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橫++周聰翔宇
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以史為鑒回首過去之際,人們自然而然要思考一個問題:未來世界會不會有較大規模的戰爭,甚至是世界大戰?
全球化并不等于非戰爭化
世界大戰是對立的國家集團之間進行的全球性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先后卷入33國15億人口,軍事行動涉及的領土達400萬平方千米,戰線長度有2500~4000千米。其背景是全球主要帝國主義國家幾乎瓜分了遍布世界的殖民地,并因此分贓不均,大打出手。這本身就說明第一次世界大戰源于全球化,又刺激了全球化。二戰更是如此,一場始于美國的經濟危機席卷整個資本主義世界,有的國家因此走上軍國主義道路。從1939年9月戰爭爆發到1945年9月結束,二戰先后使61個國家和地區、20億以上的人口卷入,作戰區域面積2200萬平方千米,本身也是全球化的產物。
這兩場戰爭雖然造成的損失巨大,但事先可以想見的巨大損失,沒能阻止人類的瘋狂。而既然兩次世界大戰均產生于全球化背景,說明經濟全球化并不能從根本上遏制戰爭的爆發。同時也要看到,就政治經濟層面而言,第一次世界大戰被稱為帝國主義間的戰爭,二戰是法西斯與反法西斯國家間的戰爭。這兩次大戰都是處于機械化戰爭時代的較量,飛機、坦克、大炮比較重要。但現代社會,已經進入金融資本主義時代,無論社會還是軍事都是以網絡為底,太空為頂,這個時代的戰爭即使是大規模的,也將與以往有所不同。就此而言,單純談論世界大戰會不會爆發沒有多大意義,重要的是從新的時代角度來思考軍事沖突。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戰爭
對于未來世界的軍事沖突,甚至是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美國《國家利益》曾進行過盤點,包括“朝鮮以核武器挑釁世界,中國和印度(或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間由邊境爭端走向戰爭,中東亂局變得更加復雜、混亂、可怕和難以克服,俄羅斯和北約的你爭我奪導致擦槍走火,中國與美國陷入修昔底德陷阱——崛起大國和現存大國最終將以戰爭一決高下。”
戰爭常常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爆發并擴大,因此,這些所謂的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引爆點,恐怕并不是真正的引爆點。而要認清未來大規模戰爭在何處爆發,必須認清金融資本主義時代的軍事特點。從世界軍事和大國爭霸的歷程不難看出,人類戰爭總是按某一特定歷史時期內當時的技術、經濟和組織水平,從一個成熟的戰爭空間領域向另一個空間領域擴展。這種轉換不是那種機械式的以自然的10年為一時間段來劃分的,而是以某一技術軍事應用的成熟程度和是否被新的技術替代來劃分的。相互間爭奪軍事優勢的國家對新的戰爭空間領域和相關的軍事技術的掌握,往往會出現較大差距,戰爭的勝敗和國家的興亡往往直接取決于誰能在戰爭空間和相關軍事技術轉換中先人一步。
每一個時代的尖端技術和思想都最容易用于軍事目的。那么在當今這個金融資本主義時代,金融武器、網絡技術、空間武器等等,自然而然在軍事應用中首當其沖。而正是借助這些具有時代意義的技術,我們可以預測未來大規模戰爭的基本狀況。
金融資本主義時代大規模軍事沖突樣式
政治哲學家托馬斯·霍布斯曾經說過:“戰爭不僅僅是戰場和戰斗行為本身,還有始終對戰爭掌握的明確的支配權。”戰爭從來以爭奪國際支配權、顛覆一國政權、掠奪一國財富、打擊一國意志等為目的。但對于如何實現這些目標,高明者強調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而在當今這個金融資本主義時代,這種以“不戰屈人”模式出現的大規模戰爭,有多種表現形式。
在這個經濟體系下,金融成為鞏固霸權、掠奪他國財富甚至顛覆其政權的武器。金融資本主義的產生導致全球匯率和利率的巨大波動成為常態,全球金融市場成為投機大鱷博弈的戰場,為避免在此間遭受損失,穩定本國貨幣,各國不得不大幅增加美元儲備,客觀上支持了美國的全球霸主地位。這種現象的出現,在歷史上只有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才有過。不同的是,金融資本不再是和大企業結合,以民族國家為后盾,激烈爭奪殖民地。金融資本的爭奪戰場從實體的殖民地轉向較虛擬的全球金融市場,這種虛擬空間爭奪的廣度和彈性要比對具體領土的爭奪大得多。
而現在回頭看2008年那場金融危機,雖然發自美國,美國卻又是恢復得最快的,反倒是歐洲和俄羅斯陷入泥潭時間最長,其財富掠奪性不言而喻。事實上,如今世界大宗商品價格的劇烈波動,經濟的高度動蕩與帝國主義時代非常類似,結果同樣是強者愈強,弱者愈弱。
冷戰結束后,出于戰略利益和意識形態需要,美國和西方國家推動“顏色革命”十分起勁。“被顏色革命”的國家往往毫無回手之力,被一步一步逼到懸崖邊緣。2003年11月,薩卡什維利持“玫瑰花”逼格魯吉亞總統謝瓦爾德納澤下臺并取而代之,拉開獨聯體地區“顏色革命”之序幕。2004年秋烏克蘭發生“橙色革命”,2005年3月吉爾吉斯斯坦發生“郁金香革命”。2009年4月,摩爾多瓦發生未遂“推特革命”。2009年6月伊朗大選后,落選一方利用手機短信、臉譜、推特發動了長達兩周的“伊朗推特革命”。最為世人矚目的是2011年初,突尼斯、埃及、利比亞、也門、敘利亞、巴林等西亞北非國家先后爆發被稱為“阿拉伯之春”的動蕩和騷亂,引發戰爭和內亂,突尼斯、埃及、利比亞等國的政權先后被推翻。粗算起來,“顏色革命”波及的國家有10多個,至少有6個以上國家因此出現政權更迭,也算是一場世界范圍的戰爭。而現在看來,有些國家已經把發動“顏色革命”常態化、例行化,視為一種有效手段。
太空和網絡武器化。今年3月,有俄羅斯媒體報道了世界太空武器發展狀況。自1957年蘇聯“伴侶”號成為第一顆人類發射的衛星以來,到2014年底,地球上空運行著1000多顆現役衛星,其中將近一半是美國衛星。但不論天上有多少衛星,一個事實是人類的活動日益依賴天空。然而現在反衛星武器的發展,已經不需要發動大戰,就可以通過毀滅衛星讓地球上的生活停滯。
雖然每個國家都表示,不愿意看到太空軍事化,但一系列自上個世紀50年代陸續建立起來的相關條約和法律制度,并沒有真正完成太空非軍事化目標。目前國際法中關于外空非軍事化的法律制度最大的缺陷在于,僅禁止各國在太空部署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系統,卻沒有禁止各國使用太空為其地球上的各種軍事活動提供信息支援,這等于實際上允許各國使用外空進行軍事活動。當然,現代戰爭是立體的,要想禁止某一國利用太空打仗,也根本是不可能的。而只要這個結解不開,太空非軍事化就是一句空談。
太空衛星是人類生活基礎之一,它如果被摧毀后果不堪想象,但它在軍事化的太空中又是那么脆弱。一樣脆弱的,還有世人同樣依賴的網絡。《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周刊曾發表題為《1914~2014:下一場大戰的武器》的文章稱,當前“黑客”也構成了一種顛覆性危險,對關鍵基礎設施的攻擊,包括侵入電網本身就是一種戰爭。
記得愛因斯坦說過:“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戰使用什么武器,但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戰一定會使用棍子和石頭。”在金融資本主義時代,沒有必要沉浸在全球化時代沒有戰爭的陳詞濫調中,而是應該睜大眼睛面對現實,保持應有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