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迷老腔

肖陽

喜愛和迷戀有時候是說不清的，但確是從骨子里竄出來，無法回避，無法隱忍，無法克制的。追迷“華陰老腔”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然而對“華陰老腔”的追迷還源于我和“華陰老腔”的幾次親密接觸。

最早知道“華陰老腔”是在報端和廣播里，后來是在網絡和電視上，偶爾幾次在劇場的觀看也是遠遠的短暫的。但是那種帶著歲月的蒼涼，帶著黃河的粗獷，帶著秦人的豪放，帶著鄉音的酣暢，帶著泥土的芬芳和質樸，帶著與時代強烈反差的“華陰老腔”不得不讓我驚嘆和震撼，不得不讓我興奮和自豪、追迷和留戀。

最近一次的親密接觸是一次難忘的相聚，為了紀念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68周年，《踏著春天的腳步》走進“關中——天水經濟區”陜西甘肅文藝界采風團一行來到了美麗的華山腳下。我作為采風團的一員也光榮的參加了這次采風活動。在有著“小故宮”之稱的西岳廟前，陜甘藝術家們為大家奉獻了一臺精彩的文藝節目。其中，著名的“華陰老腔”也登臺亮相，給大家留下了深刻難忘的印象。當時，我的創作歌曲《快快走進你》緊接著“華陰老腔”的表演，我當時就從第一排站起端直走到了臺側和這些來自農家的演員們聊了起來，并高興地合影。很快我就和當時負責帶隊演出的黨安華老師聊了起來。之后我們成為了朋友，我還專門去華陰拜訪過黨老師，并觀看了他們出國演出前的一次排練。黨老師也期待著我們有機會合作。

華陰老腔是中國最古老的戲曲之一，它從西漢到現在已有兩千年的歷史。位于黃河、渭河、洛河交匯處的泉店村是它唯一的發祥和傳承地。華陰老腔的主要價值體現在劇史的本源性、傳承上的封閉性、取材風格的張揚性、音樂體系的自律性、審美對象的廣泛性、語音風格的原生性。老腔歷史悠久、發展派絡清晰，說唱特點突出，原音保留完整。因而具有音樂史價值，它的主旋律是船夫號子的音樂化，是藝術源于生活的見證，因而具有藝術價值；老腔多取材于歷史戰爭，唱腔亢奮激越，充滿陽剛之美而具有獨特的審美價值和民族精神價值。

近十幾年來，由于對華陰老腔文化價值的社會定位和藝術定位，使其在百花競艷中獨放異彩。電影《活著》、《桃花滿天紅》等不少影視作品的音樂主語都運用了它的音樂旋律。尤其是北京人藝在排演話劇《白鹿原》時，導演林兆華將僅有的十一位老腔藝人請到北京，參與話劇演出，其渾樸天成、感人心懸的藝術魅力深深地征服了觀眾。“華陰老腔”在北京還做了專場演出，表演藝術家濮存昕親自擔任晚會的主持。后來，中央電視臺、香港鳳凰衛視、法國國家電視臺、《中國文化報》、《人民日報》等百余家媒體相繼報道，給與高度評價。全國各地及很多大專院校紛紛邀請演出。

2007年，華陰老腔《太陽圓月亮彎都在天上》參加全國第十四屆群星獎演出，榮獲“群星大獎”和“群星表演獎”兩項殊榮。2008年11月，老腔代表陜西省參加“首屆中國農民文藝匯演”獲金穗獎。華陰老腔三十多次走進中央電視臺演出，并應邀赴美國、日本、法國等十多個國家和臺灣、香港等全國和世界各地演出，著名作家金庸、音樂家趙季平、張千一等觀后紛紛題詞，贊嘆不已。

2010年3月，華陰老腔又參加了中央電視臺“心連心”赴漢中慰問演出，我和“華陰老腔”終于有了合作的機遇，我專門為老腔新創作了一首《大地春歌》，當即受到了廣泛的好評。在中央電視臺播出后更是一片叫好，大家說，華陰老腔終于有了唱新時代的新作品。

“太陽出來映紅天，神州大地好家園，春風蕩漾歌聲飛，東西南北喜開顏。春來了，花開了，人笑了，美咋了———農民生活改善了，小康日子富裕了，大家小家和諧了，秧歌扭得更歡了，好事喜事都來了，紅紅火火熱鬧了，山青水綠春來了，油菜花兒笑彎了，山青水綠春來了，油菜花兒笑彎了。黨中央啊送溫暖，幸福的生活樂無邊，新農村，新家園，迎著春風向明天。春來了，花開了，人笑了，美咋了——”一曲《大地春歌》頓時把演出推向高潮，這首充滿著時代感和新生活的新作品讓華陰老腔賦予了新的感覺和形象。2005年“華陰老腔”申報了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由黨安華老師費盡心血帶出的這只“老腔”演出隊伍以國家級傳承人王喜民和75歲的老人王振中為標志，后來“華陰老腔”走進世博會為中外來賓做精彩的表演。

但是，由于“華陰老腔”是民間的東西，且和東府一帶的“皮影”藝術聯系密切，在當地農村也有一些“老腔”演唱表演的班子，就和“秦腔”也有自樂班的道理一樣。但是能夠代表純正“華陰老腔”的只有黨安華老師的這個班子，因為這是由華陰文化館和“陜西省華陰市老腔保護中心”主抓的。但是一些“老腔”自樂班也偶爾會打著“華陰老腔”的牌子行走在一些演出場所。這里面就有一個管理問題和“正宗”的問題。

“華陰老腔”屬于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也是多年來和內蒙古的“呼麥”、昆山的“昆曲”以及新疆的“木卡姆”并稱的四大“非遺”品牌之一。他們多次出訪國外，并參加了世界級、國家級的重大活動、節慶晚會的演出。他的粗獷、蒼涼、悲愴、古老傳承等風格總是讓人們豪情激蕩、熱血沸騰。跟時尚相比它的確土氣，但是讓人有一種直沖心懷的感覺和力量，也讓人有種震撼和強烈的刺激。這種古老藝術的震撼力是做文化和做藝術的人才能感覺到的。

我追迷“華陰老腔”是因為我每次聽著“華陰老腔”就會有一種自豪感，看著華陰老腔就會有一種享受感。“華陰老腔”讓我想起我們中華民族的厚重，想起我們民族的歷史，想起我們祖先的腳步，想起我們父輩的歲月。今天我們已經欣喜的看到“華陰老腔”受到人們的喜愛，受到人們的重視和保護，比如有專門介紹“華陰老腔”的專題片、圖書、音像制品；有京劇《風雨老腔》，有廣播劇《永遠的老腔》等等。但我們做的還遠遠不夠，在臺上表演的藝人們大多年齡已高，所以今天我們還為華陰老腔的接班人問題而思考著；華陰老腔急需我們的保護，急需我們的愛護。

追迷一種東西，就希望他蓬勃旺盛，追迷一種事物，就行希望他茁壯發展。其實，我們要做的工作真的很多，比如我們對“華陰老腔”的研究，挖掘；我們對青年人的培養，對新人的培訓，對“華陰老腔”藝術與其他藝術樣式的嫁接派生等等，同時我們更期待著“華陰老腔”會有更好的傳承和發展。

追迷不是暗戀不是只停留在嘴上，更不是一陣風一場雨，更不是“火”過之后的冷卻。追迷是要持久的，是要有行動的是要有作為的。對于“華陰老腔”這個老祖宗留下來的陜西的名片，這座非遺的寶藏，我們還應該思考的很多很多。

我喜愛華陰老腔，我追迷華陰老腔，我祝福華陰老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