍爾頓的精神危機有其內在的一面。他簡單明了地將世界一分為二:美好的兒童世界和卑劣的成人世界,這種絕對的兩分法明顯地加劇了他內心的痛苦。他一直關心中央公園鴨子的生存狀況,這深刻地反映了他對個人命運的深切關注。他在紐約三天的精神流浪也是一步步地邁向精神崩潰的深淵。他生理上也常常表現出明顯的不適,如持續的頭痛、神經質的嘔吐等等。總之,他的精神危機從根本上說是脆弱敏感的神經與外部世界沖撞的不可調和的產物。這種精神危機必然會導致他個體或精神的消亡。
在塞林格的筆下,霍爾頓所處的世界既呈現出卑劣丑陋的一面,也呈現出美好純潔的一面。他能從生活中發現純真美好的東西,生活中美好的一面最終為他的自我救贖奠定了基礎。
世界卑劣丑陋的一面首先表現為虛偽的實利主義和享樂主義。《麥田里的守望者》以二十世紀50年代初的美國社會生活為背景,二戰后的美國經濟高速發展,但社會生活卻粗俗不堪。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們,狂熱地追求著金錢和享樂,大家都持有一種庸俗低級的世界觀和人生觀,精神世界一片荒涼。霍爾頓最討厭的“假模假式”充斥在社會生活的每個角落,金錢的追求和物欲的享樂徹底地擊敗了充滿了理想的人文主義價值體系。純真的霍爾頓當然與這個令人作嘔的社會格格不入,他討厭身邊所有的偽君子:那個趨炎附勢的校長哈斯先生;那個彈鋼琴的矯揉造作的歐尼;那個他喜歡的不得了卻又愛慕虛榮的薩麗以及他害怕失去的朋友盧斯。
世界的卑劣還表現在觸目驚心的丑陋和污濁,這讓霍爾頓更加地傷心難過。“×你”的污濁語言充斥在社會生活的每個角落,菲比學校的墻壁上、博物館的墓室里到處都有。菲比的學校和博物館都是霍爾頓眼中最神圣和最美好的事物,此刻他才意識到在這個骯臟不堪的世界上美好的東西是不可能久存的,人性的丑惡已經侵染了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
但再卑劣的世界也有其美好的一面。美好是艾里用綠墨水寫滿詩句的手套;美好是在街道上自顧自唱的小男孩;美好是和琴相處的美麗夏天。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塞林格世界里美好的象征是那些天真無邪的兒童,他們身上有著最純潔和最美好的品質,這也是他所向往的最理想的一種精神狀態。在小說中,菲比是個典型的美好兒童,她把過圣誕節的錢送給霍爾頓;她拖著只大箱子準備和霍爾頓一起離家出走。故事的結尾處,是菲比讓霍爾頓最終放棄了精神生活的流浪,回歸了屬于他的現實生活。兒童的愛既美好又偉大,它讓受傷的霍爾頓找到了自我救贖的目的和方式。透過兒童那雙明亮的眼睛,霍爾頓對這個虛偽的世界有了更加清醒的認識,他最后在精神上獲得了回歸。因而,兒童在霍爾頓的自我救贖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霍爾頓在紐約街頭的精神流浪本使他的情緒一落千丈,但面對著在木馬上快樂旋轉的菲比,面對著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他內心竟然有了一種狂喜。他站在這沐浴情感的雨中,決定不再逃避這個他厭惡至極的社會,決定脫掉他那頂紅色獵人帽,重新回歸到他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盡管最后他住進了精神療養院,但他的精神已經平復了很多,也獲得了心靈上的安寧。
綜上所述,霍爾頓所面臨的精神危機及其“犧牲與救贖”的命運程式是塞林格創作成熟期所著重表現的地方。他所關注地并不僅僅是霍爾頓的生存困境,而是要為霍爾頓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中尋找到一條自我救贖的道路。
參考文獻:
[1]劉洪一.《猶太文化要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
[2] J·D·塞林格.《麥田里的守望者》[M].施咸榮譯.桂林:漓江出版社,1983:259.
作者簡介:李秀娟(1985–),女,漢族,山東泰安人,中國石油大學勝利學院文法與經濟管理學院中文系,助教,碩士,主要從事外國文學、比較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