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問你有過幾段戀情,我見過最智慧的回答:“兩次,一次是我愛他他不愛我,一次是他愛我而我不愛他。”
是啊,愛情其實也很簡單。往往就是三種可能:我愛你,你愛我,相愛。
之前,我的一段話被很多人奉為經典四處流傳:很多人問是該選愛自己的人還是自己愛的人?其實很簡單。你強大,你就選自己愛的人,你不夠強大,那就選愛自己的人了。
實際上,你愛我或者我愛你,都抵不過我們相愛。
我認識小雨已經10年了,她是我第一份正式工作的同事。那時候,我和小雨都是雜志社的編輯。我負責情感版面,而她負責明星采訪版面。
那時的她,長裙飄飄,長發飄飄,談論的永遠都是馬爾克斯、聶魯達、顧城的大作以及生平趣聞,誰要說是看張小嫻安妮寶貝郭敬明,都會被她嗤之以鼻。那時,我喜歡讀張小嫻,所以在她面前都不敢提的,否則自揭其短暴露自己的文學素養淺薄。是的,小雨是十足的文藝青年。那文藝范兒讓你覺得她太不食人間煙火。不過,這只是小雨的另一面。她愛聽地下搖滾,愛喝著啤酒啃著羊肉串吃著小火鍋。那一刻,我都有些幻覺。這還是文藝范兒的小雨嗎?
不過,小雨的戀愛倒是轟轟烈烈。小雨愛上了一個搖滾歌手,長長的頭發,俊美的輪廓,不羈的模樣。她是那么迷戀那個歌手。那時,每周五她就早早地下班,下班就直接去搖滾歌手的練習場地,去當聽眾當后勤,端茶倒水,什么活兒都干。只要搖滾歌手一開嗓,她的眼中就閃耀著光芒,那是愛的光芒。或者說,她看見的臺上的那個歌手頭頂上的光芒。
最開始,搖滾歌手并沒有太在意她,因為崇拜搖滾歌手的女人太多了,不乏有錢的富婆。但是,最單純最直接最勇敢最堅持的卻是小雨。因為小雨堅持了一年去搖滾歌手的練習場地,不管刮風下雨。于是,如小雨所愿,她終于和搖滾歌手在一起了,她終于成為搖滾歌手的正牌女朋友了。這真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可是很快,小雨遞了辭呈。她要離開我們的雜志社。我很難過,因為少了一個單純直接人品好的同事。
我和小雨失去了聯系。后來,我也離開了這家雜志社。
人與人的緣分就是這樣。今天你們也許在把酒言歡暢聊人生,明天就可能天涯互不相問。
兩年后的一天,我在qq上看見了她的qq突然亮了,看見她的簽名換了,換成了“逼急了也會自己煮飯煲湯做一個賢惠的女人。”我趕緊發信息給她,于是我們約了見面。見她第一面,我感覺她老了,瘦了,變黑了,最關鍵是她的臉上掛滿了憂傷。原來,小雨離婚了。當初小雨辭職后,就和搖滾歌手同居,并開了一個樂器店,小雨將自己的多年積蓄5萬元投了進去。可是,樂器店生意不景氣,兩人生活拮據,而搖滾歌手身邊總有女人投懷送抱。于是,兩人開始爭吵甚至打架。于是,小雨分了手,帶著看得見的傷痕和看不見的傷痕離了婚。
那天,小雨喝得大醉,但意識又相當清醒,她說:“你知道我錯在哪里嗎?我錯就錯在太愛他,可是他并不愛我,他只是被我感動了而已。不要去愛一個不愛你的人,大忌啊!”說著,小雨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再后來,小雨去了西藏小住,她信了佛,她開始吃素。我開始了創業,我開始了寫作,我開始不斷換手機,于是,我丟了她的手機號。我和她又失去了聯系。
前不久,我又在qq上看見了她,發現了她的頭像換成了一個嬰兒的頭像。我知道她在線,我趕緊發去了信息。原來,她結婚了。丈夫也是佛教徒,還是一個牙醫,收入頗豐,就是身材有點胖還有點禿頭。她開始了相夫教子的生活,每天早起第一件事情是打坐念經,然后帶孩子,晚上睡覺前仍然打坐念經。我約她吃飯,她拒絕了,她說她已經不吃肉,更不喝酒不吃烤串了,她有時候晚飯都不吃,就吃一個水果了。平時就喝粥吃點蔬菜了。
那一刻,我突然有點難過。
因為我知道,歲月已經改變了太多人,尤其是她。我和她,再也不可能在大馬路邊喝著啤酒吃著烤串聊著人生夢想了。
她說:“我老公很愛我,對我挺好的,工資卡都給我,對我家人也特別好。我再也不用為生計擔憂了。我只需要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我們一天天衰老,然后就這么過一生。”
我說:“你這樣也挺好的,正好符合那句經典的話:談戀愛找個你愛的,結婚找了個愛你的。”
過了很久,她在微信那頭傳來這幾個字:親愛的,你愛的或者愛你的,都抵不過相愛的。
那一刻,我覺得空氣凝固,我能看得見她臉上的平靜,以及平靜后面的失落。
是啊,你愛的或者愛你的,都抵不過相愛的。否則,都是寂寞。
這世上,沒有比相愛更幸運更美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