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琳琳
摘 要:微時代技術改變了人們傳統的生活方式、行為方式以及思維方式,使得人們對許多事物的認識獲得了擴展和深化。虛擬自我作為這一過程的特殊產物,具有心理感受的實在性、人格塑造理想化、價值判斷情緒化、實踐活動的難約束性等特征。研究虛擬自我的基本特征有利于從一個新的角度審視自我的本真狀態,發現自我的弱點和缺陷,并通過虛擬實踐活動發展和完善自我。
微時代技術以其獨特魅力,使越來越多的人投身其中,不僅影響著人的認識、行為和價值觀,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人的自我。它不僅創造了一個虛擬世界,而且通過重塑另一種自我,提供了一種新的生活哲學。虛擬自我作為這一過程中的特殊產物,其自我察覺、自我形象或自我感情在虛擬空間中存在并被認可。討論虛擬自我的基本特征,既要考慮到自主的虛擬自我的理想情況,又要考慮到依賴微時代環境的虛擬自我的現實情況。概括說來,微時代技術下的虛擬自我的基本特征有以下幾點:
一、心理感受的實在性
盡管微時代技術帶來的虛擬自我不是現實生活中的自我,虛擬自我與交往對象的關系也不是現實的關系,但虛擬自我可以在相互交往中獲得并非虛擬的心理感受。換言之,微時代技術導致的行為可能是虛擬的,如虛擬戰爭、虛擬婚禮,但是這種行為所帶來的心理滿足卻是真實的。比如,聊天的對象只是一個符號,但我們和其聊天所帶來的溝通的快感和排遣寂寞的滿足卻是真切的,而且這是在其他場合達不到的。虛擬自我進行的所有活動都有著現實生活的基礎。虛擬自我可以實現人們源于現實生活的某些需要,使孤寂的心得到滿足,可以盡情地宣泄感情、結交朋友,而不必在乎別人如何看待自己,甚至在不經意間還能得到眾人的尊重。虛擬自我的種種真實的心理體驗伴隨著人們的想象,使其大大超越了虛擬形式本身。如果這種心理感受與現實生活中的感受形成明顯反差甚至沖突,人的人格和心理就很容易發生分裂。
二、人格塑造的理想化
虛擬自我是人們按照理想狀態塑造出來的,虛擬自我的人格特征也是理性化的。相對現實自我而言,虛擬自我是一個人想在虛擬空間體現的理想狀態。在現實生活中,一個人對自我的評價既取決于自己的心理結構、自我理想、自我要求等主觀因素,又要以別人對自己的評價為參照系。通過分析他人對自己評價,會逐步形成對自己穩定的評價與穩定的心態,并反作用于自己的行為,形成固有的行為范式與人格特征,使現實自我具有穩定性。但現實自我未必是自己的理想狀態,人們的內心深處都有使自己成為理想中的人物的愿望?,F實生活的諸多限制使得這種愿望很難實現,而虛擬自我的人格塑造卻帶來了這種機會。
虛擬自我人格塑造的理想化,是指一個人想要在虛擬空間中以一種理想的角色存在,這正是現實生活中由于某種缺憾而無法得到表現的一面。因而虛擬自我是自我期待的產物,與現實生活中人們頭腦中存在的理想自我有一定相似之處。但虛擬自我又不同于現實生活中的理想自我,它不僅僅是一種觀念、期待、想象,而且是在虛擬空間中通過人物的塑造能夠表現出來的一種自我存在狀態。虛擬自我人格塑造的理想化,使得許多人在虛擬空間中可能表現出道德心態和利他行為,而且不求回報和嘉獎,這正是虛擬自我積極塑造理想人格的體現。
三、價值判斷的情緒化
虛擬自我能夠感受到一種現實生活中難以實現的好處,就是喜怒哀樂可以自由選擇和發泄,不必在乎周圍人們的反應,平時被限制、壓抑甚至封鎖的內心傾向,可以充分表現出來,這就很容易導致價值判斷的情緒化。虛擬世界中更多的是極端的情緒。在這些極端的情緒中,怨憤是最常見的一種。在幾乎所有的網絡論壇中,都能發現那些怨天尤人、批判一切、否定一切的極端言論。
如人肉搜索事件之所以有眾多的熱衷者和推動者,首先是因為網民內心所擁有的正義感,他們渴望通過網絡途徑來伸張正義。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體現網絡中虛擬自我的責任意識。[1]處于人肉搜索事件中的網民,往往認為自己站在正義立場上,行為天然具有合理性,因此不惜運用觸犯道德底線的方式來捍衛“正義”。虛擬世界中存在“群體極化”機制及“選擇性接觸假說”現象。團體成員一開始即有某些偏向,在商議后,人們朝偏向的方向繼續移動,最后形成了極端的觀點。[2]虛擬自我的價值判斷情緒化在一定程度上是人們本我心態的自然流露。微時代技術帶來的虛擬自我的本我心態缺乏克制,在網絡這個“自由的天堂”里,將現實中被壓抑的情緒完全釋放出來。這種類型的虛擬自我完全忘卻了社會責任,喪失了道德意識。同樣一個人,在虛擬環境下的行為與現實生活中的行為往往產生了強烈的反差,呈現出雙重道德人格,進而導致本我心態的毫無克制的泛濫。
四、實踐活動的難約束性
微時代技術帶來的虛擬自我處在一個特殊社會環境當中。虛擬世界的匿名登錄特點使得現實社會中的行為規范難以約束真實的網上登陸者,這就容易造成一種過分自由的狀態。如果某個網民發表了不道德的言論,或傳播了違背倫理原則和道德規范的信息,遭到網民們的普遍譴責或網絡管理者的封殺,他馬上可以使自己的虛擬身份消失不見,但轉身就以另一個新的虛擬身份出現。這在現實生活中是絕對辦不到的。如果虛擬自我將現實生活中受壓抑的一面釋放出來,就會使社會規范在某種程度上受到挑戰。人們由根據所屬的社會群體的一般化立場來規范自我本身,轉化為自我參與網絡共同體一般化立場。庫利與米德所思考的社會規范單向度的內化過程在此發生了變化。[3]當個體的欲望在虛擬環境中既缺乏社會的控制機制,又缺乏自我控制的道德實踐能力時,失范行為便出現了,這使虛擬自我陷入一種難以約束的狀態,比較容易出現道德意志的退化和失范行為的發生,甚至會致使人格異化以致畸變。虛擬自我實踐活動的難約束性,使虛擬自我道德境界的提升面臨相當大的困難。
總之,微時代技術帶來的虛擬場景在滿足人們心理需求的同時,可能使虛擬自我喪失對現實世界存在的各種約束力量的體認。有人認為,在網上發泄掉本我的沖動便會減小日后在現實生活中產生此類行為的壓力。然而心理學研究表明,大多數情況下,毫無克制的行為似乎總是在增加人們這樣的傾向,而不是減少。[4]虛擬自我異化的思想根源,是價值判斷方面出現了問題,無節制的、情緒化的價值取向引發了各種非理性選擇。因此,研究微時代技術帶來的虛擬自我特點,將避免滋長非理性的虛擬自我,使虛擬自我朝著健康、理性的方向發展。
參考文獻:
[1]王文宏編.網絡文化多棱鏡:奇異的賽博空間[M].北京:北京郵電大學出版社,2009.
[2]馮務中.網絡環境下的虛實和諧[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8.
[3](美)喬治·H·米德.心靈、自我與社會[M].趙月瑟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2.
[4](美)Patricia Wallace.互聯網心理學[M].謝 影,茍建新譯.北京:中國輕工業出版社,2001.
(作者單位:沈陽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