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拒賞有大理

牧徐徐

春秋時的齊景公非常喜歡聽別人說他的好話。一天，齊景公在宮內宴請一些文武大臣。酒足飯飽后，他又興致勃勃地帶領眾人去靶場玩射箭，想一展自己精妙的箭法。

結果，每當他射出一支箭后，站在他身邊的大臣都會大聲喝彩道：“好箭法，好箭法啊！”如果真是好箭法也就罷了，但問題是一些箭明顯偏離靶心很多，但大臣還是一如既往地叫好，這讓齊景公有些不滿，覺得他們是故意在喝倒彩，自己竟然聽不到一句真話，于是很不高興地草草收場。

第二天，齊景公將頭天發生在靶場上的事說給了當時沒有在場的臣子玄章聽。玄章為人耿（ɡěnɡ）直，不喜歡吹捧他人。

玄章聽后說道：“這事不能全怪他們呀！”

“他們睜眼說瞎話，還不怪他們？”齊景公不高興地回應道。

“是的，怪大王你自己！”玄章毫不猶豫地直言道，“大臣都是在上行下效，大王說喜歡吃什么，他們也就會說喜歡吃什么；大王說喜歡玩什么，他們也就會說喜歡玩什么。他們知道大王喜歡聽好聽的話，喜歡被奉承，自然也就會想著法子處處奉承您呀！”

齊景公聽完玄章的這番話后，雖然當時有些不高興，但事后反復想了想，覺得還真是這么個理，于是便派人給玄章送去了一些賞賜，以嘉獎他敢說真話，提醒自己的勇氣。

但讓齊景公沒想到的是，玄章把賞賜全部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難道你覺得這些賞賜少了嗎？”齊景公把玄章叫到跟前質問道。

“當然不是，大王給的賞很豐厚，足以保我全家兩三年的開銷！”玄章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么你為什么不愿收下呢？”齊景公追問。

玄章緊走幾步，上前作揖行禮道：“那些奉承大王，不愿據實說真話的人，不正是因為想從您這里得到一些好處和賞賜嗎？如果今天我接受了大王的這些賞賜，那豈不是跟他們一樣了嗎？！”

齊景公聽后恍然大悟，立即決定收回那些賞賜，此后也改掉了愛聽好話的毛病。

（余娟選自《時代青年·上半月悅讀》）