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臺說:“我愿意等上一輩子的時間,讓他從從容容把蝴蝶結扎好,用他五歲的手指。孩子你慢慢來,你慢慢來。”等,幾乎成了無數父母一生的偉大事業。
試想,若是我們等父母,我料定一定會有人不耐煩,扭頭就往前趕;而后面的父母卻拖著沉重的步伐,對孩子說“別等我,往前走”。在我們的潛意識中,父母就應該等我們,我們就應該被等。
“我就跟個傻子似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雖然看不見里面,可我就是不走。”他是這么輕描淡寫地跟我說的。
“為什么呀?”
“我得等你呀。”他憨笑一聲。就是這個男人,17年前站在產房門口,護士轟都轟不走,扒著門,硬是把我等來了。
他從一開始就在等我。
等待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你不知道結果是什么,不知道等來的究竟是好是壞。他們就這么等著,一等就是大半輩子,一等就從我出生,等到上高中。
她就這么站著、張望著,無疑是在找我。
天已下起了小雨,本以為今天她不會來等我。我撐著傘,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卻看見馬路對面的她,沒帶傘。
“下雨了怎么還來?”
“我得來等你呀。出來的時候雨下得小,就沒帶傘。”說著,她就拎起我的書包向前走,不等我把傘撐到她頭頂上。
他們等我。這個句子再簡單不過,可我絞盡腦汁,卻想不出將其主語和賓語顛倒位置的情況。臉頰不覺一陣發熱。
被等是幸福的,知道有一個人正焦灼地盯著人群找我,是安心的。
他們等我們系好鞋帶,等我們放學,等我們看書到深夜,等我們起床吃早飯……我呢?做好早飯等他們?等他們下班?等他們忙到深夜遞上一杯熱茶?太少太少,我還沒琢磨透等的滋味。
我們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同學、工作伙伴、競爭對手,最后留給最親愛的他們的,只剩下那么一星半點。
我們的腳步越來越快,我們想跑著追逐我們的夢想。我們離父母越來越遠,父母卻笑著說“快去吧,別等我們,累了就回來,我們等你”。
末了,我們費盡氣力夠到了夢,卻看見夕陽下拄著拐杖的他們,在等我們。
我不想,所以我得等等他們:放慢腳步,就一步也好,離他們近點兒,再近點兒,就像他們等我一樣。
等是一個過程,他們把它當作一項偉大的事業,而我,僅僅在人群中與他們匆匆對視,擦肩而過。現在,我要回頭看看他們,等等,再等等。
點評
一組簡單的場景,一個簡單的動作,寫出了父母對自己的關愛。而作者的換位思考,更讓我們看到了作者的感恩,看到了兒女對父母的回報。
【作者系江蘇省江陰高級中學高二(11)班學生,指導并置評:俞慧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