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四起（外三首）

我愛的父親在夜里壘著石頭

大風四起 沒有墻的村莊

燈一盞一盞地暗

我愛的父親 他會在夜的深處

和我說起太陽

大風四起 我向母親問著月光

我還能聽到我的羊群正健康地叫喚

我覺出這夜的深處

不止是大風四起了

它們終于落滿

在沒有墻的村莊

我的所有駐足都是流浪

吻

我吻過燈了 母親

我的嘴唇開了兩片月光

我知道腳步在暗處秘藏

但我要走了

我還要去吻星辰和水

母親 你把一棵棵燈芯草撥亮了

在太明亮的光里

我懷念我的影

母親 如果今夜我吻了你

明晨我將遠行

但我不該流浪

狂熱而漆黑的是遠方

不是夜晚

那年三月

那年三月 我把一片星空帶走

風和河在我去過的遠方低低地流

生命的迷誤太多

那些開過野花的山坡

在一個黃昏后更斜了

我試著去懷念

我背風又背河地望向故鄉

那里可能還有夢或黎明

但我無法體認 我帶走星空的那年三月

風在撒網 河在撒網

沒有光可以上岸

積 雪

父親 我看到一些積雪還未消融

它們使我想起你 也想起母親

還有你們的花朵一樣的兒女

父親 我是那些積雪

因為有太陽

我還能以那些被折射的散光

看見你 也看見母親

還有你們的花朵一樣的兒女

劉錦華，筆名劉劉，生于1986年。作品散見《福建文學》《中國詩歌》《詩選刊》《福建鄉土》《海峽詩人》《散文詩》等，現居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