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感覺

曹可清

秋末，天空澄澈，清風徐徐，江南地區雖也降溫，天氣倒還晴好，西北地區卻又降大雪，天氣寒涼，冷風陣陣。

母親給父親打完電話后，給我看父親發來的雪景照片。照片中父親裹著軍綠大衣，戴著雷鋒帽，苦著一張臉;身后，是陰沉沉的天空，我仿佛看見雪沫子正撲簌簌地落下，映著一地好似蒙灰的白，將天與地遮蓋在無邊的靜寂之中。

看著照片上父親的穿著，我想起了《智取威虎山》中的楊子榮，不禁笑了起來，怎么也止不住。母親拍拍我的背，絮絮叨叨道：“大衣好像是廠里發的，不知道你爸那邊衣服有沒有帶夠，要不，再給他寄一些過去……別笑了，他那邊溫度都降到零攝氏度以下了，好像在過數九寒天似的，穿成那樣很正常。再給你爸寄點什么過去呢……”母親碎碎念著，開始動手翻起了衣柜。

我搗亂似的揪出一堆棉襖和大衣，母親揮揮手：“衣服放著，看你的書去，別搗亂。”

我只好將手上的衣服折好，磨磨蹭蹭地走到書桌旁坐下，可心思完全不在書上。提到西北降雪，便想到天山山頂那終年不化的積雪，思及那邊不同于江南的山清水秀，到處是崇山峻嶺，便牽掛起在那邊工作的父親來。

因為路途遙遠，父親歸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多的時候，只能在網絡上聯系。

面前攤開的書籍還沒有翻頁，窗外天色漸暗，地平線上的最后一絲微亮也漸漸湮沒。突然“啪”一聲，母親打開燈，繼續收拾衣物。我拉回思緒，嘆道：“爸爸那邊天應該還亮著吧。”母親心不在焉地回應了我幾聲。

想到西北內陸地區，光照時間長，熱量充足，去那邊旅游還要做好調時差的準備就不由得想笑，因為那邊晚上十點左右才天黑。

真的很想念父親。“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遙遠的路途隔斷了太多，唯有“此時相望不相聞”的寄托了;最后不過是“千里江山昨夢非，轉眼秋光如許”。

聚合有時，分散有時，晨光稍縱，晚霞流逝，牽掛父親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牽掛是幸福的，牽掛過程引起的萬千思緒是值得回想的幸福。心中有了牽掛，便知悠悠歲月其實并非那般索然寡味。

【評點】

選材新穎，感受真切，寫出“我”和媽媽對爸爸的牽掛，但牽掛方式有所不同：“我”是笑照片上的爸爸穿成那樣，媽媽則是忙不迭地想著給爸爸寄些御寒衣物。語言樸實，細節描寫深刻，充滿著濃濃的生活氣息。結尾處點出了這牽掛的時光和感覺是幸福的，照應了題目。

姜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