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鳳
摘要:在城鎮化進程中我國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呈現擴大趨勢,與國際通常的發展軌跡不符,這并不能說明是城鎮化導致城鄉收入差距擴大。因為城鎮化水平與地區城鄉基尼系數呈反方向關系,表明城鎮化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但是因為有其他諸如政策因素、勞動生產率等的影響,我國的城鄉收入差距最終的總體表現是擴大,擴大的收入差距通過半城鎮化、內需、就業率等因素的傳導作用,使得城鎮化速度下降,從而使得城鄉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城鎮化與城鄉收入差距之間形成正反饋機制。
關鍵詞:城鎮化;城鄉收入差距;正反饋機制;城市化率;勞動力市場;農民工;基尼系數;戶籍制度
中圖分類號:F29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2101(2015)04-0039-06
根據國際經驗,城鎮化最終能夠實現城鄉收入的趨同。然而,在我國的城鎮化進程中城鄉收入差距卻呈現擴大趨勢。1982年我國城市化率為21.13%,城鄉基尼系數為0.135 5,2013年我國城市化率上升為53.73%,城鄉基尼系數上升為0.241 4。從表面上看,我國城市化率提高的同時,城鄉基尼系數在上升,似乎城鎮化促使城鄉基尼系數上升,這一點與國際經驗不相符合。筆者擬從總體城鄉基尼系數和地區城鄉基尼系數兩個方面來觀察城鎮化的影響,去除城鎮化,城鄉基尼系數與沒有去除之前相比是上升還是下降了,以此說明我國城鎮化對城鄉基尼系數的總體影響,并對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對城鎮化的影響進行分析,發現二者之間有一個正反饋機制,進而根據這些分析提出相應的可行性建議。
一、相關文獻綜述
在國外,關于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研究較多。劉易斯(1954)認為在城鎮化過程中城鄉收入差距呈現出“先擴大,后縮小”的變動趨勢。而其他一些學者則認為城鄉收入差距并不一定會呈現先擴大后縮小的趨勢。喬根森(1961)的二元經濟結構的勞動力流動模型中認為工業化與城市化兩個部門收入差距不一定呈現“倒U型”變動趨勢。
國內關于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主要有三種看法,一部分學者認為城鎮化能縮小城鄉收入差距,如陸銘、陳釗(2004)、姚耀軍(2005)等。另一部分學者卻認為我國的城鎮化導致城鄉收入差距進一步拉大,比較典型的如程開明、李金昌(2007)等人。與上述研究結論認為城鎮化只是單向影響收入分配的研究結論不同,郭軍華(2009)的實證分析認為: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作用效應取決于城鄉收入差距水平。關于城鎮化和收入分配的關系,經濟學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城鎮化對收入差距的影響上,對收入分配如何影響城市化進程相關研究的文獻卻少之又少,只有墨菲等人(2003)認為收入分配直接影響著城鎮化的發展。
以上這些成果為進一步的研究提供了重要啟示和寶貴資料,但是,以上這些成果較少研究去除城鎮化影響因素后城鄉收入差距的變化,城鄉收入差距對城鎮化的影響,以及二者之間的相互影響機制,筆者擬從這些角度出發去揭示二者之間的正反饋機制。
二、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起縮小作用的分析
亨德森(2007)、威爾納(2005)分別對韓國、斯里蘭卡、中國臺灣、墨西哥進行研究,結論是城鎮化可以縮小收入差距。我國的表現卻恰恰與之相反。
(一)城鎮化對總體城鄉基尼系數的作用分析
新中國成立后,我國政府為了早日實現工業化的目標,從農村轉移了較多的人口進入城市,以期快速發展工業。如在1950年,城鎮人口為6 169萬人,城市化率為11.18%,而1960年時,城鎮人口增加為13 073萬人,城市化率上升為19.75%。在這11年間人口增加了6 904萬人,城市化率年均上升0.779個百分點,城市化速度較快。1961—1981年的21年間,我國基本實行逆城市化政策,執行嚴格的城市和農村二元戶籍制度,大大限制了農業人口向城市的轉移,同時通過辭退城鎮職工、城鎮知識青年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城鎮的醫生教師等知識分子遷往農村等途徑將城市人口大規模向農村轉移,在執行這些政策的情況下,我國這一階段的城市化水平總體上沒有上升,甚至在這一階段的前半部分還是下降的,如在1961年,城鎮人口為12 707萬人,城市化率為19.29%,而1972年時,城鎮人口增加為14 935萬人,城市化率下降為17.13%。在這12年間人口增加了2 228萬人,城市化率年均下降0.18個百分點,呈現逆城市化趨勢。從1973—1981年我國城市化呈現極為緩慢的上升趨勢,在1973年,城鎮人口為15 345萬人,城市化率為17.20%,而1981年時,城鎮人口增加為20 171萬人,城市化率上升為20.16%。在這9年間人口增加了4 826萬人,城市化率年均上升0.329個百分點,城市化速度較慢。
我國從1982年起農業從業人員才被允許向城市流動,所以本文中城鎮化進程以1982年為起點。我國1982—2013年的城市化率與總體城鄉基尼系數具體情況如圖1所示。
從圖1中可以看出,1982—2013年我國的城市化率和城鄉基尼系數的主要趨勢均是上升的。在這段時期內,從城市化率的角度來看可以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為1982—1995年,在這一階段,雖然從1982年開始農業從業人員允許向城市流動,但是因為城鄉二元戶籍制度以及各地地方政府出臺的各項地方規定的影響,城市化率的上升速度較慢。如在1982年,城鎮人口為21 480萬人,城市化率為21.13%,而1995年時,城鎮人口增加為35 174萬人,城市化率上升為29.04%。在這14年間人口增加了13 694萬人,城市化率年均上升0.565個百分點,城市化速度較慢。在此階段,總體城鄉基尼系數大體上呈現上升趨勢,其中在1983年、1990年、1995年呈現短暫的下降,而在1985年我國的改革從農村轉向城市后,城鄉基尼系數大幅上升,城鄉收入比從1985年的1.86上升為1986年的2.13。endprint
第二階段為1996—2013年,在這一階段,因我國工業的迅速發展以及全球化的影響,二、三產業對勞動力的需求量增加較多,城鎮現有的勞動力不能完全滿足新增加的勞動力需求,在這種情況下,各地政府慢慢放開對農村從業人員向城市流動的限制,農民需去開具務工證、暫住證等證明獲得流動和暫住的資格,所以這一階段農村從業人員向城市的流動規模快速增大,城市化率的上升速度較快。如在1996年,城鎮人口為37 304萬人,城市化率為30.48%,而2013年時,城鎮人口增加為73 111萬人,城市化率上升為53.73%。在這18年間人口增加了35 807萬人,城市化率年均上升1.292個百分點,城市化速度較快。在此階段,總體城鄉基尼系數大體上呈現先下降后上升然后再下降的趨勢,總體趨勢還是上升的,1996年總體城鄉基尼系數為0.217 3,而2013年總體城鄉基尼系數為0.241 4,其中1997年為總體城鄉基尼系數上升的轉折點,2008年為總體城鄉基尼系數下降的轉折點。2008年后總體城鄉基尼系數之所以有所回落,這主要源于國際金融危機之后國家出臺了一系列刺激經濟增長的措施,其中眾所周知的4萬億元投資主要投到了基礎設施建設上,帶動了勞動力市場上對農民工的需求,使得這幾年農民工的工資收入一直增長較快。再加上近年來我國政府高度重視“三農”問題,政策、投入都向農業、農村傾斜,新農合、新農保、農村低保等基本保障制度全面建立,均有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
從圖1綜合看來,并不是城市化率上升總體城鄉基尼系數就在數值上表現為絕對的上升,但是大體上二者都呈現上升趨勢。
(二)地區城鄉基尼系數
城鄉收入差距也包括地區間城鄉的收入差距,因為我國地區較多,所以更需要考察一下區域城鄉基尼系數的變動情況,以便提出更具有可行性的建議。此處因統計數據所限,只能從2005年開始考察。2005—2013年各地區的城鄉基尼系數如表1所示。
根據表1可以得出以下結論:(1)2005—2013年各地區的城鄉基尼系數數值相差較大。如表1中上海地區城鄉基尼系數數值平均最小,為0.058 5,最小的數值為2013年的0.054 6,而貴州地區城鄉基尼系數數值平均最大,為0.341 1,最大的數值為2006年的0.360 3,這個數值是上海2013年城鄉基尼系數數值的6.6倍。(2)表1中的31個地區的城鄉基尼系數數值均在2008年或2009年以后呈現下降趨勢,原因在圖1的解釋中已闡述,此處不再贅述。(3)經濟較為發達的地區城鄉基尼系數數值較小,如上海、北京、天津等地區,而經濟較為落后的地區城鄉基尼系數數值較大,如貴州、云南、西藏、甘肅、青海等地區,而剩余地區皆為中等發展水平,城鄉基尼系數數值多數為0.2~0.3。
結合我國各地區的城市化率,可以看出,經濟發達的地區的城市化率水平較高,如在上海2005—2013年城市化率平均水平為0.890 2,經濟落后的地區的城市化率水平極低,如在貴州2005—2013年城市化率平均水平為0.316 2,它只是上海城市化率平均水平的36%。如果說城鎮化會導致地區的城鄉基尼系數數值擴大,那么為什么上海的城市化率那么高,城鄉基尼系數數值卻非常小,貴州的城市化率那么低,城鄉基尼系數數值卻非常大呢?很顯然,城市化水平高的地區,城鄉收入差距小,反之則反是,故城市化水平與城鄉收入差距成反方向關系。
那么,根據圖1和表1,是否可以簡單的得出結論:我國的城鎮化導致城鄉收入差距絕對的擴大呢?很顯然,這個結論不可能得出,因為出現這個現象表明在我國的城鎮化過程中有一些特殊的影響因素存在,這些影響因素是國際上其他國家城鎮化進程中起作用較小或者可以忽略不計甚至沒有的。那么,這些特殊的影響因素應該是使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擴大起正面作用的各項政策,我國的戶籍制度就是其中一項。而我國政府在工農產品定價機制、農村土地流轉、經濟資源在城鄉間的配置結構、征地等方面制定的政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起相當大的作用。城鎮化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機制在于:首先,因勞動力的轉移使得人均耕地面積上升提高農民收入,這個機制因為我國政府出于安全穩定的需要而實行的“保留進城務工人員農村土地”的政策失去作用;其次,通過務工人員的收入匯到農村來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這個機制因為“農民工二代”在總體農民工中占比較大而起到越來越小的作用,因為“農民工二代”匯款金額逐漸縮小,這個機制基本不再起作用;再次,通過農民工在勞動力市場的競爭也促使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縮小,這一機制因我國農民工的素質、就業歧視等問題導致對城鄉收入差距所起的作用也是極為微小。
如果去除城鎮化因素的影響,我國的總體城鄉基尼系數會怎樣呢?
(三)去除城鎮化影響后我國總體城鄉基尼系數的變化
從城市化率來說,如果我國沒有實行城鎮化,城市化率的上升速度不會那么快,而在1949—1981年期間我國城市化率年均上升0.002 9,以此速度類推,我國的城市化率將按照表2中的速度上升。
從表2中可以看出,如果沒有實行城鎮化政策,我國2013年的城市化率將只有29.44%,與2013年我國實際城市化率相比下降了24.29個百分點,事實上,29.44%這個城市化率較為接近我國部分專家根據戶籍統計出的城市化率,這些專家統計出的城市化率為35%~37%。
從收入的角度來看,城鎮化對農村居民收入最主要的影響應是對農村居民收入來源中的工資性純收入的影響。農民工資性收入是指農民工在非本地企業或本地企業中從業的收入,而如果沒有城鎮化,農民沒有資格去企業工作,自然沒有相關收入,所以如果沒有城鎮化,可大致假定農民沒有工資性收入。當然,城鎮化對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也有一定影響。在城鎮化進程中,城鎮居民因為農民工而獲得的相關收入,如出租房屋的租金收入,因城鎮化而使房價上漲數倍帶來的財富收入,以及因此帶來的財產性收入,農民工系列消費帶來的收入等,由于難以具體估量,此處暫不考慮。endprint
在以上兩個數據處理前提下,可以得到去除城鎮化對總體城鄉基尼系數的影響,具體情況如表3所示。
從表3中可以看出,如果沒有實行城鎮化政策,那么總體城鄉基尼系數將會上升,上升幅度在24%~40%,所以我國的城鎮化會縮小城鄉收入差距。而城鄉收入差距除了受城鎮化因素的影響外,還受到其他很多因素的影響,如城市偏向政策、勞動生產率差別等因素的影響,這些因素擴大城鄉收入差距,最終合力作用的結果就是城鄉收入差距的主要趨勢是擴大的,所以最終在經濟層面的表現是隨著城市化率的提高,我國城鄉基尼系數上升。
三、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將嚴重制約城鎮化的進一步發展
1. 我國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以及城鄉的財富差距,最終使得農民工很難成為真正的“市民”,所以在我國城鎮化進程中出現了“半城鎮化”城鎮化現象。關于我國城市化率問題,2012年我國表面上的城市化率為53.7%,但是實際上在城市打工的2.2億農民工中,真正在城市購房安家的還不足1%,在我國城市化國際峰會上發布的《2012年中國城市化率調查報告》顯示:2012年我國戶籍城市化率為35.33%,比上一年的城市化率34.71%增長了0.62個百分點。而“半城鎮化”現象日趨嚴重,且“半城鎮化”人口呈遞增趨勢。
2. “半城鎮化”導致我國消費需求上升較慢,內需疲軟。在面臨國際需求下降、外需下降的情況下,內需疲軟導致各生產廠家減產,總供給減少,GDP增長率下降。在2013年,城鎮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現金消費支出為18 022.6元,農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全年現金消費支出為6 625.5元,假如2.2億農民工不是按照農村居民家庭的人均消費水平消費,而是按照城鎮居民家庭人均消費水平消費,那么在2013年我國的總消費額將上升約2.51萬億元,這將使我國的居民消費額上升11.82%,GDP增長率上升63.6%,上升為12.14%。
3. GDP增長率下降將導致就業率下降。我國登記的城鎮失業率在2002年及目前一直為4%~5%,但是實際的失業率應該比這個數據要高,此處只能按照其它方法來推算就業率的下降。按照2013年的數據,城鎮單位就業人員平均工資為51 483元,假如增加的消費額2.51萬億元全部用來雇傭新的就業人員,那么將會帶來0.487億個工作崗位,就業率將上升0.63%。當然,也可能有一部分收入最終成為在業人員工資上升的來源,但是即使只有50%的增加的消費額用來雇傭新的就業人員,也將會帶來0.244億個工作崗位,就業率也將上升0.314%。
4. 就業率下降將導致城鎮化速度減緩,同時也會使城鄉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就業率下降意味著農業戶口人員就業機會減少,因為在相同的報酬下,在就業歧視的作用下,城鎮戶口人員就業的可能性更高一些。而在相同的報酬下,城鎮戶口人員因比農業戶口人員的必要開支要少,城鎮戶口人員一般不需要租房開支,因此可以接受相對的低薪。城鎮戶口人員在工作上的穩定性更強一些,沒有返回農村的時間支出,所以在就業率下降的情況下,企業管理人員會減少農業戶口人員的就業機會,那么這一部分人員就會失去在城市的收入,返回農村,這樣自然會使城鄉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
按照系統動力學中的反饋回路原理來分析,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總體作用是縮小,但是因為有其他諸如政策因素、勞動生產率等的影響,我國的城鄉收入差距最終的總體表現是擴大,擴大的收入差距通過半城鎮化、內需、就業率等因素的傳導作用,使得城鎮化速度減緩,城鄉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最終形成正反饋機制。具體作用過程如圖2所示。
從圖2中可以看出,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起縮小作用,但是城鄉收入差距受各方面綜合因素的影響,最終城鄉收入差距呈現擴大趨勢,而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加上城鄉巨大的財富差距,使得我國城鎮化進程中出現“半城鎮化”,進城務工人員一般有沉重的家庭負擔,并不能完全按照城市的消費水平來消費,他們更多是依據農村的消費習慣來消費,故而我國的城鎮化水平雖然上升較快,但是居民的總體消費卻沒有上升,反而呈現下降趨勢,如1982年我國居民消費占支出法國民生產總值的比重為51.9%,而在2013年我國居民消費占支出法國民生產總值的比重下降為36.2%,下降了15.7個百分點。有的學者把這種現象稱為因“半城鎮化”而引起的“消費塌陷”,“消費塌陷”必然導致內需下降,在外需不旺盛的情況下,內需下降影響總供給,生產規模縮小,就業率會下降,因就業歧視及進城務工人員在報酬及工作穩定性等方面的劣勢,就業率下降更多的是影響進城務工人員的就業率,這部分人員失去工作,返回農村,將使得城鄉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這又會進一步使城鎮化速度減緩,這就意味著城鄉收入差距的逐步擴大,擴大的城鄉收入差距對城鎮化起制約作用,進一步強化了城鎮化與城鄉收入差距之間的關系,所以二者之間是一個正反饋機制。
五、結論及建議
1. 結論。通過對城鎮化與總體城鄉基尼系數的分析表明,二者并不是完全的正相關關系,即并不是城鎮化率上升,總體城鄉基尼系數數值就一定會上升,只是二者從1982年以來都處于上升趨勢。而對城鎮化與地區城鄉基尼系數的分析表明,地區的城鎮化水平越高,地區的城鄉基尼系數數值越小,地區的城鎮化水平越低,地區的城鄉基尼系數數值越大,二者是一種反方向變化關系。
去除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分析表明,我國的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總體作用是縮小,在數值上表現為總體城鄉基尼系數數值的大幅上升。去除城鎮化,第一步是假定農村從業人員仍然按照1982年實行城鎮化政策之前的平均速度進入城市,估算出假如沒有實行城鎮化政策我國的城市化率,第二步是假定沒有實行城鎮化政策會導致農民收入結構發生變化,農民收入結構中的工資性收入假定為零,結合第一步假定計算出城鄉基尼系數,結果表明如果我國沒有實行城鎮化政策,那么總體城鄉基尼系數將會上升,上升幅度為24%~40%,所以我國的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依然是起到縮小作用的。endprint
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將嚴重制約城鎮化的進一步發展,最終二者形成正反饋機制。城鄉收入差距呈現擴大趨勢,而城鄉收入差距的擴大加上城鄉巨大的財富差距,使得我國城鎮化進程中出現“半城鎮化”,進城務工人員并不能完全按照城市的消費水平來消費,他們更多是依據農村的消費習慣來消費,故而我國的城鎮化水平雖然上升較快,但是居民的總體消費卻沒有上升,反而呈現下降趨勢,有的學者把這種現象稱為因“半城鎮化”而引起的“消費塌陷”,“消費塌陷”必然導致內需下降,在外需不旺盛的情況下,內需下降影響總供給,生產規模縮小,就業率會下降,因就業歧視及進城務工人員在報酬及工作穩定性等方面的劣勢,就業率下降更多的是影響進城務工人員的就業率,這部分人員失去工作,返回農村,將使得城鄉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這又會進一步使城鎮化速度減緩,最終擴大的城鄉收入差距對城鎮化起制約作用,進一步強化了城鎮化與城鄉收入差距之間的關系,所以二者之間是一個正反饋機制。
2. 建議。我國在城鎮化進程中應注意地區之間的差別,不同的地區應制定不同的政策,重點提高我國城鎮化水平低的地區的城鎮化率,以縮小這些地區的城鄉收入差距,如貴州、云南、甘肅、青海、寧夏、廣西等地區。
既然城鎮化可以縮小城鄉收入差距,那么我國政府可以穩步推進城鎮化,這樣一來,既可以促進我國經濟的發展,又可以縮小城鄉收入差距。
政府在推進城鎮化的進程中,應優先解決我國“半城鎮化”問題,尤其是解決農村土地流轉問題,制定相應的政策保證農民工可以在土地流轉過程中獲得足夠多的收入,這筆收入足夠他們在所工作的城市購買房屋,使他們真正的成為城市居民,而不是青年離家衰老時回鄉。這方面也可以參考國際經驗,國際上很多國家在城鎮化過程中離鄉的農民利用土地一次性獲得足夠在城市安家的收入,而不是“被城鎮化”。當然,我國人口眾多,具體方法需進一步研究。此外,在城鎮化進程中應著力縮小城鄉收入差距,逐漸還上歷史上對“三農”的欠賬,而不是任由農村自由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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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秦學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