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永昌：統計與策略

尹穎堯

微量網好比淘寶平臺，后者有無數個商店，顧客瀏覽商店，比價格，選擇中意的商品在線下單。微量網上有一個個幫你理財的“策略”，顧客瀏覽策略，選擇與自己的風險與收益相匹配的策略，然后租用，投入一筆資金后，策略7X24小時幫顧客理財、炒股……

求知欲太強，這是馮永昌貼在自己身上的一處標簽。

高考結束那年，馮永昌拖著一皮箱的書前往中國人民大學報到，皮箱里面裝著《學習的革命》、講西方哲學史的《蘇菲的世界》、《GRE紅寶書》（高考一結束他就買了）……上課的第一天，老師問大家：為什么選擇統計學專業？同學們都輕松地自我介紹，輪到馮永昌發言時，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結合《學習的革命》和《我在美國的信息高速公路上》兩本書大談自己的直覺——21世紀是信息時代，信息時代的一大標志是大量數據，統計學應該是分析數據的一門學科。

在那個年代，統計學其實并不受人待見，馮永昌和同學們既無法預知統計學在未來的時代將扮演的角色，又面臨著畢業難找工作的巨大壓力。在馮永昌看來，學統計學專業是偶然的，以后的大數據時代也是偶然的，這些都是機遇。偶然的東西并不能左右自己的夢想，夢想是不變的。

機遇與夢想間的關系到底如何？馮永昌為自己的大學生活做出了三個決策。

決策一：把統計學精

不論是上學，還是創業，一旦做出選擇，馮永昌會竭盡全力做好。讀統計學，他也是如此——一定要學精學好，把這門學科學到頭。

馮永昌懷揣著夢想上大學，他朦朧地認為自己要干一番事業，且事業不是簡單的商業，它與知識的關系很大，是用智慧創造財富。同齡人認識自己的專業時，會想：專業牛不牛？好不好找工作？馮永昌不是這樣，既然已經選擇了統計學，那么統計學對自己的未來有何價值。當他向親朋介紹自己學統計學時，很多人都不懂，甚至把統計學與會計學等同。經過一番研究，馮永昌發現人大的統計學很棒，各行各業都離不開統計中的數據分析，“統計學就是一門手藝?！瘪T永昌這樣定義統計學。

實現夢想已是個人的內在訴求，唯有好好學習。雖比不上班上的“女神”們，在男生中，馮永昌是絕對的“學霸”。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十一點回宿舍，馮永昌背著書包一學就是一天。中秋節、國慶節，他都在圖書館里泡著。學習時，馮永昌并沒有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考試上，而是用在學習上，把統計學弄明白。

雖說有夢想，到了大四馮永昌也糾結。那個時代，馮永昌面對的誘惑還真不少。本科畢業時，他的很多同學都跨專業報考金融專業碩士，將來畢業后去金融公司、投行，拿著高薪。統計學畢業了能干什么？與統計最相關的是市場調研公司，卻都擠身不了世界500強企業。想到這兒，馮永昌也挺悲傷。好在他的獨立精神強，愛鉆“牛角尖”，一門心思地把統計學學精，“本科能學的都是皮毛，只能用簡單的統計軟件分析數據，與精通這一門學科相差甚遠?！瘪T永昌下定決心：繼續讀研，攻讀統計學！

決策二：再啃金融學

在馮永昌看來，統計學是一個工具，一門手藝，可以被看作方法論學科或橫向學科。要實現自己遠大理想，僅靠手藝是很難的，必須得學一門縱向學科，這時的統計才有用武之地。

上大學之前，馮永昌就對金融感興趣，1997年的亞洲金融危機讓他與對沖基金等邂逅，令他著迷。大一學統計時他發現，統計學中的保險精算與金融有切入點，他便以保險精算為突破口，實施橫向學科和縱向學科的整合。大二伊始，馮永昌輔修了風險管理與保險精算專業，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他就獲得了北美精算師考試的前四門資格（這可是金領中的金領），一般情況下，得學三四年才可能通過資格考試。憑借這些資歷，本科畢業時中國最大的保險公司向他拋出了offer，月薪8000元還分房。這樣的待遇即使等馮永昌碩士畢業也沒有了，不過代價是簽訂8～10年的合同，再三考慮后，馮永昌選擇了放棄，他提醒自己：不要為了眼前利益影響了自己的人生大格局。馮永昌直言，抉擇時真的很難。

碩博階段，馮永昌的專業仍是統計學，是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商務統計與經濟計量系建立后招收的第一批碩士，他以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具體應用領域是金融統計。學習金融，馮永昌認為僅僅知道幾個術語和模型，做不成大事。他問自己：有沒有可能把金融學也學到頭，像金融系的博士那樣精通金融學。馮永昌自稱他的學習是“背負學習”，畢竟要學好統計和金融就得啃硬骨頭，承受壓力。讀研時，身邊學金融的同學都投身金融公司、投資銀行，拿著高薪，活得輕輕松松；學統計的，遇到不明白的也可以不學，逃避成了一種常態。馮永昌不斷地問自己：為什么要學這些東西？

2004年，當他決定未來從事對沖基金時，身邊的同學都認為他的想法不靠譜。為此，馮永昌只能給自己打氣。碩士畢業時，當同學們都拿著高薪，馮永昌還得雙手捧著博士階段的書籍。拿到博士學位，馮永昌的大學生涯已近9個年頭，他不但是統計學家，還是金融玩家，更是統計學愛好者。即便創業后，他依然保留看統計數據這一愛好。9年的大學生活，馮永昌認為沒有浪費一天的時間，這確實需要很大的定力。其間，有問題有挑戰有低谷，不過他自始至終知道自己的方向，因為他堅信，知道去哪兒的人全世界都會為他讓路。

決策三：豐富成長環境

碩博連讀時，馮永昌選擇了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商務統計與經濟計量系，這個系2002年建立，馮永昌不僅是該系的第一位碩士，也是畢業的第一位博士。雖然人大的統計系相當棒，但是，馮永昌選擇離開，因為他希望能盡可能豐富自己的成長環境，讓自己的閱歷多元化。

每到一個新的環境，馮永昌會主動學習新東西，且學得透。剛進大學時，他有兩個關注點：了解專業協會和各學科體系。他對學科體系尤其感興趣，會問學物理的同學：大學物理專業的課程體系是什么？中文系、社會系……一一都被他收入囊中。

“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問題，理科和工科的區別，文科與社會科學的區別。文史學科中，哲學教人思考，歷史給人信息，文學教人表達。歷史是統計學的數據，哲學是統計學模型，文學是統計學的報告。我有了自己認識世界的方式。數學不是科學，與哲學一樣，是演繹學科。物理與化學是科學，通過實驗能證明。統計學既不是文科，也不是理科。世界有兩極，一極是物理學，認為世界是確定的，公式決定一切。世界的另一極是宗教，一切都不確定。兩極的中間是統計學，講有限理性……統計學是數字物理學，是科學與藝術的交叉點，用科學的方式、概率推理結論，同時藝術地理解結論。統計學從沒想過追求真理，是用數據認識世界的科學與藝術結合的哲學。”馮永昌解釋。

微軟工作一年、芝加哥大學和伊利諾伊大學訪問學者、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研究所博士后研究員、美國UIC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研究中心研究員、嘉實基金產品經理……磨刀不誤砍柴工，馮永昌不斷地豐富成長環境，因為他相信積累。在對沖基金創業中，馮永昌看到了對沖基金上下游的創業機會，創辦了微量網。

馮永昌認為，金融市場非常特殊，是一個沒有專家的場所。

投資如同盲人摸象，碎片化，與互聯網時代的碎片化重疊。

即使是大學生，也能在碎片化的金融市場，

成為一個成功的交易者，一個成功的策略提供者（量客），

前提是會編程——并不是操作系統，而是交易規則，要求并不高。

此外，還得理解市場認識市場。具備這兩點條件的大學生，

免費參加“微量客明日之星即量化精英計劃”后，

有可能實現馮永昌提出的“輕創業”（輕投入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