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愛叫開水白菜

余平

在我的家鄉每逢冬季天寒地凍，綠色蔬菜不多，唯有田畔地畦的白菜隨處可見，它們簡單低調卻又碧綠生青。寒風凜冽的日子，人變得庸懶之極，我在廚房里盡量化繁為簡，經常用白菜當食材，白菜烹飪起來非常簡單，信手捻來隨便擺弄一下就可以上得了餐桌，清炒白菜，淡雅清爽，油淋白菜，純香可口，在炒肉片中放幾根白菜，既可增添肉的鮮味，又可減少肉中亞硝酸鹽類的不良影響，一舉多得。

冬天我最喜歡做的一道菜就是開水白菜。白菜做起來簡單，開水亦簡單，兩者的結合則是簡單到了極致。水放鍋中燒開，下入白菜，加少許鹽，稍煮片刻即連湯帶水出鍋裝盤，沒有繁雜的調料，要的就是這樣的不沾油星的素面朝天。

聽朋友說， 前段日子她在婚宴中曾吃過一次開水白菜，比我做的開水白菜味道要鮮美得多，至今她也難以忘記。我驚訝婚宴怎么會上這道家常菜？朋友笑道：“其實開水白菜美味的秘訣在于開水，開水不是一般的開水，而是用老母雞、老母鴨、火腿、排骨、干貝等放入湯鍋內，加入足量清水、姜、蔥，燒開后打去浮沫，加料酒，改用小火保持微開不沸，慢慢地熬至湯出鮮味。熬制這樣的清湯，至少需要4個小時。開水白菜清鮮淡雅，湯味濃醇，勝似珍肴。”

朋友是個顧家的人，自從吃了婚宴中的開水白菜，她也學著為老公做起了這道菜。朋友說戀愛可以被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浪漫包圍，但婚姻是靠食取人間煙火慢慢成長的，有炊煙的地方才是家，有鍋碗瓢盆演奏出的交響曲才是實實在在的日子。

最近朋友發現老公出軌了，可能是只懂燒菜洗衣的朋友遠不及家外的那個小三浪漫時尚。朋友很傷心，她用一個上午的時間為老公做了一道開水白菜，原打算作為散伙飯，沒想到就是這碗開水白菜，最終拯救了他們的婚姻。外面的小三只知道拉著朋友的老公去餐廳就餐，從來沒有親手為他燒過飯菜，朋友的老公喝完最后一口湯，充滿愧疚地對朋友說：“這是用我們共同經歷的歲月熬出來的湯，我不該辜負你……” 美好的婚姻如同一道開水白菜，在長時間的熬制中，夫妻把種種滋味融在了一起，最后以簡單的姿態示人，看似平淡，實則是淡而有味，乃是洗凈鉛華后的真醇之味，雖然褪去了戀愛時的浮華和激情，留下的看似波瀾不驚卻是盈盈漾漾，鮮美清釅，韻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