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瑜
前幾天,在微信上看到一篇微文,發現作者在文章中將“士”解釋為“知識分子”,這種解釋顯然是不準確的。
“士”的含義很多,比如男士、壯士、軍士、隱士、武士、賢士、志士、道士、學士、女士等等。《詩·匏有苦葉》中說:“士如歸妻,迨冰未泮。”說的是小伙子迎親要在寒冰融化之前。“士”一般多指男人,加上“女士”,便是指人,常常和定語聯用,指特殊的人群,如術士、方士、謀士、戰士等等。《詩·清廟》中說:“濟濟多士,秉文之德。”戰國,高級官吏泛稱為“士大夫”。除此,它還能指“獄官”,以及地位不高的普通官吏。
《左傳》中載:昭公七年,人有十等:王、公、大夫、士、皂、輿、隸、僚、仆、臺。“士”作為其中一個階層,自然有它特定的規范,比如衣食住行、婚喪娶嫁,都與其他階級有明顯的區別和規定。《莊子·天下》載:古之喪禮,貴賤有儀,上下有等,天子棺七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荀子》中說:天子穿紅色的龍袍,諸侯穿黑色,戴冕,大夫穿次一等的衣帽,士戴白鹿皮帽。而士的來源,一般有三個渠道:一是王、諸侯、卿大夫的庶出后裔,二是庶民中的優秀分子,三是士人的嫡出長子也可以繼承為士。
歷史上除了春秋時期的士人階層雄壯之外,魏晉時期的士人也不簡單,如何晏、稽康、張華、潘岳、陸機、陸云、郭璞、謝靈運、鮑照等,多為精通“三玄”的飽學之士,也是魏晉玄學的中流砥柱。如何晏、王弼、稽康、阮向秀、郭象等一大批玄學家。除了玄學一脈,魏晉士人還掀起了“隱逸之風”,其代表人物為謝靈運,后來又出了一個陶淵明,將中國士人的隱居熱情推得高漲好多年。事實上中國歷史上的隱士到底有多少,無法統計。
到了魏晉時期,文士的數量不但猛然增加,還出了很多飽學之士,這些學士不但飽學,還有很多都成了中國文化史上的“角兒”,其影響力自然就蓋過了其他士人。也正是文士人數的火速增加,以及他們在文化史上的顯著成就,才造成后人單憑感覺而對“士人”二字斷章取義。
我再查了 “百度詞條”,又看到易中天在博文中對士人的解釋,發現都是不準確的答案。
士人作為中國古代社會的一個重要階層,不但人員結構廣博而雜亂,社會地位也參差不齊,絕不是單指知識分子。為了區分不同的士,當時的人便開始對士進行類分。根據“士”的特點、社會地位等情況,大體可分成三大部分: 一是指武士、俠士和力士。二是指各種文士。三是指低級官吏。《孟子·梁惠王下》載:“士師不能治士,則如之何?”“士師”為高級司法官,“士”則為較低級的屬官。當然,還有一些難于歸類的,如“勇士”、“國士”、“秀士”、“俊士”、“烈士”、“豪士”、“車士”、“都士”等等,士人結構之復雜,分布面之廣,一直是春秋戰國以來最為活躍的一個階層。《荀子·王制》:“農農,士士,工工,商商。”《孟子·離婁下》:“無罪而殺士,則大夫可以去;無罪而戮民,則士可以徙。” 當然在諸子書中,也有在“士”中再分等級的記錄。如《墨子·節葬下》載:“上士之操葬也。”所謂“上士”,顯然是別于下士而講的……這一系列的文獻資料都在告訴我們,“士人”的團體結構一直都是很復雜的,“知識分子”四字豈能“括”之?
選自“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