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大雜院的日子

狄民建

20世紀七八十年代，有相當一部分市民住在城市的大雜院中。從1973年開始，我在石家莊市新華區寧安路東頭的一個大雜院住了20年。

那個大雜院共有10戶人家。我住的外院有4戶，里院有6戶。每到夏日，人們便聚在院里或門口，邊納涼邊聊天。到了冬天，人們到煤店去拉供暖煤，當煤拉回來以后，大家爭先恐后地幫著把煤搬進屋。院門口有一個生活垃圾點，當運垃圾的車一來，我們這些住戶便搶著去往車上裝垃圾。

當時人們的收入很低，常常是等不到開支，錢包便空空如也。人們之間便相互借，等到開支就立刻奉還。那時不僅相互借錢，凡生活類、工具類用品都是相互借用，如米、面、油、鍋、碗、自行車、縫紉機等。有的人相親或是出遠門，甚至還借衣物。有時，家里缺了某些東西，干脆就找鄰居去要，如醬油醋、蔥姜蒜等。

那時改善一頓生活是很難的事。誰家只要包頓餃子，肯定不忘給鄰居端上一碗，吃點稀罕東西，必然會給鄰居送上一份。過年過節時，首先惦記的也是自己的鄰居，比如一次過年，我送給鄰居一盒恒大煙，鄰居回贈給我一盒大前門煙。

大雜院里隱私或秘密似乎很少。因為每天相互串門是必不可少的。哪家有吵架的，鄰居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勸架。誰家有打罵孩子的，年長一點的鄰居就趕緊去護孩子。誰家有個小病小災，首先來到的也是鄰居。

住在大雜院，雖然很擁擠，有時甚至很嘈雜，但鄰里之間常來常往，互幫互助，其樂融融，像一家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