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底 趙力

許單單,拉勾網創始人、董事長。1982年出生于安徽農村,研究生畢業后的5年里,跳槽3次,先后步入互聯網、證券基金等行業。2013年,許單單創立拉勾網,深耕互聯網招聘,一年時間就被資本市場估值1.5億美元。
2011年8月,29歲的許單單創辦了3W咖啡,在其長長的股東名單上,有著不少互聯網企業家、創業家、投資人的名字,它曾一度因為雄厚的互聯網界人脈圈,成為中關村最有互聯網頭腦的創業沙龍。許單單本人也蜚聲一時,一篇頗為傳奇傳記體報道讓他遭受質疑。
兩年后,3W咖啡因為“硬件”不具競爭力而瀕臨倒閉,為了不讓第一次創業終于失敗,他決定創辦互聯網公司拯救3W咖啡,2013年7月,專事互聯網招聘的拉勾網上線,2014年8月份,拉勾網宣布完成了B輪融資。一年半的時間過去,拉勾網急速發展,已成為中國最大的互聯網招聘網站。
從資源匱乏的農村到花花綠綠的“外面的世界”,從互聯網分析師到互聯網創業者,從3W咖啡到拉勾網,許單單一步一步在為自己的人生做加法,而同時他又是一位將減法做到極致的實用主義者。
站在3W的肩膀上成長
互聯網時代沒有什么不可以發生的,看似牛馬不相提的兩件事在背后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比如許單單的3W咖啡就是將自己、咖啡與互聯網連接在了一起。3W咖啡地處中關村西區,微軟亞太研發中心、新浪、愛國者等IT巨頭,創新教父李開復的辦公室也在這里,毫無疑問,許單單打造的是互聯網“高帥富”的社交圈。“我們創業的目標就是變成互聯網行業中一個交流的咖啡廳”,許單單邀請了一大批企業界、投資界的重要人士作為股東加盟,包括沈南鵬、徐小平、王嘯、倪正東、許怡然等等,雪球越滾越大,最后光股東就有100多位。3W咖啡在中國嘗試做互聯網圈子的咖啡館中算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后來模仿抄襲者眾多。沒想到后來3W瀕臨倒閉,“我們當時想融資救活它,不然就交不起房租,客觀上一個咖啡館是沒有人愿意投資的,互聯網比較容易引來投資,這也是我們的特長,所以就想做一個互聯網的項目來融資,放在3W里面來做。”許單單募集了一筆錢,大部分給咖啡館,小部分給互聯網公司,這樣就有了拉勾網,“只是沒想到它的發展比我們想象的要快。”許單單認為拉勾網的成長其實一直是以3W為基礎的,“3W一直在互聯網領域耕耘,到目前已經四年,做互聯網行業的圈子,本質上也是做互聯網行業人的事情,跟拉勾網做的一樣,只是變現方式不一樣。換個團隊來,他從零開始做,第一批用戶就很難找,做拉勾網時我微博有20多萬粉絲,3W咖啡也有7、8萬的粉絲,然后還有我們的一幫股東,像徐小平有上千萬的粉絲;很多人來參加過活動,我們都可以給他們發郵件說我們做了拉勾網。”
事實上跟別的做招聘的網站不一樣,別人從零到一很困難,而許單單他們直接把3W導進來就完成了零到一,后續只需要繼續放大,完成從一到十的過程就行,而不需要從零開始摸索。這是拉勾網先天的優勢,也是比別人跑得快的原因。這也是投資人所看中的,這個公司雖然不是最早做的,但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超過別人。
尊嚴在當下社會是最值錢的
2014年8月份,拉勾網宣布完成了B輪融資。“有錢了。”許單單在微信朋友圈宣布。他的慶祝方式是與食物為敵,去黃山辟谷一個星期。
辟谷,就是一個星期不吃東西。許單單的公關總監曾逗過他:“你不玩游艇不打高爾夫,卻玩辟谷,是不是因為挨餓你最熟悉最拿手啊。”
“沒有人喜歡挨餓啊。我只是喜歡辟谷時空靈靜寂的感覺。”許單單說。
許單單父親早逝,母親改嫁后,他曾有過一段挨餓經歷。許單單一直懷疑自己小時候挨餓留下了病根。做企業后,忙的時候,他總懷疑自己精力和體力跟不上。公司開會,許單單剛開始總是最興奮的那一個,然后他會坐在沙發上,過一會他會坐在地毯上,最后他幾乎躺在地毯上,盯著同事的碳水筆字在黑板上吱吱地畫。
少年的經歷肯定還在影響著許單單。命運草蛇灰線,卻安排著每一步。
父親去世時,許單單上初三。三年后,他考上大學。別人家歡天喜地的事,在他家卻是繼父三杯悶酒后,拂袖而去。繼父希望他在家里照顧弟弟。后來,許單單曾零零散散地談及他高三那年夏天,發生在他身上的和尊嚴有關的細節。
2013年5月份,許單單決定做拉勾網。這家招聘網站,核心賣點,就是“給求職者尊嚴”。他試用了當時主流的幾家招聘網站,覺得求職者的體面、尊嚴,在現有的招聘模式下,是完全被忽視的。
“尊嚴在當下社會是最值錢的。”許單單覺得,只要有效擊中“尊嚴”這個社會痛點。網站做起來,是毫無懸念的。
傳統招聘網站的目標就是讓企業客戶付錢,一味地討好企業客戶,并不重視求職者的體驗。拉勾網則是站在求職者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其實90%的年輕人并不會做職業規劃,我們認為人應該考慮長遠,一些拿了A、B輪融資小公司的核心職位可能比大公司更有前途,雖然暫時的薪水少,但對一個有志向的年輕人更有前途。在整個網站的邏輯架構里也會把這個東西體現進去,即不單幫一個人找工作,也是在幫他做職業規劃。”許單單表示。
一年之后,制作互聯網領域招聘的拉勾網,注冊用戶達到了100萬。而整個中國互聯網從業者,也不過500萬。
把減法做到極致
“單單是個不關心公司具體管理的人。”合伙人馬德龍說,“過去三年間,他就說了三句話,我們搞咖啡館吧,我們搬到創業大街去吧,我做拉勾網吧。但事后證明,他的每一個選擇,都是正確的。”
許單單是一個可以把減法做到極致的人。做減法,既是他的世界觀,也是他的方法論。
2014年年底,拉勾網做戰略決策。董事長許單單和CEO馬德龍就要不要做移動端產生分歧。許單單覺得APP已死,馬德龍覺得移動互聯網是趨勢。
盡管證明事后證明,拉勾網當初放棄APP,集中全部力量做PC端是正確的戰略抉擇,但當時,幾乎沒有人能抵御移動端的誘惑。
馬德龍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全平臺計劃:PC端,微信端,H5端,APP端。然后兩個開始了十幾個小時的爭論。
最后,精疲力竭的許單單半躺在沙發上跟愈戰愈勇的馬德龍說,人力和資金有限,只許你做三個。馬德龍楞了一下,但還是過去拿板刷把H5擦掉了。
許單單繼續他的減法。就這么點錢這點錢,做兩個吧。馬德龍又把APP擦掉。
許單單說,看,我們倆達成共識了。
減法,不只是自己做公司決策的方法論,甚至是許單單對待自己社交圈的一個方法論。一個人是否值得自己交往?許單單也有自己的減法。足球評論員們說,皇馬球星C羅把自己身上的每一條肌肉都鍛煉到了最適合競技的狀態。許單單也是如此,他所有的社交時間,也都花在了是否“值得”這一點上。
這幾乎是許單單現在在互聯網企業圈子里最受爭議的地方。他和一眾投資大佬保持著良好的私人關系,而在創業者圈子里,這是一個頗容易招來非議的的舉動。但許單單不關心這些,“和這些行業最聰明最有智慧的的人打交道,有什么不對嗎?”
另一合伙人鮑艾樂曾拿他們兩個當初的認識的經過,“挖苦”過許單單很多次。
2010年3月份,鮑艾樂從騰訊辭職,加入了一個騰訊辭職員工的QQ群。她在群里,沖當時已經頗有名氣許單單打招呼。許單單回了一句,“你誰啊”就沒回音兒了。2010年10月份,許單單建了一個微信群,召集人一塊建一個眾籌咖啡館,鮑艾樂第二次搭訕許單單,沒想到很快就通過了。鮑艾樂很開心,沒想到10分鐘后,許單單就發了一條微博:“我們的眾籌咖啡館,急需要女同學加入。”
鮑艾樂一臉黑線,原來是因為你需要“女成員”,才讓我加入的啊。
在鮑艾樂和馬德龍看來,許單單身上的這種“實用主義”,固然和他的經歷有關,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創業的殘酷,你們沒有機會浪費任何資源;任何資源都必須最大化利用,才能從競爭中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